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不开枪,是因为我沒把握,如果不小心打到你,那就不好了,罗炎,我敢做什么,不敢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

  这条贱命,他真的以为她还稀罕么,她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生死大权都握在他手中,他以为她对这样的生命还有所留恋么。

  “让他走,平平安安的走,我们什么事就当沒发生过,否则的话。”秋白露顿了顿。

  “否则你要杀了我,你有自信一枪打死我么,如果不能的话,你知道你这个小情人会面临什么。”罗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他沒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胆量來威胁他,她真的以为他养着她,宠着她,就代表她能爬到他头上撒野了,。

  秋白露笑笑,答案不言而喻,她又沒受过专业训练,可沒这份自信,如果现在只有秦臻一个人,也许秦臻还能想办法脱身,但现在纠纠缠缠牵牵绊绊的,他们三人都在这里,秦臻绝不会舍了她不管,他不能放开她,那就只好是她自已动手了。[

  “我知道我制不住你,我也不可能一枪打死你,但是……”秋白露把枪口调转,黑幽幽的洞口对准她的太阳穴:“这么近的距离,我想我不会失手的。”

  “小露,别胡闹,把枪放下,罗先生和我会谈出一个结果。”秦臻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要不是秋白露的容貌沒有改变,他简值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坐在他的自行车座后,抱着他的腰,和他冲下山时被吓得哇哇大叫的女孩子。

  “我沒闹,我是说正经的。”秋白露的食指扣在扳机上,不看秦臻。

  “你不怕死,我又何必挡着你,你真以为我这么在乎你,秋白露,你可别太拿自已当一回事了。”罗炎再好的修养伪装,此时也气得全身颤抖,若不是顾及秋白露手里的东西,他早就冲上去好好教训一下她。

  她对别人永远是这样豁得出去,豁得出去他对她的感情。

  “你可以试试,罗炎,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时光宛如静止,秋白露目光坦然,说不怕是假的,从枪口传來的热度让她感觉到疼痛,如果可以她想立刻就把手里这个东西甩开,甩得越远越好,但她不能这么做,她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了,她不能再把秦臻拖下水,她得让秦臻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还有人等着他回去,他不应该被留在这儿。

  沒有罗炎的指示,林子里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秋白露与罗炎两人身上,不知过了多久,罗炎终像是疲惫不堪似的挥挥手:“你赢了,让他走。”

  林中一阵枪械放下的轻响。

  “小露……和我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秦臻去拉秋白露的手,秋白露轻笑着躲开:“别傻了,他怎么可能会让我们俩个一起走,你赶快的,别磨蹭,别辜负我的一凡心意,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我能拖住他一时,让他现在不追你,但不能保证他能活着让你离开岛,快走,秦臻。”

  阳光如碎金般从树叶间散落在她的长发上,她笑盈盈的样子真是好看,秦臻深深望她一眼,随即绝决的冲出丛林之中。

  他跑得很快,转眼就不见踪迹,秋白露一直望着他背影离去的方向,直到确定他已经跑出很,秋白露才泄力一般松开了手,一抹亮银色落入草丛之中,耳边传來罗炎的呵斥声,丛林中藏匿的杀手们立刻倾巢而出。

  她只能帮他到这一步了,再后面,就要看秦臻自已的了。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走近,秋白露扭身,罗炎抬高手臂,重重的一掌落在秋白露的面颊上。

  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的疼,秋白露站不住,脚步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罗炎用了八分力,她的唇角被打破,血腥的味道蔓延了整个口腔。

  罗炎蹲下身,用手捏住秋白露的下颌,她唇上有伤,他力气又那么大,疼得她咝咝地倒吸着冷气。

  “我把你惯坏了,嗯,让你这样法天,你这么心疼他,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克星,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他对她已经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可是她为什么还要一再地挑战他的底线,她为了别的男人不惜用自已的命去逼他,很好,真是太好了,这下她终于知道了她对他來说有多重要,她可是高兴了么,。

  他看着自已像个平庸的男人一般,被一个女人抓在手心里耍得团团转,而在她心中,他还未必有一个路人重要,。

  秋白露不说话,沒话说,也沒法说,嘴里疼得一塌糊涂,像是嚼了口热碳,让她连呻吟都发不出,心里止不住的想,罗炎口口声声说爱她,喜欢她,真到动手的时候却是一点情面也不留,果然,被激怒的男人就像是发疯的野兽,是根本不能惹的。

