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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五日,《海得赛魔法知识探讨大会》如期举行;而在这时,到会的一百六十名施法者中已经有近半数表态愿意留在海得赛。

  正式举行的场所在几乎被光哥遗忘了的城堡里,家政部七成以上的职业仆人、侍女调动过来上下清理,所有的地面铺上地毯,擦亮灯罩,准备美食美酒;又雇佣了城里的歌舞团前来助兴,各公司董事尽皆参加旁听。

  不知多少年没使用过的城堡中心大厅张灯结彩,异族舞姬翩翩起舞,中心高台一左一右摆了两个巨大的透明鱼缸,海族人鱼悠荡在水中,伴着节奏高声歌唱。

  大厅最外围设置了一圈只有靠背椅的旁听席,坐在上面的是海得赛现有产业的董事们;中心高台两边是提供给尊贵客人们的呈现圆环型设置的席位,每席可容纳四到六人,配备松软宽大的沙发、茶几、酒水美食、职业侍女;施法者们分批次落座,在大会正式开始前与交好的友人或推杯换盏、或低声交谈。

  “我真高兴你们愿意留下来,阿尔法,安德烈。”戴维斯端起酒杯,容光焕发地与两位施法者相碰,“光·弗兰迪阁下是位贤明的半神,他本人或许没有多么强大的战力,但他的言行总是能给人许多启发。”

  戴维斯当面是不会跟光哥说这样的话的,老头儿脸皮还是挺薄的。

  阿尔法与安德烈表态想要留下时,施法者们便心照不宣地不再以称号称呼他们。称号是种荣耀,但也是种束缚。炎之壁垒和幻惑的洗礼属于索迪亚王族的封赐,顶着称号的他们或许荣耀,却身不由已;又比如强悍如“末日审判”安格斯,进入或路过教廷教区时,总是不得不掩藏住身份。

  放下了心理包袱的阿尔法现在的笑容真实多了,轻快地与戴维斯碰了杯子,带着友好的调侃说道,“我们可是非常奇怪你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从三阶前期进阶到中期,难道这也与那位阁下有关吗?”

  戴维斯摸摸鼻子,神色有些赫然,但更多的是高兴:“这话可不能让光阁下听到……说实话,那位阁下的性格,即使我已经十分熟悉他了也颇为吃不消。噢,这可不是在诋毁他,好吧,就我个人而言,与这位半神打交道是极为轻松惬意的事。”

  性格在施法者中算是比较直率的安德烈哈哈大笑,这几天与付友光走得颇近的他,真是大开了一把眼界,“老友,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们光阁下是如此有趣的人,或许我早就从帝都跑来投奔你了。”

  阿尔法也是一脸的好笑,奇怪地问:“就我对弗兰迪伯爵的了解,这位伯爵是位讲究仪礼的人。难道他就没有对他的双生兄弟……”

  戴维斯做了个怪脸:“不不不,伯爵大人真的努力过了。但是呢,咱们的光阁下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影响的人……”

  三位施法者“肆无忌惮”地调侃弗兰迪兄弟,气氛十分愉悦,直到某个声音凉飕飕地响起:“哦~噢~看来你私下对那个混蛋人类也是很有看法的嘛?”

  人类形态的锡德里安抱着装满食物的托盘从沙发后面绕过来,一脸抓住戴维斯小辫子的得意神情:“好吧,现在你说过的话可是全都被锡德里安大爷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封我的口呢?人类。”

  戴维斯眨巴下眼睛,冲两位老友介绍:“这是黑龙锡德里安,光阁下的宠物。”

  “你说谁是宠物啊混蛋!”锡德里安吼。

  戴维斯嫌弃地往后仰,假装掸去长袍上不存在的脏东西,“说过多少次了,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我喜欢这么干,你管得着吗?”锡德里安翻个白眼,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往嘴里塞吃的,腮帮子动个不停。

