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菊听到沈然被砸伤的消息后, 她整个人懵了。

  据说树下好几个人在躲冰雹,沈然是离那棵树最远的那一个,结果, 其他人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只有沈然被倒下的大树砸伤了。

  沈然伤势不轻,那棵树倒下的时候,恰好砸到了她的右腿,凌乱的枝叶也把她的脸庞和手臂划伤了。沈然的脸上有多道伤痕,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陈菊去到医院, 看到沈然的惨样, 简直是欲哭无泪,给她治病需要花不少钱, 要命的是沈然脸上还受伤了, 万一留了疤,那还怎么嫁人啊?

  陈菊气的不行, “你不是拎着东西去找你小姨说好话的吗?怎么就你被砸着了?”

  沈然脸色白的像涂了一层面糊,上面又夹杂着数道泛血的伤痕, 看起来实在可怕极了。

  面对着陈菊气急败坏的质问,她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如果她当时扶了陈舒一把, 那她就不会跑到那棵大树下, 是不是她就不会受伤了?

  在医院多待一天, 都是要花钱的,陈菊这么多年手里也攒了点钱,但这是她的养老钱, 她可不愿意全部拿出来给沈然付医药费。

  她先是跑到金石胡同, 找到了陆成, “我女儿好歹和你处了几个月的对象, 她这次受伤,就是因为你和她分手了,她太难过,精神不好,才没来得及躲开。眼下她受伤躺在医院里,你多多少少得拿点钱吧?”

  陈舒这副刻薄穷酸算计人的样子,陆成看一眼就觉得恶心,他压根就没和沈然处对象,甚至沈然复习高考的时候,他还借给了沈然好几本资料。陈菊今天来找他,这是明晃晃的来抢钱呢!

  陆成不愿意拿钱,陈菊可不依。她自以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威胁陆成不给钱的话,她就天天来这里闹。

  陆成更加厌恶面前的这个女人,连带着他也更加恶心沈然了。

  陆成只想尽快打发面前的这个泼妇,他抽出几张大团结,沉着脸,“拿了钱就滚开!”

  陈菊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把钱接过来,她眼里闪过一抹光,陆成随便一出生就是五张大团结,要是自己的女儿没和陆成撕破脸,该有多好!

  不过,她也只能想想罢了,她用手沾了口唾沫,把几张大团结数了一遍,然后道:“就五十块,连小然一半的医药费都没有,好歹你也和小然谈过一段时间,至少得再多给点吧?”

  陆成皱着眉,后悔刚才把那几张大团结给陈菊了,这种贪得无厌的人,给多少钱都是不满足的。

  陆成冷笑了一下,把身上剩下的钱给了陈菊。

  陈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陆成这次给她的可不是五张大团结,厚厚的一沓,有十几张呢!

  陈菊满意的把钱塞到上衣里面的口袋里,离开了金山胡同。

  轻轻松松在陆成那里拿到了钱,如法炮制,陈菊又去了大杂院。

  出院后没几天,就到了陈舒的生日,她主动开口,对着宋瓷道:“你把江恂和江老太太也请过来吧,我好好做一桌子菜,好招待他们。”

  宋瓷确认道:“妈,您这是同意我和江恂在一起了?”

  陈舒脸色有些尴尬,“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人我挖心挖肺的对她们好,也是靠不住的。真发生意外了,真心对我好的,也就只有你和江恂那孩子。小瓷啊,以前是我这个当妈的太糊涂,我这几天想了很多,知道自己错了。之前是我不对,以后啊,我再也不会阻拦你和江恂在一起了!我也想着,趁着我生日那天,给江恂和江老太太赔个不是。”

  陈舒是她的长辈,不管怎么说,宋瓷还是希望得到陈舒的认可的。

  陈舒能这样说,看来她确实想清楚了。

  宋瓷笑盈盈地道:“好,那我把这件事告诉江恂,等您生日那天,让江恂和外婆都过来大杂院吃饭。”

  冰雹也给大杂院里的人家造成了影响,好多人家房屋和厨房的屋顶都被砸破了,宋瓷家里也不例外,赶在陈舒生日前,江恂拿着工具,过来大杂院修补房顶。

  宋瓷小心翼翼给他扶着梯子,“刚下过雨,屋顶可能有积水,你小心点。”

  江恂笑着看她一眼,应了声好,“好。”

  宋瓷常来大杂院,大杂院这里的人对宋瓷也很熟悉,见她今天把男朋友领了回来,有人打趣道:“小瓷啊,你对象长的这么白,会修屋子吗?”

