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住的小区一共就两栋六层老楼，如今在靠里那栋楼边上的石桌旁正围着二三十号人。
但就是这二三十人，如今却大致分做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一种如最前排那个挺着十八寸啤酒肚的老大爷，争执的面红耳赤。
另一种则如现在的苏航，面上默不作声，但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却显露出心里正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让他们呈现如此作态的原因，则是石桌上扔着的那几页a4纸打的文书。
大致内容是说，厂子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破产，厂里打算把整个厂子的土地打包给卖出去。
这片占据了临街好地段的家属区自然也是被包含在内，问题也就出在这了。
如今在这住的多半是老人，不愿意搬离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少数年轻的后辈，则是想着多要些赔偿金。
而厂方态度却格外坚决，提出了两条底线。第一，真到了那一步所有人必须得搬；第二，赔偿金的数额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这种场面本来不该苏航一个租客来露面。但他的房东此刻身在外地，平日里关系又还算和睦，刚才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听听，当个过话筒。
这种涉及大家切身利益的谈判一向格外耗时间，尤其是双方都不肯让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一向比别人多个心眼的苏航仔细地听着双方的争论，也从中发现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一来是从厂方的无意中放出的话来看，这一块地目前才刚打算拿出来，暂时还没人来给过价。
二来是厂子里似乎也着急卖，着急卖就代表着有更多商量的余地，能够争取更好的条件。
这第三嘛就是如今这个事情主要由厂里的老厂长老刘在负责。
而且他还从小区里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这个老刘做事历来刻板正派，讲原则讲诚信，却总是少根筋脑袋转不过弯来。
早些年的时候，他带领着这个厂子一度走的挺红火。可最近几年风气不好，骗子太多，厂子走到这一步，老刘也有不小的责任。
直到晚上十点多，这次的谈判也没谈出个结果，大家不欢而散。
可苏航却没急着回家，反倒抢先一步去了小区通往厂里的便道上，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出他所料，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今天厂里负责来谈判的胖经理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只见苏航在胖经理警惕的目光下缓步上前，客气的和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
“经理你好，我不是坏人。刚才你在小区里和他们谈判的时候，我也在场。”苏航笑着说。
胖经理听他这么说，又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放心下来，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刚才听你说这个厂子的地要卖？”苏航明知故问。
“是，我记得那个小区的业主里好像没你那么个人吧？”胖经理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些提防。
“哈哈，我只是暂时借住在亲戚家里，刚好他们不在，让我帮听听，回头传个话。”苏航回道。
“哦，这样么，刚才厂里的意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胖经理看了看苏航，又问了句。
苏航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大大咧咧地说：“和那小区的事没什么关系，我有些其他事想问问。”
“哦？什么事？”
“我想了解下你们要卖的这块地的情况，比方说大概有多少亩？要卖多少钱？”
胖经理再度警惕起来，小心地问：“你问这些干嘛？”
“我刚才从你们的话里听出来，好像你们卖的挺急的。而且，好像还没联系到下家吧？”苏航笑了笑，适时抛出把柄。
“这，这都被你听出来了。你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我这人直，不喜欢跟人绕弯子。”胖经理叹了口气说。
“哈哈，其实我也是个直人，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边能联系上一些外地的大老板，要是合适的话，没准能帮你们把地卖出去。”
“哦？还有这种事？”胖经理将信将疑地问。
苏航脸上笑容消失，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么？”