  “好吧。”戴维斯见怪不怪地伸手拿起茶几上还没动过的新款蛋糕,递给锡德里安,“大人们在说话,你去一边玩去,啊。”

  “实际年纪的话我要比你年长很多才对吧!”锡德里安嘴巴在吼,但身体却十分老实地……接过了蛋糕。

  目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吃个不停,并且还很有目的性地往其他座位靠过去的锡德里安走远,阿尔法和安德烈都有些愣神,齐齐转过头来瞪向戴维斯求解释。

  “嗯……这家伙欠下海得赛大笔伙食费,现在正卖身当空运员还债。”戴维斯镇定地说道,末了还认真地补上一句,“但就这头黑龙的暴食本性而言,我认为他估计是没有销账走人的那一天了。”

  阿尔法&安德烈:“……”

  ——世界观什么的……多碎碎也就习惯了……

  另一个席位,三位炼金房的长老一脸漠然,呈包夹状态与安德鲁静默对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安德鲁,到了大会正式举行后,也不得不被放出来与施法者们会面;于是,他就这么被炼金房的几位大佬逮着了……

  “嗯……布鲁默,我得向你说明白,当年的事儿全都是误会……你看,我这样的人怎么敢去惹你这样的长老呢?”安德鲁并不怎么诚恳地向他得罪大了的西格前岳丈解释,一副“我都道歉了你总不能要我随你处置”的讨打表情;反正他现在人就摆这了,别人总不能真给他来顿打。

  布鲁默脸色阴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把安德鲁看了个通透,闷声道:“你这样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被人重用的?”

  “诶?啊哈哈!老家伙,原来你是羡慕我的处境?早在帝都时我就说过了吧,把我赶走绝对是你们的损失啊!”特别擅长顺杆爬的安德鲁瞬间一脸嘚瑟,眉飞色舞起来。

  布鲁默嘴角抽了抽,不理会这个出了名的炼金房之耻,转向另一位长老:“葛吉尔,让这个家伙代表炼金房留在海得赛,实在是吾辈炼金术师的耻辱。”

  “等等等等!你们又想赶我走?想多了吧!我可是差点成为半神指导者的男人你们知道吗?我和光阁下有多亲密你们知道吗!”安德鲁再次瞬间变脸,危机感爆棚。

  炼金房十六长老之一的葛吉尔也没理会安德鲁,严肃地点头,赞同地道,“我认为你所虑不虚,布鲁默。听闻圣地有十几名年轻后辈来了海得赛,被他所执教,那些孩子们的前途堪忧。”

  “你们这些老不死当我的面在说什么呢!我可还在喘气啊!”安德鲁炸毛了。

  “……只比我年轻二十多岁的你有什么脸叫我老不死啊!!”不能忍的布鲁默吼了回去。

  “冷静,老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另一位长老连忙给布鲁默顺毛,名为葛吉尔的长老则是眯着眼斜视安德鲁,“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同年……”

  “我心态比你们年轻!年轻至少一百岁!”安德鲁死不要脸地狡辩。

  “你是永远长不大的莽撞少年人吗?”布鲁默吼。

  “……嗯,我们能认真地谈谈让谁留在海得赛协助本地炼金房分部的事儿吗?”始终没被安德鲁带偏的那位长老不得不出来救场。

  墙壁上的巨型挂钟指向七点时,作为大会主持人的付友光与西格相携而至。转向深沉威严的鼓乐声中,作为海得赛半神的光哥与伯爵大人以同款式的盛装打扮齐齐登场;只见他俩都将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额头上佩戴着带有弗兰迪家纹的金色头冠;笔挺的修身礼服布料上隐藏着同色系的暗纹,腰带的花纹与头冠相映生辉;斜系在胸前的礼带连着大红色的半肩大氅,拖曳在中心大厅深色调的羊绒地毯上。