  “当然会啦。”宋瓷骄傲地道:“周婶子,您别看他长的白,其实啊,他会的东西可多呢!”

  周婶子又打听道:“听说他是清华的学生,真的假的?”

  宋瓷点点头,“是真的。”

  “呦,这可是高材生啊!”周婶子道:“咱们一个大杂院里,出了你这么一个北大的学生,你又找了一个清华的对象,我看,大杂院里其他人以后不好好学习都不行了,得向你们看齐啊!”

  这时,又有一位张婶子打趣道:“小瓷啊,这可是清华的高材生,你把人家带回家,你就让人家修屋顶,你不怕把人吓走啊?”

  宋瓷扬头看着房顶,脆脆地道:“江恂,你会不会被吓走?”

  江恂眉眼含笑,往下看了一眼,“不会。”

  宋瓷笑吟吟地道:“张婶子,您看,他自己都说不会被吓走的。”

  张婶子道:“不错,是个好孩子,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让你妈给他多做点好吃的。”

  “那必须的。”宋瓷笑着道:“我把大鸡腿给他留着。”

  大杂院里其他人家也在修屋顶,院子里聚了不少人,除了周婶子和张婶子外,王奶奶等人听到这些对话,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年轻真好啊,两个孩子都是大学生,少男少女身上的那份青春和朝气,让所有人都感到羡慕。

  江恂和宋瓷还这么甜蜜,不过是扶个梯子而已,他们两个人之间冒出来的那些粉红泡泡,大杂院里的其他人也能感受到。

  王奶奶对着陈舒道:“你之前还不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你看看,现在后悔不后悔?”

  陈舒羞愧地笑了下,她确实后悔!

  前段时间她执意反对两个孩子在一起,大杂院只她一个人,她觉得自己生活在一滩死水当中,孤寂的让人害怕、让人难过。

  如今,宋瓷和江恂来了大杂院,大杂院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那潭死水仿佛瞬间流动了起来,她感受到的,是温暖、鲜活和关怀,那些怎么也赶不走的孤独和寂寞,再也不会萦绕在她身边了。

  江恂修补好屋顶,从梯子上下来后,他洗了洗手,对着陈舒道:“阿姨,漏水的地方都修好了,不过,您再多注意点儿,等下次下雨了,看看还漏不漏雨。”

  “好,好。”陈舒忙应下来,“你辛苦了,饭马上就好了,待会儿咱们就吃饭。”

  江恂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即便刚才已经有人拉着宋瓷打听过他的消息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对江恂感兴趣。江恂索性留在院子里,和大杂院里其他人在说闲话。

  不过,不多时,大院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然当时抛下陈舒自己跑走了,她正在医院里躺着,没办法,陈菊只好过来赔罪。

  看到她,陈舒脸上的笑意淡了,“你来干什么?”

  陈菊厚着脸皮道:“小妹啊,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吗?”

  宋瓷扬了扬眉,走过去,“马上就是我妈的生日,难不成你是来给我妈送贺礼的?”

  生日?

  陈菊愣了愣,她压根不记得陈舒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她讪讪笑了下,“不…不是,我来是有其他事。”

  宋瓷哼了一声,“不是来给我妈送礼的,那你是来向我妈下跪赔罪的,对吧?”

  怎么就要下跪赔罪了?陈菊讨好地道:“小瓷啊,我知道你对我和小然有怨言,但下冰雹的时候,小然不是故意跑走的,她没听见你妈喊她,她要是听见了,她肯定会扶你妈一把的,不会让你妈晕倒的!”

  宋瓷讽刺地道:“她没听到的话,又怎么会知道我妈喊她了?”

  陈菊一噎,她还没来得及继续狡辩,陈舒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当时我喊她的声音挺大的,她还扭头看了一眼,她能没听到?”

  “我可是她亲小姨,这么多年,她缺什么我给她买什么,小瓷没有的,我都会给她买,她下乡了,我也每个月给她寄钱寄票寄东西,她就是这么会报答我的?”

  “就是养一条畜//生,这么多年也该养出感情了!她倒好,下冰雹了,自己跑走了,连扶都不扶我一把,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陈菊脸色挂不住,“小妹,小然…小然毕竟还是个孩子,你别和她一般计较,再说了,她也知道错了。”

  “这件事是她不对,等她出院了,我一定把她带来,让她亲自给你赔罪,行不?”

