第7章 守护(1 / 2)

未名嫁衣 椛媱挽辞 1687 字 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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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你爹有什么苦衷?”没有哪个爹会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的吧。更何况在我看来,月娘也是相当的睿智,她总不会把自己的感情交给一个轻薄始乱弃终之徒吧。

“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他能有我娘苦吗?十多年过去了,我娘一直在醉红楼,她受的苦还少吗?我娘病了,他问过一句吗?”月柒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惊扰到了在隔壁的月娘。

“小柒,你们在说什么?”月娘向我们这边款款的挪着步子,还好这是个问句,我庆幸她没听到多少我们的争执。

她本来就病了,脸上毫无血色,今天还穿了一件朱色的袍子,映得她的脸色愈加惨白,让我不禁想到了戏楼里那些涂脂抹粉的伶人们,诡异又瘆人。

“娘,没什么,阿执哥哥在跟我讨论我新谱的曲子呢。”月柒一把抹过眼角的透明,转而扯出一个明媚的笑来,面向月娘。

曲子她个大头鬼哦,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习惯了对我们至亲至爱的人撒谎,大概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忧?

我知道,这个面上看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其实骨子里不知道有多么在意月夫人。

因为对她而言,月娘是羁绊,血脉,却也是唯一。

“阿执,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月娘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了,而是立在了一道屏风旁,单薄得像刚从屏风上的画里纸片人一般。她朝我招招手,那样子摇摇欲坠,有一瞬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要随风而去。

“好的,月夫人。”我一把走过去,赶忙搀上了她的臂膀,把她扶进了卧室。

“月夫人你,今天的这身衣裳……”月娘一贯喜欢素净的东西,今日如此这般艳丽招摇,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不称对不对?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这病,怕是时日无多了……”她朝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整张脸像是一朵在风雨里历经摧残的花。

“今天就想跟你说说,要是哪天我走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好柒儿,她还小,别让她在外面闯出什么乱子……”月娘的声音也很虚弱,仿佛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一般,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月娘好像要把她这余生的话都交代给我,一直絮絮说个不停。

“月柒出身不好,是入不了江府的,我看着你们打小一起长大,你眼里眉间那份对她的情谊寻常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我劝你最好不要有娶她的想法,免得啊日后会受你那些妻妻妾妾的欺负,你且以兄长的身份待她,我就知足了。”

月娘的一番话,像刀子一样一片片凌迟着我的心,江家、醉红楼,两地之隔,为什么连月娘也如此笃定,我和月柒有缘无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蓦地,月娘剧烈的咳嗽起来,我分明看到了她的掌间,有丝丝的鲜血渗出。

只是月娘出奇地淡定,只见她用袍子轻轻擦拭了一番,那些殷红便迅速融入她的红衣——像是无事发生。

我也被吓得不轻,再无暇细研她说的我和月柒的那些事,赶紧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月夫人您说哪里的话,夫人定会长命百岁,照顾好月柒,是我应该做的。”

“这,我就放心了。”月娘又朝我挤出一个微笑,看得出来,其实她很难受。

“月夫人,我扶您去休息吧。”

“好,劳烦了。”

“我娘偷偷跟你说了什么?”我前脚刚迈出房间,后脚八卦的月柒就贴了过来。

“你娘让我好好照顾你……”除了月娘的病,我对月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实话告诉她了。

四目相对,月柒眨巴着她的大眼睛,那样子,就像深山老林里饮着晨露的小鹿那般,纯洁无瑕。

空气中一时很安静,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人有些尴尬。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吧?

这么多年了,我承蒙月娘和月柒照顾,羊羔都知跪乳,乌鸦亦懂反哺,我生而为人,难道还不如它们?照顾月娘和月柒,于我而言,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天色渐晚,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像往常一样,跟月柒道了别,百折回廊,下了三楼,我又看见了那抹大红色。

“哟,江兄!还在呀。”是沈笑,他亦看见了我,朝我欢快地招了招手,面露微笑,右边手上还提着一个深青色的酒壶,身边还环绕着几个莺莺燕燕。

要搁在以往,这里是醉红楼,风尘之地,本来在寻常人看来,两个相识男人在这里撞见就是一个尴尬的事情,结果那人还喜笑颜开地冲你打招呼说了一句“哟,江兄”,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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