  施法者们出于礼节,在音乐变幻时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光哥还未步入大厅长廊,厅中的三阶以上施法者们就感觉不对,纷纷面露警戒之色;他们的感知要比未步入三阶的施法者高得多,这种明显带有圣光气息的力量波动让他们感觉不安;等到盛装的半神光·弗兰迪与西格·弗兰迪伯爵在两个班警卫的跟随下进入大厅,除了早就知道内情的戴维斯、安德鲁等人,其他的施法者都惊呆了——

  成为半神后的付友光加深了与他的信徒们的信仰联系,即使放开力量也不会被他的敌人感知到谁是属于他的信徒;现在,光哥直接解开控制,向海得赛的客人们展现他的真正实力;在他们眼中,走进来的两位弗兰迪犹如被星河环绕,身周漂浮着无数美丽至极的繁星点点,如梦如幻。

  一般人和不够等阶的施法者看不到这样魔幻的场景,在他们眼中光·弗兰迪与西格·弗兰迪面带微笑相偕而至,亲切地与众人会面、低声问候,而后在警卫班的跟随下于主座上落座。

  一脸惊骇的高阶施法者们甚至忘记了坐下,全都木然地将视线汇集在主座上的光·弗兰迪身上;他身周不断涌现出数目多入繁星的信仰之力,略微漂浮后,前呼后拥地扑向这位半神的身躯,与他毫无滞涩地融合……

  阿尔法整个人犹如坠入梦中,完全无法清醒过来;而同样是初次看见付友光力量本质的高阶施法者们,没人能比阿尔法的状态好上多少——这是真实?还是梦境?连教皇都必须持有神圣权杖才能接收得到的信仰之力,居!然!被这位半神如喝水般轻松自然地吸收进去?!

  惊疑不定的高阶施法者们在付友光的气场全开下清晰地看到会场外侧那些所谓的企业家、董事们、会场里游走服务的侍女、仆人们、执勤站岗的士兵、警卫们,一个个冒出代表着全身心拜服的信仰光团,欢快地、踊跃地向主座上半神涌去;心里头无数喷火的巨龙在咆哮:这就是真相吗?!海得赛半神的真相,就是彻底占领了海得赛人民的精神领域、一脚把教廷踢开吗?

  ——难怪这家伙根本没把教廷放在眼里啊!即使是手持神圣权杖的教皇,论狂信徒的数量都跟他没得比吧!!

  “嗷!”

  “哎呀!”

  半响之后,这些平素沉稳得犹如山峦的高阶施法者们纷纷扭头掩目,个别夸张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信仰之力温和醇厚安全无害没错,但是吧,唯一的毛病就是刺眼……

  机智地早就把脸别过去的戴维斯和安德鲁一脸坏笑,这俩家伙早知道光哥要在这场正式大会里显露实力,但谁也没想过要去提醒别人注意闪瞎狗眼……

  三阶以下的施法者们奇怪地看着这些高阶施法者的表现,好在这些人修养不错,没人突兀地发问;收到预见的成效后,主座上的付友光大尾巴狼似的笑笑,控制住外现的信仰之力,故作不知高阶施法者们的失态,吐气开声正式进入大会议题,“感谢诸位来到这次大会会场,为施法者的团结、魔法知识的普及添砖加瓦。本次大会的主题是魔法知识在日常生活中的运用、提高人民生活水准的作用、以及推进社会文明进程的大业中,魔法知识的重要性……”

  魔法融入生活、普及到社会大众里,是付友光作为一个科技世界居民对西方幻想世界的yy;想想吧,出门骑扫帚、宠物养魔兽、魔法阵供暖、小伙伴们结伴出游打怪兽、烧火煮饭丢火球……我就不信大家看幻想这么yy过!