  宋瓷嗤笑一声,“马上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呢?”

  “大杂院里这些两三岁的小孩,还知道扶老奶奶过马路,你可别玷污人家小孩儿的名声了!她从我妈手里拿钱拿票的时候,下着冰雹把我妈一个人扔在路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个孩子呢?”

  大杂院里的其他邻居听到这话,纳闷地道:“小瓷,难道你妈那天晕倒,还和你表姐有关?”

  宋瓷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刚才问话的那人一拍大腿,气愤地道:“难怪那棵树就砸着她一个人了,这都是报应啊!没良心的白眼狼,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大杂院的邻居,自然和宋瓷、陈舒关系好,听了这话,其他人纷纷指责陈菊和沈然。

  陈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她今天过来,本来是想着赔个罪,然后再从陈舒手里拿点钱,好给沈然付医药费。

  然而,她一分钱没拿到不说,还被人劈头盖脸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小妹啊,我知道小然这件事做的不地道,但她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她腿能不能好,医生都说不准,她身上还受了不少伤,每天的医药费都那么多。”陈菊突然变了脸,卖惨道:“你就可怜可怜小然吧,有什么怨言,你先放到心里。小妹,你救救小然吧!”

  宋瓷眉头微皱,“我妈又不是医生,这些话你对医生说去!”

  陈菊假装哭了起来,“小瓷啊,我这不是没钱吗?我手里的钱都给小然治病花完了,我今天才厚着脸皮过来的。”

  宋瓷哼了一声,陈菊倒也没有笨到家,大众天天然会同情弱者,陈菊哭着喊着让她们原谅她,还把沈然拉出来卖惨,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人被这对母女欺骗的。

  不就是卖惨吗?谁不会啊!

  宋瓷准备掐自己一下,好流几滴泪出来,但她试了一下,有点下不去手。

  江恂离她离得很近,注意到她的动作,江恂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很快,他从厨房出来,拿着一个手帕递给宋瓷。

  宋瓷微微一怔,纳闷地接过来,等她接过手帕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洋葱味扑鼻。

  宋瓷反应了过来,偷乐了一下,江恂还真是和她心有灵犀啊!

  她拿着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瞬间,她眼眶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

  宋瓷抽泣了几下,“大姨,你来的正好,我妈她前不久才晕倒被送去了医院,她手里的钱,都给你们了,她没钱吃买饭吃,饿着肚子才晕倒的。”

  “为了周济你们,我妈每个月一大半的工资都到了你们的手里,我妈自己倒好,省吃俭用的,把自己的身子给弄坏了。”

  “大姨啊,医生说我妈得好好补身体,可我妈手里的钱都给你们了,你是不是得拿点钱给我妈补身体啊?”

  见宋瓷一个小姑娘哭的这么可怜,大杂院里那些邻居看不下去了,指着陈菊的鼻子骂了她一通,说她不要脸欺负一个小姑娘,还让她把从陈舒那里拿到的钱还回来!

  陈菊气得要死,她这几次都没在宋瓷手里讨到好处,她还能欺负她?

  宋瓷是“实打实”的在流泪,而陈菊就是扯着嗓子在干嚎,她哭不下去了。

  她是来大杂院要钱的,结果宋瓷还想从她手里拿钱???

  陈菊不乐意地道:“我哪有钱?”

  “我妈这么多年,周济了你们家那么多钱,你能没钱?”宋瓷道:“沈然下乡后,我妈每个月寄给她的钱可是有数目的,刚好今个有时间,不如我一笔一笔给你算个清楚?”

  陈菊嘟囔道:“那是你妈自己要给我们的。”

  宋瓷质问道:“既然我妈给了你们那么多钱,那她现在生病了,你们是不是应该有点良心,回报一下她?”

  良心是不可能有的,陈菊道:“那些钱是她给我们的,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这么不要脸的人可真不多见,陈舒气的身子抖了起来,抄起扫帚就要往陈菊身上砸去,“你个死了老娘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么没良心,小心出门被车撞!”

  陈菊想躲开,然而,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江恂却攥着她的胳膊,她怎么都挣脱不了。

  就这么,陈菊被陈舒用扫帚狠狠抽了好几下。

  陈菊身上疼的不行,衣服也弄烂了,她明白今天这是要彻底和陈舒撕破脸了。

  她惨叫了好几声,等江恂松开她的时候,陈菊恶狠狠瞪着江恂,“你可是大学生,你故意拦着我,让她打我,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

  江恂淡淡扫她一眼,“你尽可以去报警,等公安同志来了,我会告诉他们,我刚刚是在拦架罢了!”

