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收拾好了细软的秦坚便出了门去,临别前夫人安氏小声抽泣道:“临走也不让两个孩子送送你。”

  秦坚只好好言宽慰道:“昨日该说的我已说给瀚儿听了,风儿还小,说太多反而不好,这会天都还没亮还是让他们多睡会吧。”

  “也不知你此行多久才能回来?就剩我们这孤儿寡母的。”

  秦坚听后想到此行的凶险也不由得鼻头一酸搂过面前的娇妻道:“放心好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好了不多说了以免误了正事。”说罢好似逃一般的便钻进了督察府那独特的特制褐色马车中。

  随后便只听到了安氏那有些力竭的声音“一定要平平安安早日归来啊!”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了街口安氏也好似丢了魂一般走进了屋中。

  此时秦瀚并没有如秦坚所想正在熟睡中,而是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什么,眼珠内密布的血丝证明了他竟一夜未眠,外面发生的所有事也是清晰无比的落在了他的耳中,许久后才不由得自嘲道:“我就知道摊上这督察府准没好事!”

  说罢便狠狠盖上了自己身上的被褥,从来不信鬼神之谈的秦瀚,竟然也默默地在心中念起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好保佑父亲能早日归来之类的话语,也许只有这些才能让心稍安一些,但他此时能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些。

  随着秦坚连同己组王耀都统一同赶赴南奚郡的同时,朝廷这边此时也已吵翻了天,只见内阁大臣兼大司农杨浦此刻沉声道:“陛下,龙虎卫虽说乃皇家禁卫,但自我大秦开朝以来也只有近百年前金州兵变时,先皇才调遣龙虎卫至帝京,不知陛下此举又是为何?”

  “哼,寡人并没有调遣至帝京,何来此谈?”

  “嵌州离帝京也不过是百里之遥,在臣看来并无二意。”

  “杨老夫子,寡人就是在这睡不安稳,才调动龙虎卫以震宵小,还未调至帝京你便在这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居心啊?”

  听闻李俊此言众臣心中纷纷打起了鼓,心道“这一向维护祖制,又遵循朝廷纲常的皇帝今儿怎么好似转了性一般?”

  但李俊给人一向的习惯,并没有让这位杨老夫子住口,而是沉吟了一会道:“恕臣不敢苟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兵者,国之大事,若陛下没有任何理由的调动亲卫,难免会造成一定的猜忌和恐慌,还望陛下三思!”说着杨浦便跪了下来。

  此话一出杨浦身旁的言官们也是稀稀哗哗跪下一大片,李俊早在议事之前便料到了这一出,不过在今日看来以前的这帮碍眼之人,今儿却成了自己以后大展宏图必不可少的一环,于是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们如此,也休怪寡人无情。”说着便对身旁的公公喊道:“把他们都给我拖下去廷杖三十!”说罢后觉得仿佛还不解气道:“不,为首者廷杖五十!”

  李俊说罢后那公公忙行了一礼应了声是后,便站在满朝文武前方看着那跪倒的人竟有二三十之多,掩了掩满脑门子的虚汗扯着公鸭嗓道:“命进谏者廷杖三十,为首者五十,立刻执行。”

  刚一说罢四周的禁卫便纷纷拉着像死猪一般的言官和士大夫们像门外拖去,不少人嘴中还喊着“臣等愿一死尔还望陛下谨言慎行啊!“

  而领头人内阁大臣杨浦却是罕见的没有再发声,不知脑海中想着什么,不一会儿殿前空地上便一字排开二三十号人,下一息惨叫声便此起彼伏,但李俊听闻言官们之前的话更是额头青筋直跳,随后怒喝一声道:“我要的是结结实实的三十板子,若是不会打,完了寡人定要让你们尝尝三十板子的滋味!“

  门外的禁兵听着殿内李俊的怒喝也是纷纷额头冒汗,但手底下可是再丝毫不敢留力,于是之前还响声震天的惨叫声没一会便静了下来,台下的朝臣们不用想多半也知道那些言官和士大夫们多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不过皇帝说是说,禁兵们对朝廷的规矩也是心里有数,对那为数不多的谏议大夫自然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对那些普通的科道言官们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否则挨板子的就成了他们,三十廷杖若是真结结实实打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果不其然没一会禁卫便进来禀报,还未打到三十廷杖时身板弱些的便当场打死了三个,见此禁卫们也纷纷停手不敢再打了。

  李俊此时气也消了大半,于是摆摆手道:“正是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传太医来给他们都看看,让他们养着去吧。”

  朝臣们见李俊今儿动了真火,也是不敢多言,偌大的朝堂此刻却是鸦雀无声,好一会后内阁大臣兼太子太师李国公李成安缓缓上前一步道:“既然龙虎卫驻扎嵌州的事定了下来,那西凉那边的事还望陛下拿个主意。”

  李俊听闻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但眼中还是闪过稍许诡异之色,心里暗道“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但嘴上却依然道:“西凉之事寡人可不敢擅自做主,还是由爱卿们出个主意的好。”

  众臣闻此纷纷与相近之人交头接耳起来,不消一时半刻一洪亮无比却又略显阴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众臣纷纷安静下来,略带不解的看着这位从来不在朝政之事上发声的密谍头子有何高见?

  “臣有一举荐人选。”

  “讲!”