  总之,被教廷和当前统治者有意压制的施法者群体,对于海得赛的发展来说是绝佳的天然盟友;何况所谓的施法者群体要求知识贮备、精神力强大、心境稳定,也就是说,心术不正或精神方面有毛病的家伙,即使施法者天赋再高一辈子也难以迈过身份升华的三阶门槛;力量的终极不管哪个位面,对于力量的载体要求都差不多;换句话说,怨天尤人的卢瑟去了哪个世界都是卢瑟,指望天降神物改变身份地位、依赖外力、精通的技能只有抱大腿一项的家伙们,出头的概率……不提也罢。

  魔法文明和科技文明双线推进,是付友光与西格探讨后得出的发展路线;这世界毕竟是高魔高武世界,一味地依赖科技并不现实,好吧,以付友光的脑力,能推进的科技也有点儿……那啥。

  第一天的大会,讨论的是关于魔法对日常生活的融入;这是种奇妙的视角,不带成见去看、不歧视所谓庸俗的底层民众的话,施法者会发现这个角度能让他们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世界。当然,这并不是说让施法者们一家一户地去为平民服务,而是要把好钢用在刃口上;付友光拿出来举例的是海得赛现有养殖公司使用的恒温魔法阵,得以依靠这种现代世界没有的玄幻玩意儿,海得赛的养鸡场和鸭房、蚯蚓养殖才能发展起来。

  让戴维斯这样一位三阶阵法师(表身份)去维护分布在各处的鸭房、养鸡场等魔法阵,在高阶施法者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当光·弗兰迪以不经意的语气浅显地说了一下海得赛的禽蛋、禽肉收成后,原·宫廷魔法师的阿尔法和安德烈都惊呆了——一座养鸡场一年提供的禽蛋居然能供应上一座两万人以下小镇的日常食用还有富余!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

  提到此处,光哥又笑意盈盈地、轻描淡写地说了说海得赛与冒险者协会、猎人协会的旅行食品交易;保质期颇长的咸蛋、皮蛋以及今年下半年才开始推广的鱼干、鱼松一样受欢迎;而就这么两年里,以三铜币两个蛋的代价,两大协会与海得赛的交易额总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甚至于,两大协会都从总部分派了要员过来与海得赛接洽这些旅行食品的对外销售事宜……

  小小的禽蛋居然也有这么大的文章可做,自诩阅历丰富的施法者们全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光哥又随手往客人们茶几上的美味蛋糕一指,提到正是因为禽蛋的丰富,海得赛才有资本用蛋类和面粉开发出这种美味可口的小点心,很受老人、妇女和儿童的欢迎……

  阿尔法闻言心中一动,猛然扭头,正好看见斜对面的座区,一位以别的大势力探子身份过来的施法者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蛋糕比起精细的面粉制作的黄面包要美味数倍,推广到较为富庶的城市,这小小的点心也能带来巨大的收益;阿尔法心中不由得好笑,这位半神看似大大咧咧,其实也颇为精明;他相信只要光·弗兰迪透露出口风,那位前来探风向的施法者就会识趣地以这件商品为枢纽,让身后的势力与海得赛交好……

  不论哪个位面,能坚定“友谊”的,永远是不变的利益。

  魔法知识探讨大会举行得颇为顺利,同时期,海得赛也并未因此而停下前进的脚步;秋收秋种完毕、税粮入库,那么民间的闲散劳动力也该被组织起来外出打零工了;在各个村落间奔波的农业支教员们一个个苦口婆心,把一位位估计活到这么大都没离开家乡三十里外的农夫、农妇们装车送到各个用人单位;其中工程队是个大头,他们现在开始学习建设跨山梁大桥、穿山隧道,需要大量的临工辅助敲石块搅水泥挑砂石;同时,新兵营完成了五千新兵的招募进入为期半年的训练、玛奇城开始逐步地进行新城市规划、新的巴蒂城执政班子组合完毕择日出发……

  佩吉农场附近的边境线上,一队疲惫的旅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从与奥丁顿领地交界的洛卡山脉峡谷中走出,他们衣衫褴褛、神情枯蒿,大多数人的行李都简单得只剩下一个薄薄的小布包;在已经开始寒冷的深秋里,真不知他们是如何熬过山中冷风如刀的夜晚。

  一位中年人走着走着忽然剧烈地咳嗽,本就缓慢的脚步因此而彻底停顿下来;他身边的一个半大小子连忙扶住他,关切地替他拍了拍背部,面带忧色地问:“罗杰大叔,你还撑得住吗?”