“这倒没有，要是你真能帮上忙，那感情好啊。其实厂里的情况熟络点的人都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瞅着苏航这副态度，胖经理松了口。
“地的话，大概是有二百来亩。早些年测量仪器没现在那么精确，多少有些误差，但二百亩这个数是肯定不会少的。”
“哦，这样么。”苏航点点头。
“但你要说价格嘛，这个还得老刘说了算，但他口风紧，很多人去探过，都没探出来。”胖经理摊了摊手无奈地说。
从他的口气，苏航看的出他说的是真话，这个胖子看来人也不坏。
这么想着，苏航顺着他的话头又问道：“那，现在上哪能找到你说的老刘？”
“现在？现在这个点估计谁也找不着他，你要找他的话可以明天白天到厂部里找找看，这几天忙着这档子事，他一般都在的。”
“那好，经理多谢了。”苏航抱拳谢道。
“也没啥好谢的，这些事厂里人基本都知道。你要真能帮上忙把这厂子给弄出去，也算帮了我忙了。”胖经理摇了摇手，算是和苏航道别，离开了去。
“明天么……看来我得抽个时间跑一趟，群里那么多大佬，没准有谁就看上这块地了呢？”苏航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
或许是受了今天那几个大佬发家经历的的影响，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现在他觉着这个厂子没准是他又一个发财的机会，若是把握好了，或许就能从此平步青云。
回到家中，苏航立刻被手机上的通知给吓坏了。
他其实早就发现忘了带手机，可当时正在谈判的要紧关头，他也不好离开。却没成想，这似乎是把那个暴躁的作者给得罪了。
惊吓之余，他赶紧打开社交软件给那个神秘的“笼中猫”发出回信。
“笼中猫小姐你好，实在抱歉，我刚才出去了，手机没带，现在才刚回来。”
然而过了十来分钟仍然没有回复。
“呣……笼中猫小姐……您是生气了么。”苏航小心地问。
又过了十来分钟。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等那么久的，您就高抬贵手原谅了我吧。”
“哦，我忘了说了，我是您书的读者。因为你书里好几次出现过菠萝包饭，我就试着了一下，没想到就对了。”
“你是不会飞的小象？”这一次苏航终于收到了回复。
“啊！你原来记得我啊。”苏航喜出望外。
“不记得。哼，全世界敢弧我的都没有几个，你胆子可够大的。”笼中猫回复道。
若是苏航的视线能穿越过网络，他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这是一个足有上百平方的宽敞卧室，一侧整齐的站了十几个女仆打扮的女佣，另一侧则是十几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仆。
而在这房间的正中央，一张直径足有五米的圆形大床上，一个粉雕玉砌的少女正嘟着嘴，一脸不快。
但就是这二三十人，如今却大致分做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一种如最前排那个挺着十八寸啤酒肚的老大爷，争执的面红耳赤。
另一种则如现在的苏航，面上默不作声，但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却显露出心里正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让他们呈现如此作态的原因，则是石桌上扔着的那几页a4纸打的文书。
大致内容是说，厂子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破产，厂里打算把整个厂子的土地打包给卖出去。
这片占据了临街好地段的家属区自然也是被包含在内，问题也就出在这了。
如今在这住的多半是老人，不愿意搬离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少数年轻的后辈，则是想着多要些赔偿金。
而厂方态度却格外坚决，提出了两条底线。第一，真到了那一步所有人必须得搬；第二，赔偿金的数额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这种场面本来不该苏航一个租客来露面。但他的房东此刻身在外地，平日里关系又还算和睦，刚才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听听，当个过话筒。
这种涉及大家切身利益的谈判一向格外耗时间，尤其是双方都不肯让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一向比别人多个心眼的苏航仔细地听着双方的争论，也从中发现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一来是从厂方的无意中放出的话来看，这一块地目前才刚打算拿出来，暂时还没人来给过价。
二来是厂子里似乎也着急卖，着急卖就代表着有更多商量的余地，能够争取更好的条件。
这第三嘛就是如今这个事情主要由厂里的老厂长老刘在负责。
而且他还从小区里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这个老刘做事历来刻板正派，讲原则讲诚信，却总是少根筋脑袋转不过弯来。
早些年的时候，他带领着这个厂子一度走的挺红火。可最近几年风气不好，骗子太多，厂子走到这一步，老刘也有不小的责任。
直到晚上十点多，这次的谈判也没谈出个结果，大家不欢而散。
