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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小棋子
什么都看不见了。上官唯美觉得自己的意识在爆炸声中和房子一起被炸成碎片。三层建筑的屋顶敲落在她的身前，她甚至忘了要躲一躲。
佑守同样站在屋顶落点的边缘，这位置大概是他精心测算的。他拍了拍扑了一身的灰尘，喃喃道：“真是不好意思，时间算得太晚了了一点。”他透过一扇天窗看向破烂的房间内，没有什么人影，现在这栋横躺的房间里除了十名守卫一个管家，就只有上官振了，可惜都在一层――不对，上官振应该在二层的落点，和他隔着两堵墙。
“不过真是精彩的一幕，叹为观止。”他笑着说，苍白的脸恢复病色，强化的身体慢慢回复至正常状态。他偏头看了一眼十米之外的上官唯美和小雅，目光里无甚情绪，旋即攀附屋顶墙壁，翻过了身后围墙。
半晌，上官唯美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跑向废墟，小雅仓皇地跟在身后。但是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房子在初倒塌时还是接近完整的，但是毕竟被强力的爆炸摧毁了结构，和地面撞击时便完全碎裂了开来，她甚至不知道父亲现在落在了哪个地方。上官唯美凭着自己的记忆攀爬上废墟，但是手上没有任何工具的她对一堆纠缠的厚重钢筋水泥毫无办法。
上官雅没有上官唯美那么好的身手，只能站在废墟边缘着急。上官唯美总算恢复了一点清醒，喊道：“去车上打电话，找暗袭的人来帮忙。”
她此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暗袭，而不是报警，拒父亲已经辞职，但是上官家还是暗袭的一部分，况且起因是阴影的人，那就更和组织脱不了干系了。小雅慌忙地点头，转身向车子跑去，车身上还躺着一个脑袋被打烂的死人，虽然让她恐惧得很，但是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
上官唯美从一块残破的巨大青石板上跳下，妄图将它掀起，可惜凭借她刚刚恢复健康的身体，即使把高度藏魂打开也撼动不了一丝。爆炸时上官振走得不远，应该就在这下面――但却是被一堵墙壁迎面拍下。上官唯美几乎不敢想象那场景。
她咬着牙狠狠推那块石板，眼泪无声滑落。但在这时，石板下突然一阵响动，旋即低沉声音响起：“离开这个地方。”
上官唯美一惊，破涕为笑，大声喊：“父亲，你没事？”
“离开这个地方。”她听到了重复的话。上官唯美慌忙攀爬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待她站稳脚回头望时，听到青石板下一声惊雷般的怒喝声，旋即金铁相击，两道整齐缝隙闪现，二十公分厚的石板裂成四块，缓缓向两侧滑落下。上官唯美冲进灰尘中，看到石板下狭窄空间里，上官振再度以居合之势伫立，长刀入鞘，他的模样挺狼狈的，浑身扑满灰尘石粉，看神色似乎也有些疲惫，但是身上洋溢的未收敛完毕的煞气，却看的上官唯美心里止不住一颤。
“父亲，你没事吧？”她小心地问。
上官振摇摇头：“他走了？”
“是的，走了？”上官唯美伸手帮助上官振走出狭窄空间，上官振脚下两道凌厉刀痕闪现，居然和青石板上被切割出的相差不多，残留的余威尚在。
“溜得倒很快。”上官振脸色阴沉，转向上官唯美，“你们受伤了？”
“没有，”上官唯美摇着头，“那人没有对我和小雅出手。”
上官振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看看周围狼藉一片，心中暗暗叹息，这次真的是被人算计了，只是没想到在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安排一个缜密无比的计划，居然还在房子的支撑处安放了，亏佑守能在定了时的爆炸范围内睡觉，相比于此，躺在一堆死人里真显得小儿科了。
此人心性和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一系列交锋，上官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阴影的人个个都是疯子，这么多年来被暗袭骂，看来是非常有道理的。
这时小雅打完电话从车子里走出来了，看见活着的上官振先是一愣，而后满脸惊喜的笑容，泪水却瞬间流了下来。少女的情绪不带虚假，给上官振充满肃杀的心里带来了一点慰藉。上官唯美着实松了一口气，脸色莫名一动。
“父亲，”她犹豫道，“刚才我让小雅了暗袭。”
“嗯？”上官振皱皱眉，这对他算不上是好消息，宅邸被毁，这种场景他是绝不愿意让其他两家的人看到的，不过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即使暗袭不来，上官家其他人也会来。他摇摇头：“让他们来吧，这毕竟是阴影的手笔。”
此时变成废墟的院子仍然是危险的，不排除佑守还有其他手段的可能性。他带着上官唯美走到院子里。上官振的目光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那就是躺在轿车上的尸体，还有刺进他腹中的刀。