  “咳……我没事儿,走吧,山姆,快些跟上队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没敢拖太久,借着少年人的搀扶,很快跟上了前方散乱的队伍。

  走了大半天,他们仍旧未能走到能看见人烟的地方;太阳快要落山时,走在前面的人终于看见远方地平线上出现村落,大呼了几声给众人打气,让这伙逃难的旅人奋起希望,用最后的力气往那座村庄赶去。

  然而,他们越是靠近村庄,心中就越失落——这座村庄明显已经被遗弃,周围的田地荒草漫天,泥石结构的房屋垮塌大半,只有少数几间空荡荡的房子还顽强地挺立着,怀念曾经居住在这儿的村民们。

  这行人失望地站在空荡荡的村庄里,领头的人脸色黑成锅底,谩骂了一声后忽然冲那个病怏怏的中年人大吼:“金·罗杰!这就是你说的、富庶丰饶的海得赛?我们不远千里前来投奔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吗!”

  金·罗杰眼神显得有些无力,但神情十分镇定:“请相信我,海得赛确实比你所想象的更加富庶,本地的领主大人,也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加慈悲……”

  “哈!”领头人气极反笑,摊开双手左右看一眼荒凉的废村,大声喝道,“慈悲!慈悲的领主大人,治下居然有这么凄凉的村庄!”

  扶着金·罗杰的少年人有些惊慌,但精神萎靡的金·罗杰仍旧十分沉稳,一字一句地道,“我为海得赛的领主大人服务过……我了解海得赛,我的侄子就是海得赛矿业公司的人,我的……只要我们愿意工作,海得赛就能够收留我们。相信我吧,加尔族长,你们的家乡已经在战火中毁灭了,除了海得赛,没有其他地方能让你们容身。”

  加尔族长阴沉着脸瞪视金·罗杰,重重地喷了几下粗气后,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带领逃难的族人们整理能过夜的房屋。

  金·罗杰示意搀扶着他的少年人将他扶到有墙壁能依靠的地方坐下,少年人听话地将他扶过去,又麻利地搜集了一些干草过来给他垫在屁股下面;安顿好了身体孱弱的中年人,这位少年才小跑着过去与族人们一起忙碌。

  将身体靠在残破的土墙上喘息的金·罗杰,注视着这些曾经他十分看不起、现在却不得不仰赖他们生存的粗鲁山民,心底不由得涌上苦涩。

  他的确曾经为西格·弗兰迪伯爵大人工作,却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懈怠,让自己以不光彩的形象被驱逐;他曾经十分不甘,所谓的贵族不就是应该驱使平民工作的吗?他明明已经在工作,只是参加了几场作为体面绅士应该参加的日常交际,为什么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甘,痛恨,让他一度参与进试图掀翻弗兰迪的贵族联合里;可是,相比起上下一心、人人都在出力的城堡,贵族联合是如此地松散不堪;最终,贵族联合失败,安普城在几次清洗过后彻底落入弗兰迪手中,而他,也沦为了在矿区服刑的苦力……

  眼见“不成器”的侄子威利·亚尔弗列德渐渐混成大人物,自己还需要靠他的怜悯过日子,金·罗杰再也无法忍耐,选择了逃离。

  失去贵族身份、财力、人脉的金·罗杰,在这短短的两年里吃足了苦头;人生几十年以俯视心态轻蔑着底层人民的金,总算切身体会了挣扎求存的底层人民活得有多么痛苦、艰难。

  他忍不住疯狂地思念海得赛,思念他的家乡;不论弗兰迪是多么的轻视贵族、多么的不讲究体面,可至少在这个人的手底下,只要肯工作,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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