  “谢陛下,臣举荐车骑大将军甘平。”

  “哦?甘平?这倒不失为一好人选。”

  “甘将军三十年前便率部平定过西凉之乱,再加上在军中的威望除了镇边大将军赵淳以外无人能比,赵将军奈何为咱大秦镇守南大门,所以依臣来看此次出征大将非甘将军莫属。

  薛文此言不禁让身旁的朝臣们直翻白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举荐别人,若是将来出个啥问题屎盆子还不得往自己头上扣,而李国公李成安心中也本有青睐之人,但见此也只好作罢,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而他身后一派的官员们则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之前商议好的结果为何李国公却一言不发了,但他老人家不发话身后的大小官员们自也是不敢乱言。

  虽然心里早有了定计,但李俊还是装模做样道:“不知各位爱卿有何高见啊?”

  都到这份上了在殿中的朝官若是还看不清局势,那才是真白瞎了身上这层皮,于是纷纷附和道:“此将无出甘将军左右了”“是啊,甘将军出马定能一举平了西凉之乱。”

  “好,咱们君臣一心,还怕他个小小西凉不成,寡人命车骑大将军甘平即刻起上任西北道行军总管,率麾下十万河州大军开拔西凉,而朕则亲率五万青牛校尉并命定远将军李高领兵五万与朕御驾亲征!”

  等李俊把话说完,朝臣们不禁纷纷傻了眼,怎么说着说着便成了御驾亲征?此刻皇帝站在台上等着大臣们道贺,而大臣们又一个个傻了眼,场面一度尴尬无比,而李俊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自然也是不肯先开口以免落了气势,光禄大夫任贤安身为百官之首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陛下,您看这御驾亲征事关重大,要不再商讨一二?”

  话刚说完身后的议论官们纷纷跪下道:“御驾亲征乃国之要事陛下万不可轻率决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让我等文武如何像天下人交代啊!”

  “哼,先帝便可御驾亲征,寡人为何不可?难道寡人是那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望陛下恕罪,国不可一日无朝,臣等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这一走又不知何许时日,没了陛下这监国的主心骨,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臣等万死不能辞啊!”

  这不声不响云淡风轻的一个马屁倒是拍的李俊浑然不知还微微自得,但这次任贤安却小瞧了李俊的决心,只见他哈哈大笑道:“这江山虽是寡人的,但说到底还是你们要去治理,主意我看着定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们的事了,若是做不好寡人要你们有何用?”

  任贤安不禁面色难看起来,没想到这马屁最终还是拍到马蹄子上了,一大堆破事甩给自己这些人身上,他当甩手掌柜的不说还美其名曰“检校”想到这任贤安叹了口气便站到一旁不再言语,只是他死活没想明白这皇帝怎么说转性就转,而且还转的这么彻底,他是起来了,但身后还跪着一大帮子人,李俊见此眉毛一挑道:“怎么,你们还要学先前那些言官不成?”听闻此话那些跪着的大臣言官们好似按了弹簧一般一个比一个快的站起了身。

  至此秦皇李俊御驾亲征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但不管是光禄大夫兼右仆射为首的任党,还是以左仆射为首的杨党,还是以内阁大臣兼太子太师的李党都对此事没有丝毫准备,以至于被秦帝李俊打了个措手不及都毫无还手之力,以秦帝今天的表现来看,此举定是有深意在其中,但不管怎样朝廷各个党派纷纷回去集会以谋对策,但不知为何李国公李成安却是让大家不要胡思乱想,谨遵上命便是,随后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下便径直回到了家中。

  亥时已过,按照李成安的作息规律,此刻已是和衣而睡的时间,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书房中却是灯火通明,李成安的首席幕僚杜平德在他下首而坐,二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不知在聊着什么。

  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两声敲门声,随后李府管家李信的声音传来“老爷,魏大人和马大人到了。”

  “哦?快快有请。”

  没一会兵部尚书魏诃及大理寺少卿马暨便联袂而至。“学生拜见师父。”

  “二位,免礼吧。”

  “谢师傅。”

  二人落座后,魏诃开口道:“敢问师父为何没见李兄在此?”

  “他啊,被我弄到老家处理点私事去了。”

  “原来如此,我猜师父叫我二人来此,恐怕是于今日御驾亲征有关。”

  “不错,本来今儿上朝一开始时我着实没搞懂为何皇帝非要调遣龙虎骑换防,但当皇帝说他要带着甘平御驾亲征时,我便一切都明白了,所以今天叫你们过来一是想和你俩商量一下对策,二则是提醒你们千万不要去趟这摊浑水,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不要出岔子就好。”

  魏诃和马暨闻此不禁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丝担忧之色,尤其是魏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四人便借着夜幕的掩护密谈了起来。

  ......

  不说李全安这,皇帝李俊此刻在御书房中终于批完了近日来的奏折,不禁伸了个懒腰,身旁的少监便事曾不讳见此赶忙送上了热乎的雪梨红枣汤,李俊喝了几口后便吩咐曾公公把黄师父请过来,李俊的勤政之名天下皆知,但好色之名同样是天下皆知,至今已迎娶近百位妃子,还有数不清的宫女,整个宫中环肥燕瘦,各式各样,光是皇子就有近十名,放眼历朝历代决无先例,所以天下人都好奇当今的这位帝君是如何做到鱼与熊掌兼得的。

  “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只见此人面见皇帝时不卑不亢,连见礼也只是拜礼而非寻常臣子的跪礼,更让人惊奇的是浑身上下并无穿戴大秦官员制服,而腰中却是挂着三尺长的刀鞘,这在防守森严无比的宫中处了禁卫之外是何等不可思议之事,但奇怪的是却并无人阻拦,仿佛理所应当一般,连李俊也是毫无意外之色,但在整个大秦能有这份地位及荣耀之人除了黄自忠以外实在想不出能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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