可苏航却没急着回家，反倒抢先一步去了小区通往厂里的便道上，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出他所料，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今天厂里负责来谈判的胖经理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只见苏航在胖经理警惕的目光下缓步上前，客气的和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
“经理你好，我不是坏人。刚才你在小区里和他们谈判的时候，我也在场。”苏航笑着说。
胖经理听他这么说，又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放心下来，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刚才听你说这个厂子的地要卖？”苏航明知故问。
“是，我记得那个小区的业主里好像没你那么个人吧？”胖经理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些提防。
“哈哈，我只是暂时借住在亲戚家里，刚好他们不在，让我帮听听，回头传个话。”苏航回道。
“哦，这样么，刚才厂里的意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胖经理看了看苏航，又问了句。
苏航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大大咧咧地说：“和那小区的事没什么关系，我有些其他事想问问。”
“哦？什么事？”
“我想了解下你们要卖的这块地的情况，比方说大概有多少亩？要卖多少钱？”
胖经理再度警惕起来，小心地问：“你问这些干嘛？”
“我刚才从你们的话里听出来，好像你们卖的挺急的。而且，好像还没联系到下家吧？”苏航笑了笑，适时抛出把柄。
“这，这都被你听出来了。你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我这人直，不喜欢跟人绕弯子。”胖经理叹了口气说。
“哈哈，其实我也是个直人，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边能联系上一些外地的大老板，要是合适的话，没准能帮你们把地卖出去。”
“哦？还有这种事？”胖经理将信将疑地问。
苏航脸上笑容消失，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么？”
“这倒没有，要是你真能帮上忙，那感情好啊。其实厂里的情况熟络点的人都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瞅着苏航这副态度，胖经理松了口。
“地的话，大概是有二百来亩。早些年测量仪器没现在那么精确，多少有些误差，但二百亩这个数是肯定不会少的。”
“哦，这样么。”苏航点点头。
“但你要说价格嘛，这个还得老刘说了算，但他口风紧，很多人去探过，都没探出来。”胖经理摊了摊手无奈地说。
从他的口气，苏航看的出他说的是真话，这个胖子看来人也不坏。
这么想着，苏航顺着他的话头又问道：“那，现在上哪能找到你说的老刘？”
“现在？现在这个点估计谁也找不着他，你要找他的话可以明天白天到厂部里找找看，这几天忙着这档子事，他一般都在的。”
“那好，经理多谢了。”苏航抱拳谢道。
“也没啥好谢的，这些事厂里人基本都知道。你要真能帮上忙把这厂子给弄出去，也算帮了我忙了。”胖经理摇了摇手，算是和苏航道别，离开了去。
“明天么……看来我得抽个时间跑一趟，群里那么多大佬，没准有谁就看上这块地了呢？”苏航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
或许是受了今天那几个大佬发家经历的的影响，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现在他觉着这个厂子没准是他又一个发财的机会，若是把握好了，或许就能从此平步青云。
回到家中，苏航立刻被手机上的通知给吓坏了。
他其实早就发现忘了带手机，可当时正在谈判的要紧关头，他也不好离开。却没成想，这似乎是把那个暴躁的作者给得罪了。
惊吓之余，他赶紧打开社交软件给那个神秘的“笼中猫”发出回信。
“笼中猫小姐你好，实在抱歉，我刚才出去了，手机没带，现在才刚回来。”
然而过了十来分钟仍然没有回复。
“呣……笼中猫小姐……您是生气了么。”苏航小心地问。
又过了十来分钟。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等那么久的，您就高抬贵手原谅了我吧。”
“哦，我忘了说了，我是您书的读者。因为你书里好几次出现过菠萝包饭，我就试着了一下，没想到就对了。”
“你是不会飞的小象？”这一次苏航终于收到了回复。
“啊！你原来记得我啊。”苏航喜出望外。
“不记得。哼，全世界敢弧我的都没有几个，你胆子可够大的。”笼中猫回复道。
若是苏航的视线能穿越过网络，他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这是一个足有上百平方的宽敞卧室，一侧整齐的站了十几个女仆打扮的女佣，另一侧则是十几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仆。
而在这房间的正中央，一张直径足有五米的圆形大床上，一个粉雕玉砌的少女正嘟着嘴，一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