刀无疑是小雅刺进去的，在场的人有目共睹，但是把整柄小太刀穿破肌肉刺进腹中所需要的力量，却不是平常柔弱的小雅拥有的。刚才视线被大雪掩盖，挣脱要挟反击的一幕上官振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想细细询问，恐怕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小雅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那两把小太刀终究是送对了，不仅仅是因为眼前一幕，更验证了上官振的猜测。
死人头颅已经被打烂半边，上官振伸手将他脸上残破的面具揭下来，这自然不是他的管家，也并非一个苍老的人，只是在戴上面具之前，这张脸就曾经经受过大幅度的整容，痕迹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被上官振注意到了。整容大概是为了更好地契合这张面具。
可是再高超的技术也无法让一个人在手术后立刻自由活动，这倒霉的家伙应该是为这次计划早早做了准备的，可惜因为变故没有发挥作用，反被爆头而死。但是无论怎样，他的死几乎是一定的，即便佑守真的要挟上官振拿到了刀然后走人，应该也不会带上他。
又是一枚小棋子，上官振冷哼一声，心中没有丝毫怜悯，他将那张面具扔在死者脸上，手掌握住其腹部透体而出的刀，犹豫了一下，却又放开了。上官唯美和小雅站在他的身后，他不说话，两人就只能跟着沉默。
上官振的大手拍拍小雅稚嫩的肩膀，笑着说：“你来。”
上官唯美怔了一怔：“父亲？”话音未落，却被上官振挥挥手制止，他看着小雅的眼睛，慢慢说：“你有这个能力。”
上官雅现在才知道义父让她干什么，双眼中闪过一阵惊慌，她的确知道那柄刀是自己刺进去的，但是那令人恐惧的一幕现在也不想回想。可是她不能违背上官振的命令――任何一个，这在她被带离克里特岛的时候就注定了，长久被当作奴隶一样贩虐待，她的价值早就包括了自己的生命。况且现在上官振的样子并不是让她去做一件屈辱的事情，反倒像为了她好似的。
更像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上官雅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恐惧显露出来，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凭借上官振和上官唯美的眼力，看出她的情绪简直是轻而易举。上官振抬起身子，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挪到了那柄刀上，手指轻轻一按那精致的刀柄，黑色织线缠裹的刀柄又向内进了两分，刀镡部位全部没入死者腹部，连圆形的护手也被溅起的鲜血染红了。这柄小太刀自铸造以来，想来并没有经历过多少血腥，但是它注定是饮血的工具，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这点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迸溅的血液将上官雅吓得身子一颤，上官唯美很想安慰安慰她，但是现在父亲周身洋溢的严肃气氛让她不得不让自己安静下来。上官振收起手指，淡淡道：“开始吧。”
上官雅洁白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双手颤抖着将小太刀坚硬粗糙的刀柄紧紧握住，汗水首先沾了上去，她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刀身和血肉摩擦纠缠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的脸庞再度添了数分苍白，但是却不能让她的动作停止。上官唯美静静看着，小太刀未开刃的刀镡部位首先脱离了**，然后是锋利的刀刃，暗红色鲜血攀附在刀身之上，一点点下滑回死者身躯。低沉的摩擦声响到了最后，如此锋利的＊具是不应该有这么明显声音的，只因为它的主人还是一个对刀术不了解的小女孩。
长一尺有余的小太刀终于完全脱离**，最后一下声响仿佛是意犹未尽的叹息，刀尖上粘稠血液慢慢滴落。上官雅喘着粗气，将刀提到自己眼前，眸子里莫名光芒一闪，旋即恢复正常。
“很好。”上官振目睹完全程，赞许地点点头，如果因为为难而爆发的无意识攻击表明了上官雅的潜力，那么这完全有意识主导的拔刀就是其刀术的真正起步了，既是武器饮血的开始，也是持刀人“见血”的开始，这对于一个被从一种生活状态中强行拉出的女孩来说有些突兀和残忍，但是因其血脉的不同，这些注定都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或许会换一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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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小棋子
