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也感觉到了流沙坡的变化,一路走来,处处欢歌笑语,这潭死水终于活了。

  “有时候想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一点没错啊!”他深有感慨,“若不是你当初力排众议,扶持顾方晴,流沙坡哪有改变的机会?”

  毛乡长笑道,“你就莫笑话我了,当初我也是走投无路,从而孤注一掷。对了,你听说了没?赵春生要把知青组给小顾管。”

  这事陈秘书略有耳闻,“我看成。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些知青的本质并不坏,让他们跟着小顾,应该容易掰回来。”

  “老陈啊,你也变了。”

  二人背着手,踱着方步缓缓向前,“换作以前,我跟你提一下知青,你就跟我急。如今呢,不但说起小顾来语气坚定,连那些知青,你也认为可以改造了。”

  陈秘书一怔,是啊,确实是这样的,“还不是被你给潜移默化了?走,瞧瞧科学养殖的母猪去。”

  最近忙着各队考察收苞谷的情况,有一段时间没来流沙坡了。再不来,人工授精的猪苗就要出生了。

  赵春生在报告里把这事吹得神呼其神,他们拿了报告给畜牧站的申有志看,谁知人家看完报告哈哈大笑,说要是小顾不用公猪配出了猪苗,他工资都不要了,全部补给顾方晴。

  所以,他们约了畜牧站的申有志一块儿过来瞅瞅。申有志临时有事,要晚个把钟头到。

  “诚诚,欣欣,说啥悄悄话呢?”毛乡长笑容亲切地问着咬耳朵的小家伙们,来了这里几回,他已经跟他们混得很熟了。

  “毛叔叔好,陈叔叔好。”

  诚诚和欣欣立马站起身,脆生生打着招呼。

  懂礼貌的小朋友谁都喜欢,毛乡长此次来不忘带了礼物,两瓶汽水。是他跟陈秘书上县里开会时,高县长背地里送的。

  这年头汽水多稀罕?两人愣是没舍得喝,留着给两个小家伙提了来。

  晓得顾方晴对两个孩子教育严格,毛乡长吩咐陈秘书直接把盖子打开了,摸摸诚诚的头,“拿去喝吧,毛叔叔送的,妈妈不会说的。”

  他环顾了一周,“妈妈呢?”

  诚诚道过谢,抱着汽水朝猪栏那边扬扬下巴,“咱们的猪猪快生宝宝了,妈妈在那边守着呢!”

  二人立马来了兴致,“走,过去看看。”

  隔猪栏尚有两丈远,毛乡长便听到了母猪的哼哼。快要生产的母猪不能惊吓,他们轻手轻脚靠近。

  母猪每猪一栏,地板上垫上了干稻草和干破布。肚子圆滚滚的母猪躺在干稻草上,因为阵痛,身体微微抽搐着。

  “毛乡长,陈秘书,你们来了。”顾方晴低声打了招呼,她在给其中一头母猪催产,以减轻它们的痛苦。

  毛乡长担心惊动母猪,点头算是回应。而后抬腕看了下表,他们在路上晃悠得大半个钟头过去了,申有志咋还没到?

  陈秘书会意,悄然转身。

  幸好提前来了,要不然,申有志又有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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