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陆宗杰两腿发软，跟着掉落在地上的电线，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双眼无助地看着滚筒洗衣机继续旋转，包括里面的鲜红液体。和不知为何物的黑色东西。
吱嘎！丽坑协扛。
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洗衣机陡然停了下来，陆宗杰的手按在洗手间的瓷砖上，非常凉，可他却没空理会这个。他愣神了几秒，然后手脚慌乱，那动作几乎是坐在地上奋力地往洗衣机跟前爬，他终于凑到了玻璃盖跟前。
红色的水还在摇曳、晃动。里面黑色东西仿佛在溶解，慢慢地被液体泡开……
液体的颜色变成了深红色，混合着肮脏的东西，看上去更加令人作呕。而没过多久，液体居然从洗衣机的盖子旁边流出来了，滴到洗手间的地上，流过陆宗杰的腿边。他闻到了腥味，臭味，还有酸味，就像是酒醉人的呕吐物一样……
陆宗杰也感到一阵反胃。他站起来扶着马桶想吐，头晕目眩间，又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那洗衣机的盖子居然掉在地上了，里面的脏东西哗哗地冒了出来，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洗手间的门关上了，地上液体越来越多，慢慢地即将淹没陆宗杰整个人……
他被困在恶心的液体里无法喘气，全身动弹不得，他快要窒息了。液体充满了整个洗手间，他的视野里一片暗红，液体钻入鼻间，恶心的气味让他嗓子痉挛。呛水。他咳嗽张嘴，由不得自己地咽下了液体，他奋力憋住气，这是求生的本能。哪怕能够在多活一秒……
紧接着，有东西漂浮在水底，碰到了他的脸……
好像是个温热的球体，上面还有湿漉漉的毛……
可液体太浑浊了，他看不清，知道那东西飘着，贴到他眼前，他才看到……
陈童的人头……
“啊！！！咕噜噜……”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液体不住地灌倒他的喉咙里。
不知过了多久，陆宗杰才恢复意识。
“老陆！！！老陆！！！”耳边传来了妻子的呼唤，他睁开眼。天色蒙蒙亮，还没到自己应该醒来的时候。
“是，是梦？”陆宗杰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惊愕地浑身大汗。
陈童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是啊，你做什么噩梦了？”
陆宗杰想咽吐沫，可嗓子干涩的很，口水都没有，他说话的声音沙哑：“我梦见你死了……”
“啊？太不吉利了……”陈童皱着眉头，“老陆，你一定是太累了，这两天你都没睡好，不然今天请假，别去工地了。”
陆宗杰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行，反正下雪，去了也要加班。”
他同意了陈童的建议，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实在太差，就连现在，他的脑袋都嗡嗡地响，让他觉得生疼。
陈童脱下黑色的睡衣，换上家里穿的衣物系上围裙，看样子是要去准备早饭了。
“老陆啊，你昨晚几点睡的？”
陆宗杰疑惑地问：“为什么问这个？”
陈童笑着说：“你半夜不是趁我睡着了，偷偷帮我把衣服了吗？”
“啊？那不是梦吗？”陆宗杰紧张起来，一时间迷糊了。
“是梦？”陈童反问道，“你自己晚上洗衣服都不记得了？睡迷糊了吧。你看看，洗手间里的汗衫，这不是你昨晚洗好的，难道还有别人？”
陆宗杰跑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光脚进了洗手间。
妻子说的没错，他的汗衫被洗了，正晾着。
他屏息凝神地盯着那滚筒洗衣机看了许久，机器洁净如新，玻璃盖子也完好无损，插头更是拔出的，安静地被放在地上。
他使劲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昨晚确实睡不着，然后我想帮你把脏衣服洗了，我怕打扰你，就没用洗衣机，是手洗的……然后……我回卧室躺下……就听到洗衣机的动静……”
“哦，原来是我洗好衣服，回卧室躺下就睡着了，之后听到洗衣机自己运作，还有里面的恶心东西，那全是我的噩梦。”陆宗杰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陈童一边做饭，一边说：“好了，你快给包工头打个电话请假吧，然后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陆宗杰说行，他包工头打电话请假，说是自己发烧了。尽管包工头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同意了，因为搬砖工和别的工作不一样，发烧身体无力，即使来加班也搬不动，体力活这种事强求不来。他再三叮嘱陆宗杰好好休息，便挂断电话去忙了。
“工头同意了？”
“嗯。”陆宗杰放下手机。
陈童边做饭边说：“你看你，不会洗衣服还非要洗，你那汗衫都没洗干净，我今晚回来再给你好好收拾收拾吧。”