什么都看不见了。上官唯美觉得自己的意识在爆炸声中和房子一起被炸成碎片。三层建筑的屋顶敲落在她的身前，她甚至忘了要躲一躲。
佑守同样站在屋顶落点的边缘，这位置大概是他精心测算的。他拍了拍扑了一身的灰尘，喃喃道：“真是不好意思，时间算得太晚了了一点。”他透过一扇天窗看向破烂的房间内，没有什么人影，现在这栋横躺的房间里除了十名守卫一个管家，就只有上官振了，可惜都在一层――不对，上官振应该在二层的落点，和他隔着两堵墙。
“不过真是精彩的一幕，叹为观止。”他笑着说，苍白的脸恢复病色，强化的身体慢慢回复至正常状态。他偏头看了一眼十米之外的上官唯美和小雅，目光里无甚情绪，旋即攀附屋顶墙壁，翻过了身后围墙。
半晌，上官唯美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跑向废墟，小雅仓皇地跟在身后。但是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房子在初倒塌时还是接近完整的，但是毕竟被强力的爆炸摧毁了结构，和地面撞击时便完全碎裂了开来，她甚至不知道父亲现在落在了哪个地方。上官唯美凭着自己的记忆攀爬上废墟，但是手上没有任何工具的她对一堆纠缠的厚重钢筋水泥毫无办法。
上官雅没有上官唯美那么好的身手，只能站在废墟边缘着急。上官唯美总算恢复了一点清醒，喊道：“去车上打电话，找暗袭的人来帮忙。”
她此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暗袭，而不是报警，拒父亲已经辞职，但是上官家还是暗袭的一部分，况且起因是阴影的人，那就更和组织脱不了干系了。小雅慌忙地点头，转身向车子跑去，车身上还躺着一个脑袋被打烂的死人，虽然让她恐惧得很，但是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
上官唯美从一块残破的巨大青石板上跳下，妄图将它掀起，可惜凭借她刚刚恢复健康的身体，即使把高度藏魂打开也撼动不了一丝。爆炸时上官振走得不远，应该就在这下面――但却是被一堵墙壁迎面拍下。上官唯美几乎不敢想象那场景。
她咬着牙狠狠推那块石板，眼泪无声滑落。但在这时，石板下突然一阵响动，旋即低沉声音响起：“离开这个地方。”
上官唯美一惊，破涕为笑，大声喊：“父亲，你没事？”
“离开这个地方。”她听到了重复的话。上官唯美慌忙攀爬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待她站稳脚回头望时，听到青石板下一声惊雷般的怒喝声，旋即金铁相击，两道整齐缝隙闪现，二十公分厚的石板裂成四块，缓缓向两侧滑落下。上官唯美冲进灰尘中，看到石板下狭窄空间里，上官振再度以居合之势伫立，长刀入鞘，他的模样挺狼狈的，浑身扑满灰尘石粉，看神色似乎也有些疲惫，但是身上洋溢的未收敛完毕的煞气，却看的上官唯美心里止不住一颤。
“父亲，你没事吧？”她小心地问。
上官振摇摇头：“他走了？”
“是的，走了？”上官唯美伸手帮助上官振走出狭窄空间，上官振脚下两道凌厉刀痕闪现，居然和青石板上被切割出的相差不多，残留的余威尚在。
“溜得倒很快。”上官振脸色阴沉，转向上官唯美，“你们受伤了？”
“没有，”上官唯美摇着头，“那人没有对我和小雅出手。”
上官振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看看周围狼藉一片，心中暗暗叹息，这次真的是被人算计了，只是没想到在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安排一个缜密无比的计划，居然还在房子的支撑处安放了，亏佑守能在定了时的爆炸范围内睡觉，相比于此，躺在一堆死人里真显得小儿科了。
此人心性和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一系列交锋，上官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阴影的人个个都是疯子，这么多年来被暗袭骂，看来是非常有道理的。
这时小雅打完电话从车子里走出来了，看见活着的上官振先是一愣，而后满脸惊喜的笑容，泪水却瞬间流了下来。少女的情绪不带虚假，给上官振充满肃杀的心里带来了一点慰藉。上官唯美着实松了一口气，脸色莫名一动。
“父亲，”她犹豫道，“刚才我让小雅了暗袭。”
“嗯？”上官振皱皱眉，这对他算不上是好消息，宅邸被毁，这种场景他是绝不愿意让其他两家的人看到的，不过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即使暗袭不来，上官家其他人也会来。他摇摇头：“让他们来吧，这毕竟是阴影的手笔。”
此时变成废墟的院子仍然是危险的，不排除佑守还有其他手段的可能性。他带着上官唯美走到院子里。上官振的目光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那就是躺在轿车上的尸体，还有刺进他腹中的刀。
