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杀殿殿主略显稚嫩的嗓音响起,待众人听到话语内容,俱是扭头往刘庆那边看去,大多数人皆以习以为常,他们之中谁不知道刘庆是殿主真正的亲信,虽然习惯,但影杀殿中可没一个人对刘庆服气的,毕竟都有自己的经历和大际遇,又怎会那么轻易地认可一个人,只不过大多数人选择将这份轻蔑收敛到暗处,未曾表现出来。

  但也有人实实在在地展露出敌意,望向刘庆时双眼喷火,像是要吃了对方一样。

  刘庆倒也不以为意,反而是率先调侃道:“呦,韩副殿主这是怎么了,一脸的幽怨是怎么回事?”

  被称为韩副殿主的男子心中郁闷道:你从哪看出来幽怨了,这是愤怒,这是敌意好不好!

  “当初就是按照你的谋划,让我的影子去红苗山当诱饵钓鱼,谁知道最后钓上了一条鲨鱼,实力受损不说,更重要的是影子传承之间主仆契约都被波及,如今我的影子已经有一半时间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而我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到时契约一断,影子传承依旧,双方力量的关联也正常存在,也就意味着随时双方都可以截取双方共同的力量,这样下去主仆关系随时可以调转。”

  “额,这事发突然,始料不及的,我也没办法呀。”刘庆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诚恳地与那韩副殿主对望,妥妥地无赖范。

  “你!”那人上前一步,双手抬起,有重似千钧之力的压迫无故生出,但厅内众人都好似没事人一样,并不在意。

  周围上英俊青年拍了拍桌子,语气随意道:“好了,当初计划制定的时候,你们都是同意了的,现在出了事情,有恩怨可以,我不管,但是你们自行了解,别打扰正常议事。”

  厅内所有人俯身一拜,一齐道:“是!”一举一动恭敬虔诚,也再无人多嘴。

  英俊青年摆了摆手,对着那韩姓副殿主说道:“像你这般影子传承已经存在数十年的,如今却突然出现漏洞,确实颇为棘手,不过也不用担心,一会我先给你看看,不行的话再去请高人帮你,总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影杀殿损失一个逍遥境顶峰的存在。”

  韩副殿主受宠若惊,他可知道自家这个殿主平日里有多怕麻烦,如今能够开口说要帮助自己,便已是天大的面子,他直接跪倒在地,恭敬拜伏。

  “谢殿主大恩,卑职不敢忘记,此后自当尽心尽力辅佐殿主成事。”

  “起来吧,生分了!”

  待那韩姓副殿主起身,主位上的青年一笑,道:“接着说吧,刘庆,这次可别再有人打断了。”

  青年语气随意,众人却皆是低头附身,不敢于主位青年有视线交汇,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刘庆倒是依旧懒散模样,慢悠悠道:“无非两个原因,一来是曲煌对于王清远消失一事一直死死追查着不放,想必他也已经在书院发现了邪祀和书房打斗过的痕迹,根据消息他也一直在搜集王清远以往的经历,可见他对于王清远的消失以及其背后的秘密极为重视。

  据我估计,大概率曲煌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所以此次我们的行动,表面上是泼脏水,背地里还有各种顺势而为的清理线索,极为地隐秘,对方被暂时吸引了注意自然是无法察觉,哪怕事后发现了我们的行为,线索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二来涉及的面就更大了,如今白家军将远离盘踞多年的龙窑州,开拔前往燕赵联盟之地,对于吴承熙曲煌他们来说此时无疑是一个扫除他们眼中龙窑积弊的好机会。

  而这次曲煌亲自出手,更是将甲申帐身上的帘布直接掀开,在世人眼里毫不避讳地直接将其拉上了战船,甲申帐这种来源已久的战争传承,一旦公之于众必定会给龙窑州背后许多势力一个巨大的威慑,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甲申帐有这个资格和实力,但是他曲煌对我们玲珑阁的认识还不够深刻。

  对方想要来一个震慑,我们自然不能示弱,此次行动看似冲动,实则更是对曲煌的告诫,我们玲珑阁这些年,在白家军的羽翼庇佑下也好久没发过威了,这次就是个开始。”

  啪啪啪,英俊青年鼓掌笑道:“刘庆这话跟咱们阁主说得也没差多少,挺好挺好。”