  周围围着的张婶子、王奶奶等人道:“不错,小恂刚才就是在拦架,我们都看到了!”

  陈菊脸色更加难堪,什么大学生,感情比她还厚脸皮呢!

  在江恂这里讨不到好,陈菊看向陈舒,“小妹啊,你是不是今天执意要和我撕破脸?”

  陈舒啐了她一口,“配,早八百年我就和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断绝关系了!”

  唾沫喷了她一脸,陈菊一张脸沉了沉,“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执意业和我撕破脸的话,那也行,你把小然的医药费给出了,我就不来打扰你们了!”

  听到这话,一旁站着的张婶子又狠狠呸了她一下,“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你咋说出这种话的?你是掉钱眼里了?”

  反正都撕破脸了,这会儿陈菊只想多从陈舒手里拿点钱。

  她知道自己在其他人那里讨不到好处,而陈舒耳根子软,容易被说动。

  陈菊道:“小妹啊,你在食品厂上班,小瓷也在北大读书,你给钱的话,什么都好说,我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们!可你要是不舍得给钱的话,那我天天去学校闹,去你工作的地方闹,你看到时候是谁丢脸?”

  江恂眉头皱了皱,轻声对着宋瓷道:“报警吧!”

  宋瓷点点头,如果陈菊适可而止,她可以不计较这些,但陈菊这么贪得无厌,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江恂出了大杂院,大杂院不远处就有一个派出所,很快,他领着一群公安同志回来了。

  这边,宋瓷不动声色,道:“给多少钱,你才能离开?”

  陈菊不相信地道:“你真的愿意给钱?”

  宋瓷笑了一下,“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不敢不给啊!”

  院子里围了这么多人,陈菊没注意到江恂的离开,她想了想,“给一百!”

  不等宋瓷回答,她又赶紧改口,“不对,给五百才行!”

  “小然受伤了,她是在来找你妈的途中受的伤,医药费应该由你们出才对。她伤的这么重,没几个月恢复不了,我还得请假去医院照顾她,我问你们要这么些钱也不算多!”

  陈舒拉了拉宋瓷的胳膊,“小瓷,可千万别给她钱!”

  宋瓷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而对陈菊道:“我没这么多钱!”

  “你怎么可能没这么多钱?你爸一个月的工资都上百了!”想起五百块钱到手的场景,陈菊舔了舔嘴唇,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光,“你把这些钱给我,我就再不来闹事了,你要是不给的话,那我就天天来……”

  她剩下的话还没来得说出来,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来什么?”

  陈菊一时没反应过来,扭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多管闲事干什……”

  说到倒数第二个字的时候,她身子一僵,怎么…怎么有警察来了?

  这时,江恂淡声道:“公安同志,您也听到了,就是这个人在敲诈勒索我们。我以及大杂院里其他人,都可以作证。”

  穿着警服的公安点点头,“知道了。”

  陈菊身子抖起来,慌忙道:“公安同志,这是…这是误会,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敲诈她们呢?”

  见状,宋瓷又拿抹了洋葱的手帕擦了擦眼,她眼眶更红了,委屈巴巴地道:“公安同志,我们是一家人,可她专挑自家人欺负,不仅朝我们要钱,还威胁我们,说要把我的名声搞坏,不让我读书了,还要去我妈的单位闹事,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来的几位公安看了宋瓷一眼,心想,这个小姑娘哭的这么可怜,他们是得给她一个交代才行。

  不管陈菊怎么狡辩,她堂而皇之敲诈宋瓷和陈舒,行为非常恶劣,她说的那些话,不仅有证人可以作证,江恂找来的那位公安也是听到了的。

  录了口供后,陈菊当即就被带回了派出所。

  五百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好多人一年的工资也没这么多。不管公安会怎么判定陈菊的罪行,总之她会受到应有的惩处的。

  被带走的时候,陈菊脸色煞白,前些天她去找陆成要钱,陆成也没有报警啊,怎么江恂直接就报警把她抓走了?