  “起來,和我回去。”罗炎呵了一声,秋白露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缓缓的从地上坐起來,脑袋里一阵一阵的发晕,让她连坐都坐不稳,罗炎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又焦又燥,干脆出手把她架起來。

  一路将秋白露拖到木屋,把她丢到地板上,罗炎就不再看她。

  他需要别的事情來吸引自已的注意力,否则的话,他怕自已一时法控制,就会把秋白露掐死。

  任谁都不会想到,那个沒主意,温柔,平和得如一汪潭水的女子,如果被倾覆,竟是如此让人心悸。

  秋白露平躺在生着美丽斑的地板上,地板微凉,她将自已滚烫的面颊贴在上面,汲取一些凉意。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清晨时分,有人送早饭给秋白露,端着木质拖盘的女佣表情里有丝隐秘的兴奋,不待秋白露问,她就哇啦哇啦的说起來,原來昨天夜里岛上闯进了海盗,那伙人上來就想像往常一样烧杀抢夺,沒想到遇见了罗炎的保镖,两对人厮杀了半夜,最后海盗被打跑了。

  海盗,秋白露肿着嘴角冷笑,谁是海盗还说不准呢。

  “有人受伤了么。”她多问了一句。

  女佣将拖盘上的木碗木碟放到秋白露身边:“有哦,给你上來做衣服的那些人,好像有几个死掉了……”

  “哗啦!”木碗掉在地上,粥洒了一地,秋白露抓着女佣的手腕:“你说谁死了,。”

  午后罗炎过來时,秋白露仍坐在地上,地面上的污渍已经被收拾好,她附近的木拖盘里整齐地码放着午餐沒有被动过的痕迹。

  秋白露靠着墙壁坐着,视线从子望了出去,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山脉起伏,她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

  罗炎走近她,将一样东西丢到秋白露怀里,秋白露如被惊醒,拿起怀中的东西仔细端详。

  那是一只男用手表,表带是皮质的,因为长年使用皮面已经被磨得有些斑驳,表带皮革的纹路中,浸着黑紫色的液体,液体还沒有干透,有淡淡的腥气从上面散出來。

  秋白露的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表,她想要将手表翻转过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直到表的背面完全暴露在外,她突然发出一声哀号,将手表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中,手表硬硬的咯着她的肌肤,表盘背面雕刻的文字如同烧红了的烙铁,将秋白露烫得痛不欲生。

  “小白送小果子,生日快乐。”

  那是秦臻18岁时她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从來也沒摘下过。

  “你不去看看他么。”罗炎语气轻快的说道:“他的尸体就吊在你最喜欢的那颗香樟树上,我们的人追了半宿才追到他,他确实是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只可惜遇到的对手是我,你知道他离死之前说了些什么,他说希望我能放过你……呵呵……”[

  “住嘴,,滚出去,。”秋白露抓起身前所有能够到的东西朝着罗炎丢过去,罗炎不动声色的闪开:“你这个恶魔,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这是一场较力,胜者拥有一切,她以为她能赢,而事实告诉她,这不过是她又一次的不知好歹,自不量力。

  “小露,我告诉过你,我是个有耐性的人,我可以等待,但我不允许背叛,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威严,我不希望看到下一次。”

  “我要是不答应呢?”秋白露轻喘着问她。

  眼泪在她的脸上爬行,痒痒的,她以为自已再也不会哭了,但罗炎总能想办法将她的眼泪逼出來。

  加上秦臻,那是五条人命啊!就算是秦臻该死,窥探了他的机密,那些别的设计师和工人呢?难道他们也该死。

  罗炎做事太绝了,他不给别人留活路,他为了不让消息外露,将所有的可能都全部扼杀。

  和他相比她还是不够狠,她太嫩了,她当时真应该扣动扳机,一死万事空,就再也不会留泪了,或者,枪口对准他,这个男人,他洞悉人心,他知道怎么样可以让她觉得痛,她应该也让他尝尝,被人挖肉削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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