  “只是个开始。”有人重复道。

  众人心中了然,一种名为兴奋的情愫自他们心中升起,久久不能平静。

  “没错,诸位别急,马上我们就要大干一场了。”英俊青年站起身来道。

  其下有不少人面上显露出扭曲而激动的复杂神色,这些杀手们都是真正的疯子,而刘庆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其内心的真实想法,却也巧妙地融入了周围的气氛中,并不显得突兀。

  凌平城中,甲申帐隐秘之地,离开此地已近月余的先锋营众人重归之后,并无欣喜之意,俱是内心沉重,甚至还带着些许无法磨灭的愧疚,他们依旧没能从殊襄城一案中回过神来,先锋营的第一次入世之战,就这样以其困难险阻重重,过程一波三折,反转不断,结局并不完美等等要素给众人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或许赵楷还是其中最先缓过来劲的人,不是因为他没心没肺或者内心麻木,也不是因为他经历残酷训练甚多,对此抗压能力比较强,只是因为他心底还藏有两个重要的任务,这两个任务俱是关联生死,有关命运的重大事件。

  其中成人礼一事凶险万分,他必须要保证有良好的状态,否则他敢断定在他交出绝杀贴的那一刻,也便是生命丧钟敲响的起点,他只是暂时将此事压在心底,埋藏起来,若非闲暇,他是不会打开酒窖品尝这坛子苦酒的。

  此事过后甲申帐彻底在世人面前展露峥嵘,各方势力都开始重新估计曲煌和吴承熙手底下的能量,由此而来的还有种种平常百姓看不见的转变,这些事情牵扯甚多,某后的各个势力往往考虑的都是一城一州的安排谋划,在他们眼里很多事情都要从头做起,重新开始磨合,甲申帐这种楚国的战争传承确实起到了极强的威慑作用。

  甲申帐里训练还要继续,先锋营的少年们依旧过着极为规律的作息和生活,经此磨砺,虽然打击不小,但随之而来的,激励作用也很大,最为明显的体现便是再无人对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喊累,相对于适应这个词来说,不妨认为他们在心底渴望力量的同时对这种枯燥乏味的训练方法,不再抵制,而是十分认同,观念的转变也意味着少年们的成长。

  赵楷如今全身心地将精力都投入到了修行和对战当中,刻苦程度可谓是全营第一,毕竟其他人训练是为了提升实力,保证以后出任务可以更加干净利落地完成,但赵楷则是为了搏命。

  七年前影杀殿地下,那场上一波学员的成人礼大战他依旧历历在目,回想起来仍然是刺骨的森寒,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哪怕他在殊襄城突破到了龙门境中期,哪怕他掌握了一门极强的观想图手段,哪怕他曾经将绫罗境修练到了极致,成就了超凡者身份,他仍然是心里没底。

  影杀殿那些世界各地被挑选出的少年们,通过历年残酷任务,能存活到至今的,可谓是各个资质不弱于甲申帐的先锋营天才,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杀手,出手只求斩敌,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存在。

  赵楷在最近这两年的融入任务中,虽然奇遇不断,提升迅速,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强烈的弊端,那就是如今的他有些太过正派了,正如当初那名遇到的影子和梁楼高手所言,在外这两年变化多多的赵楷已经不适合继续呆在影杀殿了。

  他遗忘了杀戮之道,以往的冷血也被外界袍泽感染而回暖,这便是他的缺陷,而且拿到成人礼战场上会是致命的缺陷。

  如果命运继续让赵楷呆在最初的甲字营里,按照影杀殿中发布的任务在青狼军体系里不断攀爬,最终通过成人礼不在话下,然后成为影杀殿伸手进入青狼军的臂助。

  如果他不曾来到凌平城,不曾参与天魔大战青云峰大战,不曾加入甲申帐,不曾认识彭九、秦渐尘、洪蛇、洪象、曲煌等人,那么他还是会保持杀手本心,不会真正与人交心,不会展露自己真情,那么他也自然不会被温暖被改变,终究是造化弄人。

  赵楷从不后悔,相反他很感激这份得天独厚的造化,借此他在大楚交到了真心的朋友,志同道合的同辈,明白了许多道理,也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弥补了许多许多这些年奔波流浪带来的遗憾,这两年的他不再是黑暗中独行的孤单之人,然而好不容易才能走进光明的他又要重新一次走入黑暗,他并不畏惧,只是觉得时间太短,有些遗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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