  她害怕极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着脸哀求宋瓷和陈舒原谅她。

  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陈舒算是解了气,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宋瓷也特意对公安道:“虽然我们有亲缘关系,但对于这种敲诈别人的人,我们希望一切按法律处置,以防她故技重施,威胁其他人。”

  陈菊被公安带走了,陈舒松了口气,“还是小恂机灵啊!有公安去处置她,看她还敢不敢再闹腾!”

  等等,小恂?

  宋瓷细眉扬了扬,她妈妈改口的也太快了点吧!

  宋瓷道:“妈,不是,怎么就小恂了?”

  陈舒有些尴尬,“小恂是你对象,还是个好孩子,今个陈菊来闹的时候,他还一直护着我,我这么叫他,不对吗?”

  宋瓷笑了起来,“不是不对,而是您改口也太快了吧?”

  陈舒清清嗓子,“你不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小恂啊,忙活了这么一通,饿了吧?饭做好了,来,咱们快进屋吃饭。”

  陈舒去厨房了,宋瓷故意“哎呀”了一声,“我怎么感觉我快要失宠了?”

  江恂笑着道:“不会,妈妈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对我好的。”

  “妈妈?”宋瓷一乐,“你和我妈一样,改口的也太熟练了吧?”

  江恂摸了下鼻尖儿,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后道:“我这不是先练习一下嘛,等以后改口了,也不会不习惯。”

  “咱们现在才大二,你就想到以后的事情了?”宋瓷好笑地看着他,“再等两年,你再想这件事吧!”

  其实,因为之前十年的原因,今年恢复高考后,拖家带口来读书的人不少,不管江恂的同学,还是宋瓷的同学,都有很多已经结婚了。

  在这个年代,结婚甚至生孩子读大学,不是奇怪的事,现在宋含章和陈舒也都同意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如果他们现在就结婚或者订婚,也是可以的。

  但江恂和宋瓷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两个觉得大学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不想让感情生活影响到学业。

  他们两个决定了,如果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那等毕业后,两个人可以考虑订婚或者结婚的事情。

  两个人准备回屋吃饭,想起刚才的事,江恂把宋瓷手里的手帕拿了过来,怕她一不小心用手帕擦眼睛,温声道:“眼睛怎么样?”

  “没事。”宋瓷不在意地道:“还是你机灵,想出了这个法子,不然我可哭不出来。我刚才表现的不错吧,那泪珠,一颗一颗的直往下落。”

  江恂失笑,“你刚才确实挺能唬人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被陈菊欺负的有多惨。”

  宋瓷得意地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陈菊要卖惨,那她就要比陈菊更惨才行!这样,即便是他们报警把陈菊抓走的,舆论的风波也落不到他们身上。

  解决了陈菊这么一个大祸害,狠狠出了恶气,第二天又是陈舒的生日,可谓是双喜临门,陈舒高兴的很,精神也好了很多。

  江老太太也来大杂院这边吃饭了,这次的生日,还是挺和睦的。

  陈舒的生日后不久,很快到了宋瓷的生日。

  过了今天,她就十九岁了。

  去年宋瓷生日的时候,她还在北市,江恂没能亲自陪她过生日,因此,今年提前很久,江恂就开始为宋瓷准备生日礼物了。

  今年他们两个都在北市,自然没有月下的芦苇可看了。

  宝贝女儿的生日,宋含章和陈舒也在宋家烧了一桌子好菜为宋瓷庆生。

  用过午饭后,江恂挽了挽袖子,正准备收拾餐具,宋含章走过来,“今个用不着你做这些事,去吧,你不是还要陪着小瓷出去吗?”

  江恂道:“没事,不耽误时间的。”

  宋含章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了,他哪能不明白年轻人的心思,“想刷碗啊,以后你天天来我们家刷碗都行,不差这么一次。去吧,今天,我就把我的宝贝女儿短暂借给你一天!”

  江恂唇角扬了扬,“谢谢宋叔。”

  马上就快十一月份了,天气冷了许多,怕宋瓷冻着,江恂又给她拿了件外套,两个人才出门。

  这个时间点,楼梯里没有人,宋瓷和江恂手挽着手,下了楼梯。

  宋瓷高兴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江恂道:“先去看电影!”

  随着各方面的放开,北市最近开业的电影院也不少,江恂提前买了票。

  不过,现在电影的种类比较少,两个人看的是一个战争片类型的电影,但宋瓷还是挺喜欢看的,看到其中某些剧情时,她甚至还红了眼眶。

  现在的娱乐方式比较少,看一场电影,对于这个安排,还是挺满意的。

  出去电影院,已经是半下午了,宋瓷又问道:“那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啊?”