陆宗杰看了看，确实，汗衫上还有出汗的白色盐渍，他尴尬地笑着：“确实，昨晚半夜三更的，没认真弄。”
过了会儿，妻子做好早餐，两人一起吃了些，陈童就去上班了。
妻子走后，他想再去睡会儿，可闭上眼睛，昨晚的噩梦就会不自觉地出现在脑海里。他睡不着，于是走到屋里柜子内，翻找了很久，找到了一包烟。他平日里是不抽烟的，妻子不喜欢他抽烟，而他之前的经济情况也不允许他这么奢侈。还好他没什么烟瘾，所以结婚后都没再碰过。
可现在，能让他放松下来的大概也只有烟草了。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久违地点燃了烟，深吸一口。或许太久没抽了，呛人的烟雾让他不禁咳嗽作呕，不过肺里的充实感确实让他浑身放松了不少。他感到头皮舒服地松开，惬意从头到脚像电流一样传来。朝窗外吐出烟雾，他满足地往外望，脑海里只有一片朦胧的白……
他仿佛在那温暖的白光中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梳着包子头，好看得像个娃娃。仔细一瞧，那小姑娘的鼻子和陆宗杰很相似，嘴巴也像……
“这是我的女儿吗？陆璐……”陆宗杰想象着，可一阵窗口的一阵冷风又把他带回了现实。
不远处，飞过来一个小东西，他眯缝着眼睛，仔细看，小东西扑棱着翅膀离他越来越近，他这才看清。
“是个蝴蝶，灰色的……唔……灰色的那应该是蛾子吧……”陆宗杰念叨着，“不过这窗外下雪，零下好几十度，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蛾子？”
他不禁感到奇怪，正想着，蛾子竟飞到了他家，从他身边划过。陆宗杰赶快回头，之间那东西落在了他家新买的彩电上，灰色的翅膀戴着红斑，缓慢地一开一合。
“大蛾子，脏东西，咋飞进来了！去！去！”陆宗杰过去，用手驱赶着蛾子，“这可是新彩电，别给我弄脏了！”
它再次飞了起来，在屋里绕了一圈，又飞进了洗手间。陆宗杰追不上它，跑到洗手间之后，蛾子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顺着通风口飞走了吧。”陆宗杰叼着烟，他看到滚筒洗衣机上有些许白色粉末，“这蛾子，果然留下脏东西了……翅膀上的白粉……”
陆宗杰想起了小时候抓蝴蝶的情景，每次抓蝴蝶时，用两个手指捏住它的翅膀，蝴蝶翅膀上的带色粉末就会沾到手指上，很脏。想必蛾子也不例外，它的翅膀上也会有粉末落下。不过这白粉，他总觉得最近似曾相识，在哪见过呢？
他找了块抹布把洗衣机擦干净，脑子里想着：“703室凶手杀人，从电视里钻出来，屏幕碎成了一地碎片，那碎屑就很像白粉末……李婆婆家705室，凶手从冰箱的冷冻室里钻出来，冰箱内的冰碴，也很像白粉末……”
陆宗杰两腿发软，跟着掉落在地上的电线，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双眼无助地看着滚筒洗衣机继续旋转，包括里面的鲜红液体。和不知为何物的黑色东西。
吱嘎！丽坑协扛。
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洗衣机陡然停了下来，陆宗杰的手按在洗手间的瓷砖上，非常凉，可他却没空理会这个。他愣神了几秒，然后手脚慌乱，那动作几乎是坐在地上奋力地往洗衣机跟前爬，他终于凑到了玻璃盖跟前。
红色的水还在摇曳、晃动。里面黑色东西仿佛在溶解，慢慢地被液体泡开……
液体的颜色变成了深红色，混合着肮脏的东西，看上去更加令人作呕。而没过多久，液体居然从洗衣机的盖子旁边流出来了，滴到洗手间的地上，流过陆宗杰的腿边。他闻到了腥味，臭味，还有酸味，就像是酒醉人的呕吐物一样……
陆宗杰也感到一阵反胃。他站起来扶着马桶想吐，头晕目眩间，又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那洗衣机的盖子居然掉在地上了，里面的脏东西哗哗地冒了出来，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洗手间的门关上了，地上液体越来越多，慢慢地即将淹没陆宗杰整个人……
他被困在恶心的液体里无法喘气，全身动弹不得，他快要窒息了。液体充满了整个洗手间，他的视野里一片暗红，液体钻入鼻间，恶心的气味让他嗓子痉挛。呛水。他咳嗽张嘴，由不得自己地咽下了液体，他奋力憋住气，这是求生的本能。哪怕能够在多活一秒……
紧接着，有东西漂浮在水底，碰到了他的脸……
好像是个温热的球体，上面还有湿漉漉的毛……
可液体太浑浊了，他看不清，知道那东西飘着，贴到他眼前，他才看到……
陈童的人头……
“啊！！！咕噜噜……”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液体不住地灌倒他的喉咙里。
不知过了多久，陆宗杰才恢复意识。
“老陆！！！老陆！！！”耳边传来了妻子的呼唤，他睁开眼。天色蒙蒙亮，还没到自己应该醒来的时候。
“是，是梦？”陆宗杰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惊愕地浑身大汗。
陈童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是啊，你做什么噩梦了？”
陆宗杰想咽吐沫，可嗓子干涩的很，口水都没有，他说话的声音沙哑：“我梦见你死了……”