刀无疑是小雅刺进去的，在场的人有目共睹，但是把整柄小太刀穿破肌肉刺进腹中所需要的力量，却不是平常柔弱的小雅拥有的。刚才视线被大雪掩盖，挣脱要挟反击的一幕上官振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想细细询问，恐怕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小雅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那两把小太刀终究是送对了，不仅仅是因为眼前一幕，更验证了上官振的猜测。
死人头颅已经被打烂半边，上官振伸手将他脸上残破的面具揭下来，这自然不是他的管家，也并非一个苍老的人，只是在戴上面具之前，这张脸就曾经经受过大幅度的整容，痕迹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被上官振注意到了。整容大概是为了更好地契合这张面具。
可是再高超的技术也无法让一个人在手术后立刻自由活动，这倒霉的家伙应该是为这次计划早早做了准备的，可惜因为变故没有发挥作用，反被爆头而死。但是无论怎样，他的死几乎是一定的，即便佑守真的要挟上官振拿到了刀然后走人，应该也不会带上他。
又是一枚小棋子，上官振冷哼一声，心中没有丝毫怜悯，他将那张面具扔在死者脸上，手掌握住其腹部透体而出的刀，犹豫了一下，却又放开了。上官唯美和小雅站在他的身后，他不说话，两人就只能跟着沉默。
上官振的大手拍拍小雅稚嫩的肩膀，笑着说：“你来。”
上官唯美怔了一怔：“父亲？”话音未落，却被上官振挥挥手制止，他看着小雅的眼睛，慢慢说：“你有这个能力。”
上官雅现在才知道义父让她干什么，双眼中闪过一阵惊慌，她的确知道那柄刀是自己刺进去的，但是那令人恐惧的一幕现在也不想回想。可是她不能违背上官振的命令――任何一个，这在她被带离克里特岛的时候就注定了，长久被当作奴隶一样贩虐待，她的价值早就包括了自己的生命。况且现在上官振的样子并不是让她去做一件屈辱的事情，反倒像为了她好似的。
更像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上官雅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恐惧显露出来，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凭借上官振和上官唯美的眼力，看出她的情绪简直是轻而易举。上官振抬起身子，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挪到了那柄刀上，手指轻轻一按那精致的刀柄，黑色织线缠裹的刀柄又向内进了两分，刀镡部位全部没入死者腹部，连圆形的护手也被溅起的鲜血染红了。这柄小太刀自铸造以来，想来并没有经历过多少血腥，但是它注定是饮血的工具，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这点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迸溅的血液将上官雅吓得身子一颤，上官唯美很想安慰安慰她，但是现在父亲周身洋溢的严肃气氛让她不得不让自己安静下来。上官振收起手指，淡淡道：“开始吧。”
上官雅洁白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双手颤抖着将小太刀坚硬粗糙的刀柄紧紧握住，汗水首先沾了上去，她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刀身和血肉摩擦纠缠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的脸庞再度添了数分苍白，但是却不能让她的动作停止。上官唯美静静看着，小太刀未开刃的刀镡部位首先脱离了**，然后是锋利的刀刃，暗红色鲜血攀附在刀身之上，一点点下滑回死者身躯。低沉的摩擦声响到了最后，如此锋利的＊具是不应该有这么明显声音的，只因为它的主人还是一个对刀术不了解的小女孩。
长一尺有余的小太刀终于完全脱离**，最后一下声响仿佛是意犹未尽的叹息，刀尖上粘稠血液慢慢滴落。上官雅喘着粗气，将刀提到自己眼前，眸子里莫名光芒一闪，旋即恢复正常。
“很好。”上官振目睹完全程，赞许地点点头，如果因为为难而爆发的无意识攻击表明了上官雅的潜力，那么这完全有意识主导的拔刀就是其刀术的真正起步了，既是武器饮血的开始，也是持刀人“见血”的开始，这对于一个被从一种生活状态中强行拉出的女孩来说有些突兀和残忍，但是因其血脉的不同，这些注定都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或许会换一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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