  江恂戏谑地道:“跟我走就是了。”

  宋瓷咋了眨眼睛,“万一你把我拐走了呢,我不得先问清楚啊!”

  江恂勾了勾唇,“你这么好看,我能把你拐到哪里?把你拐到我家去?”

  他当然不会把宋瓷“拐走”,坐上电车,很快,到了某一站,他拉着宋瓷下了车。

  望着面前的店铺,宋瓷愣了愣,江恂带她来的这家店铺挺有名的,是专门定做衣服的。

  宋瓷吃惊地道:“你要给我买衣服?”

  进去里面,看到江恂,一位中年女人捧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笑着对江恂道:“你要的衣服已经做好了。”

  江恂看向宋瓷,“试试吧!”

  把木盒打开,一件十分精致的旗袍映入她的眼睑,宋瓷眼睛瞪大了些,是旗袍?

  “你怎么想起给我做旗袍了?”

  江恂回答道:“前些天,外婆说她年轻的时候有不少好看的旗袍,只不过都被损毁了,你当时不是说想要一件吗?”

  宋瓷是想要一件旗袍,但她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说,江恂就记下了。

  私人定制的旗袍,宋瓷摸了摸,布料也很讲究,这件旗袍肯定不便宜。

  她轻声道:“你花这么多钱给我做件旗袍干什么啊?现在也穿不出去,这不是浪费吗?”

  江恂没回答,而是道:“你不喜欢吗?”

  宋瓷靠近他,压低声音,“我当然喜欢,我就是觉得不太值得。”

  江恂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值得的,穿到你身上,你喜欢,就是值得的。”

  听了这话,宋瓷像吃了蜜糖似的,心里甜甜的,她弯了弯眸子,“可是也穿不出去啊,我只能在家里自己穿。”

  江恂道:“等以后再穿也行,或者穿给我看。”

  穿给他看?

  宋瓷瞪了他一眼,江恂是故意的吧!

  去到里间,脱下身上的衣服,把这件精致的旗袍换上。

  宋瓷出来的那一刻,江恂眼里涌出一抹惊艳。

  宋瓷本就长得好看,这件旗袍,更是把她婀娜高挑的身姿勾勒的一览无余,旗袍之下,那修长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仅仅是站在那里,宋瓷便美的像画中人,完全把她明艳高贵的气质凸显了出来。

  宋瓷问道:“怎么样?”

  江恂毫不犹豫地夸赞,“很漂亮。”

  宋瓷抿唇笑了一下,她也觉得挺好看的。

  这个季节不适合穿旗袍,目前的大环境,也不能把旗袍穿出去,但有了这么一件漂亮的旗袍,宋瓷还是挺开心的。

  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的小裙子、漂亮的衣服呢?宋瓷是俗人,她不能免俗,她就喜欢打扮自己,把这件旗袍挂到衣柜里,哪怕只是每天看一眼,也是让人满足的。

  回去的路上,宋瓷还在念叨,“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贵了,以后不要送这么贵的衣服!”

  江恂牵着她的手,“还记得你之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吗?”

  “你说,你在北市的一位阿姨,她的爱人每个月都会送她一双鞋子。”

  宋瓷偏头看着他,惊讶地道:“你还记得这回事儿呢?”

  江恂道:“小瓷,我没有很多钱,现在还在读书,也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但等我有能力了,以后每个月,我也送给你一条你喜欢的裙子,好不好?”

  他知道宋瓷喜欢打扮自己,喜欢穿好看的衣服,喜欢吃好吃的东西。

  “每个月?”宋瓷眨眨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这是江恂说出来的话。

  江恂不是小气的人,不管是在响水大队,还是来到北市,对她都非常的照顾和大方,但她也很清楚,江恂是一个非常节俭不会铺张浪费的人,每个月都送她一条裙子,这肯定不是江恂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宋瓷问道:“为什么?”

  江恂勾了勾唇,“不为什么,只是想讨你开心罢了!”

  “等我们毕业后有了工作,或许我们会非常的忙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减少,但我想,每个月都挑一条裙子送给你,你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应该能开心一点。”江恂道:“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裙子的话,要其他礼物也可以。”

  宋瓷有些感动,她当然很喜欢这份礼物,“可是,我记得当时我对你提起这件事,你不是很不理解吗?你说,你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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