“啊？太不吉利了……”陈童皱着眉头，“老陆，你一定是太累了，这两天你都没睡好，不然今天请假，别去工地了。”
陆宗杰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行，反正下雪，去了也要加班。”
他同意了陈童的建议，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实在太差，就连现在，他的脑袋都嗡嗡地响，让他觉得生疼。
陈童脱下黑色的睡衣，换上家里穿的衣物系上围裙，看样子是要去准备早饭了。
“老陆啊，你昨晚几点睡的？”
陆宗杰疑惑地问：“为什么问这个？”
陈童笑着说：“你半夜不是趁我睡着了，偷偷帮我把衣服了吗？”
“啊？那不是梦吗？”陆宗杰紧张起来，一时间迷糊了。
“是梦？”陈童反问道，“你自己晚上洗衣服都不记得了？睡迷糊了吧。你看看，洗手间里的汗衫，这不是你昨晚洗好的，难道还有别人？”
陆宗杰跑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光脚进了洗手间。
妻子说的没错，他的汗衫被洗了，正晾着。
他屏息凝神地盯着那滚筒洗衣机看了许久，机器洁净如新，玻璃盖子也完好无损，插头更是拔出的，安静地被放在地上。
他使劲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昨晚确实睡不着，然后我想帮你把脏衣服洗了，我怕打扰你，就没用洗衣机，是手洗的……然后……我回卧室躺下……就听到洗衣机的动静……”
“哦，原来是我洗好衣服，回卧室躺下就睡着了，之后听到洗衣机自己运作，还有里面的恶心东西，那全是我的噩梦。”陆宗杰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陈童一边做饭，一边说：“好了，你快给包工头打个电话请假吧，然后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陆宗杰说行，他包工头打电话请假，说是自己发烧了。尽管包工头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同意了，因为搬砖工和别的工作不一样，发烧身体无力，即使来加班也搬不动，体力活这种事强求不来。他再三叮嘱陆宗杰好好休息，便挂断电话去忙了。
“工头同意了？”
“嗯。”陆宗杰放下手机。
陈童边做饭边说：“你看你，不会洗衣服还非要洗，你那汗衫都没洗干净，我今晚回来再给你好好收拾收拾吧。”
陆宗杰看了看，确实，汗衫上还有出汗的白色盐渍，他尴尬地笑着：“确实，昨晚半夜三更的，没认真弄。”
过了会儿，妻子做好早餐，两人一起吃了些，陈童就去上班了。
妻子走后，他想再去睡会儿，可闭上眼睛，昨晚的噩梦就会不自觉地出现在脑海里。他睡不着，于是走到屋里柜子内，翻找了很久，找到了一包烟。他平日里是不抽烟的，妻子不喜欢他抽烟，而他之前的经济情况也不允许他这么奢侈。还好他没什么烟瘾，所以结婚后都没再碰过。
可现在，能让他放松下来的大概也只有烟草了。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久违地点燃了烟，深吸一口。或许太久没抽了，呛人的烟雾让他不禁咳嗽作呕，不过肺里的充实感确实让他浑身放松了不少。他感到头皮舒服地松开，惬意从头到脚像电流一样传来。朝窗外吐出烟雾，他满足地往外望，脑海里只有一片朦胧的白……
他仿佛在那温暖的白光中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梳着包子头，好看得像个娃娃。仔细一瞧，那小姑娘的鼻子和陆宗杰很相似，嘴巴也像……
“这是我的女儿吗？陆璐……”陆宗杰想象着，可一阵窗口的一阵冷风又把他带回了现实。
不远处，飞过来一个小东西，他眯缝着眼睛，仔细看，小东西扑棱着翅膀离他越来越近，他这才看清。
“是个蝴蝶，灰色的……唔……灰色的那应该是蛾子吧……”陆宗杰念叨着，“不过这窗外下雪，零下好几十度，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蛾子？”
他不禁感到奇怪，正想着，蛾子竟飞到了他家，从他身边划过。陆宗杰赶快回头，之间那东西落在了他家新买的彩电上，灰色的翅膀戴着红斑，缓慢地一开一合。
“大蛾子，脏东西，咋飞进来了！去！去！”陆宗杰过去，用手驱赶着蛾子，“这可是新彩电，别给我弄脏了！”
它再次飞了起来，在屋里绕了一圈，又飞进了洗手间。陆宗杰追不上它，跑到洗手间之后，蛾子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顺着通风口飞走了吧。”陆宗杰叼着烟，他看到滚筒洗衣机上有些许白色粉末，“这蛾子，果然留下脏东西了……翅膀上的白粉……”
陆宗杰想起了小时候抓蝴蝶的情景，每次抓蝴蝶时，用两个手指捏住它的翅膀，蝴蝶翅膀上的带色粉末就会沾到手指上，很脏。想必蛾子也不例外，它的翅膀上也会有粉末落下。不过这白粉，他总觉得最近似曾相识，在哪见过呢？
他找了块抹布把洗衣机擦干净，脑子里想着：“703室凶手杀人，从电视里钻出来，屏幕碎成了一地碎片，那碎屑就很像白粉末……李婆婆家705室，凶手从冰箱的冷冻室里钻出来，冰箱内的冰碴，也很像白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