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为什么会生孩子?是死前怀的还是死后怀的?死后怎么怀?我此时盯着一张黑人问号脸看向醉鬼,只见醉鬼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长发及腰的背影,好像贞子,妈呀,比正脸还吓人。不过随后她又像是安慰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花里胡哨,看我不砸了你的老窝。”言罢,挽起袖子向深处的厨房走去,我忙不迭的跟了上去,此时,多一个人也让我感到安心,虽然是个喝醉的女人。走到厨房我有点傻眼了,这里的布局跟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的啊,感觉好像没有了那个露着地窖口的休息室了。只见醉鬼居然咧嘴一笑,脸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胎记似乎更红了,轻轻挑起的眉却显得她有些狰狞。随着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似乎是经文的东西,我感觉视线开始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等我的眼睛再次适应了眼前的环境,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地窖里。随之而来的是裤子又温热了……我听说人在遇到大危险的时候排尿是一个很高级的求生技能,旨在排掉不必要的东西,提升逃脱的成功率,然而此时的我,却一步都迈不出去。醉鬼也没有废话,拉起我就向闪着光的门洞走去,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石雕还在,女鬼也还横躺在骷髅床榻上,然而当时我看到她生的那个孩子早已没了踪影,想来十几年了,应该也长成大鬼了吧。然而醉鬼并没有我这么仔细的端详壁画,而是径直走向一边的火把,手中的半截台球杆一杆子就将火把打飞“你给我滚出来!这么些年了不管你,跟着魇鬼那个王x旦学会拐人来吸阳寿了,出来,不然拆了你这骨床!你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醉鬼这样就像是一个被老公抛弃的女人上门打小三的架势,让我颇为惊讶,甚至恐惧感都消失了。就在醉鬼“撒泼”的同时,浮雕墙上飘飘然下来一个半透明的东西,跪在她面前,不过看清她的脸我心里还是一惊,还是青面獠牙,无比的丑陋,只是声音很好听“阴差大人恕罪。”女鬼跪地俯首,不住的颤栗。“魇鬼呢?他怎么不出来?”醉鬼挑着眉,那条鲜红的胎记,使得她的整张脸满是不屑和怒气,而我此时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夹在这两个玩意儿中间,我的命跟我自己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还管什么太阳不太阳的。正在我想着自己是被女鬼一口插死还是被醉鬼一杆怼死,只见醉鬼居然慢慢收起了表情“告诉魇鬼,也是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老马允许你们在这设坛,给你们容身之所,不是让你们害人的,近几年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这个司机跟着我无意中了你们的阴风,关键加上十几年前你产子吸收了他的阳寿,眼瞅着要死,说来也是有缘的人,够倒霉的,所以……”醉鬼没有继续说,眼前的女鬼却一直磕头如捣蒜“大人,这个人的寿数我如数奉还,只是当日我产子如果没有阳寿加持,恐怕会魂飞魄散,魇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阴差大人体恤……”醉鬼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她的话,“快点,我还有事儿问你。”说话间不知不觉女鬼居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吓得我一激灵,刚想挣脱,突然一股暖意传来,我无意之中瞥向我的右手,不知不觉间除了小指,已经全部漆黑了,而此时,颜色正在迅速的减退……最终完全的恢复了正常的颜色。醉鬼在一旁开口“还阳寿还用这么古老的手法,看来我高估你们了,问了你也未必知道,最近地上地下都不太平,你们别出去折腾去。”说罢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插在浮雕的骷髅床榻上,“如果遇上紧急情况撕碎它,我会赶过来的。”说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醉鬼用手一遮我的眼睛,再拿开手,我们已经站在玻璃房子的大厅里了,而窗外,洒进了点点阳光……我感觉上不过一个小时,却真真的过去了一整夜。 我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多次的重大打击,早就让我的精神麻木了,可能我能体味到的感情仅仅是恐惧,此外没有喜怒哀乐。除此之外,水淋淋的裤裆提醒我,该回家了。我回头看看醉鬼,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然后有换上一副宿醉刚醒的样子对我说“走吧!” 玻璃房子是鬼屋一般的存在,这里鲜有人来。外面的大路可不是,我俩刚出门,迎面就碰上了一群晨练的大爷大妈,众人惊讶的指着我们一男一女大早上从鬼屋里跑出来。腹诽着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变态,路边的交警也在认真的为我的车拍照开条。而我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感觉不真实,醉鬼此时挽着我的胳膊,这时才发现她比我至少高10公分,身材很壮硕,娇小的脸盘,在外人看来很好看。只有我知道她口罩下面的样子。 她很自然的坐在车上,我发现车里的呕吐物不见了,想来当时她用了一些手段,可能是想让我赶紧离开吧。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把她送到她家小区后,就快速的开回家了,我想这兴许就是个梦。反正这么多年以来,我饱受噩梦的困扰,然而今天却睡的格外踏实,等我起床,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饥饿感让我不得不起身觅食。我伸手去外套里掏烟,却意外的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它和晾衣架上晾晒的裤子,提醒着昨晚的事儿是真实发生的,而黑色的卡片上只写着一行烫金的大字“温雅:138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