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策马行到北面山坳处,三骑马踏着皑皑白雪,在雪地中艰难的行走着,裹着红色大氅的女子在前,手中还牵着身后那人的马,最后面是个灰衣男子。
中间那男子正是刘肃,行到山坳中时,他提起缰绳大叫一声“不好”随即一勒缰绳,那马立刻停下,身前身后两人也随机喝令马停下,纵马驰近他身边,姬维见刘肃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又变白,大声问道:“怎么了?大人。”
刘肃抬起手臂闻了闻袖子,失声叫道:“快回那破庙。”说完,不管不顾眼睛能否看见,径自掉头驰马往身后追去。
白雪中马蹄印到方才那处便嘎然而止,调转了头,又往身后走,姬维害怕主上眼睛不便,策马紧随其后,口中叫道:“让微臣给您牵马吧,您这是怎么了?那破庙有什么不对劲吗?”
刘肃紧闭着双唇,默不作声,可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其余两人,此刻他心中忐忑不安,姬维还道庙中有什么蹊跷,对着丽良人说道:“我先上前看看庙中有什么蹊跷,夫人跟紧了大人。”说着便“嘚儿”一声,催马狂奔。
姬维一催马,刘肃听着声响亦夹了夹马肚子尾随得很紧,身后的丽良人看着惊心,大声叫道:“大人小心些,您眼睛在这雪地天看的不清楚,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别骑那么快。”
刘肃依然是煞白的一张脸,不搭她的话,纵马越发的快了些。
姬维小心问道:“大人,那庙中有何不对?”
刘肃这才憋出几句话:“那妇人——那妇人我怕她是心儿。”说着说着,口中又开始催促起马儿来。
姬维问道:“您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丽良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二人心心相印,自有旁人不知道的妙门能知晓是对方,只是不知为何那妇人说不出话来,而大人又看不见,所以……”丽良人一向心直口快,说到这里看看夫君的脸色,更加阴沉,于是说不下去了,又叹了一口气:“也怪我没过去瞧个究竟,我即是女人,去瞧一瞧也不会不方便的,当时想着快些去找姐姐,哪里想到她就在咫尺之间。”她说这话时,眼神蓦然含情,又看了夫君一眼,往深究来眼中还有些幽怨之情。
刘肃这才开口说道:“方才我问她话时,她敲击泥像的声音,是我两小时后互通消息时用的,我抱孩子去她身边之时,她用手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我还在奇怪,这妇人举动怎么这么异常,方才我闻了闻,正是她身上的香料的味道。她曾经说过这香是故人所赠,凡间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用的了这样的香料,她视弱生命,不会丢弃,也固然不会送人,这味道我认得,若是平时,我定能闻的出来,可碰巧她身孩子的腥气盖过了香料的腥气,她抓我那下,一定是想拉住我,叫我不要走,我若能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儿,定能发现其中的端倪,可我…可我…”说道最后心中大是懊恼,嗫嚅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丽良人见他说道动情之处,神色与以往大不相同,心中既恨那位让夫君念念不忘的女子,又知道此事恨也罢,怨也罢,皆是无用,若因自己胸中生了怨念,让夫君不满,以后连随侍左右的缘份都没有,那以后便是连见都很难见他一眼,想到此处脸微微往外侧一偏,心中暗道:“若他知道我心中并没有他见到的那么豁达,以后定不容我在他身侧侍奉,也罢也罢,这是我的命,我既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能日日看到他我也愿意,况且他若是好,我心中也才舒坦,但愿他早日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吧。”
姬维见到丽良人神色异常,也知道她对皇上近来越发的一心一意,不若往日那般洒脱,定是对皇上动了情,可转念又见她面含微笑,心道:“难怪这女子皇上日日带着,竟跟旁的女子不一样,心胸比一般女人要豁达许多,难怪皇上日日都离不得她。”
来的时候马儿是慢行,回去时策马狂奔,可一来一回也耗损不少时间,待三人到得破庙之时,庙中已人去楼空,姬维在后堂翻了个便,找到一个小小的丝绣包囊,递到刘肃手中:“后堂除了衣物,便只剩下这个。”
刘肃伸出另一只手扇了扇,鼻中传来熟悉的味道,一时间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被身后的丽良人顶住。
刘肃拔出长剑,刷的一声,插入地上,心中恨意四起:“我与她在这里单独呆了半个时辰,却不知道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我怎么这么糊涂!”
姬维道:“那妇人当真是宸王殿下?”
刘肃叹道:“有此物为证,再也真不过了,此刻与她擦肩而过,不知今生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她带走,现在安不安全。”
丽良人握起他的手,微微抬头看着他的脸,轻声说:“此地没来多少人,方才我出去看见有车马的轮印,那车马的轮子与我们来时不一样,来人既是用车马将他们带走,定是好生安置着的,你放心罢。”不知为何,越是见他对一个女子专一,越是止不住的想他若能对自己这般才好,人的心思就是这样,喜欢他时是因他专一,可他既专一,又怎么移情与你呢?
刘肃听她这样一说,心中渐渐放宽下来,两行浊泪从眼中流出,悲声说道:“她此番肯定越发的恨我了,我方才见她独自在庙中产子,心中还道,到底是什么苦命的女子,落到这种田地,原来是她,原来是她,朕亏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的。阿源,阿源,,快帮朕找到她才好。”他此刻心中又悲有喜,脑中都只有这一个人的讯息,思索起来也不如往日敏捷了,想丽良人一个深宫女子,找人哪里是她擅长的。
丽良人撇了撇嘴,轻轻靠在他胸口,缓声安慰着他:“你放心,自然会找到她,我以一个女子的心态告诉你,她定是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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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肃听到此话心中一动,摸着丽良人的头说道:“噢?阿源你怎么这么说。”
丽良人凄然一笑,继续说道:“她数次给你讯号,又留了香囊给你,就是想叫你认得她,带她走,可你是眼睛看不见,又什么办法,所以我说你要先将这病给医好才行,你这眼睛再不好好医,待姐姐回来之时你连看都看不清楚她的样子,那怎样才好呢,再者,她一向最看中你,若是看到你为她变成这样,心中定然不是滋味。”她微一叹息:“陛下,陛下,你快些好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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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维小心问道:“大人,那庙中有何不对?”
刘肃这才憋出几句话:“那妇人——那妇人我怕她是心儿。”说着说着,口中又开始催促起马儿来。
姬维问道:“您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丽良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二人心心相印,自有旁人不知道的妙门能知晓是对方,只是不知为何那妇人说不出话来,而大人又看不见,所以……”丽良人一向心直口快,说到这里看看夫君的脸色,更加阴沉,于是说不下去了,又叹了一口气:“也怪我没过去瞧个究竟,我即是女人,去瞧一瞧也不会不方便的,当时想着快些去找姐姐,哪里想到她就在咫尺之间。”她说这话时,眼神蓦然含情,又看了夫君一眼,往深究来眼中还有些幽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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