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相处，已经足够让孩子们将黎震霆的性子摸透了。
他们知道黎震霆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表面虽然骂黎云行不争气，实际上心底却也觉得庆幸。
若真要问他，他当真不愿意再让最疼爱的孩子去承担那些千斤重的责任。
权利是把双刃剑。
高处不胜寒。
黎云行嘿嘿一笑，甚至还特别没规矩地蹭到黎震霆身边：“父亲莫要装模作样，明明您也觉得大皇兄比儿子更合适，不是么？”
“毕竟大皇兄是皇祖母一手调教出来的......不比儿子，只随了父亲......”
“你个小兔崽子！”
黎震霆脸一黑，当即就要抬手去打黎云行。
此时船头却传来一声呼喊：“几位客人！码头要到喽~”
“好了好了，你们爷俩快别闹了。”
“如今可不在大昭了，仔细让人瞧了笑话！”
尤淑兰笑得温柔又慈爱，拉着黎震霆的手臂遥遥望向岸边——
黎震霆闻此身躯忽然一颤，深邃的眸微微泛着红意，哑声道：“当真是没想到......”
“与她一别，已有十年。”
-
“娘！！娘！！”
“黎呦呦！！”
“......楼云清。”
黎呦呦侧耳听着自家的那个猴崽子从院子里蹬蹬瞪地飞奔进来，眉梢跳了两跳。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把丽秀推开。
“让开，我今天非得好好儿教育教育这个猴崽子。”
“我得叫他知道知道谁是老大！”
“黎呦呦！！呦呦娘！”
楼云清顶着张粉粉嫩嫩的团子脸，跟阵风似的跑进来，然后就被黎呦呦一把捞进怀中揪他的耳朵：“这都是谁教你的奇奇怪怪的叫法？”
“叫娘这件事儿也就罢了。你爹也说无所谓。”
“但你直呼为娘的姓名是不是有点没规矩了，嗯？”
“呵......”
男人堪堪走到门前，听见黎呦呦这么说顿时温润一笑：“是我不对。”
“我总叫你的名字，清儿才会学了去。”
“对呀对呀。”
楼云清眨巴眨巴眼，龇牙咧嘴地去拽黎呦呦的手，“再说了，娘这么年轻又这么好看，我总是觉得叫娘亲会把你叫老了！”
“楼云清你别给我洗脑！！”
这个小崽子知道她对这种话丝毫没有抵抗力，没什么事就喜欢吹彩虹屁。
黎呦呦凝脂般的脸蛋子蔓上红晕，眯着眼睛警告他：“我告诉你楼云清，你是不能跟你爹比的知道不？”
“你看看你爹多乖多懂事呀，娘让他往东绝对不往西。”
“你若是哪天能像你爹一样，我就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娘你怎么这样啊。”
楼云清听着黎呦呦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都有点替自家爹打抱不平了。
他从黎呦呦的怀中跑了出去，站在一旁清了清嗓，有模有样地道：“我跟你说，我爹可是伽蓝的君主。”
“一国之君，知道不。”
“当着旁人的时候，娘亲要给我爹些面子才是！”
楼云清不像是别的男孩子，小的时候都会因为争抢娘亲的宠爱对自己的父亲心怀不满，他反而是那个看不下去黎呦呦总是欺负楼弃的人。
这种事情除了他，自然也没有第二个人敢说了。
楼弃听到儿子如此老气横秋，瞬间笑意更深。
他走到他身侧，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清儿莫要乱讲，你娘从来都没有欺负我。”
“是我甘之如饴。”
“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之后便会明白了。”
这一席话把楼云清听得一脸懵，黎呦呦则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这厮真是......不嫌害臊。
“君后！！国丈和国舅他们来了！！”
刚刚出去准备打点一下的丽秀激动万分地跑了过来，高声喊着：“下人们说，他们已经到了宫门口啦！！”
黎震霆他们此行前来，正巧赶上伽蓝的祈愿节。
这里的人们放到天空上的花灯与大昭的有些不同。
他们会用各色花朵粘在纸灯上，从早晨开始满街的商贩就会开始卖酒。
酒也是用新鲜的水果酿成的，甘甜可口，回味悠长。
楼弃为了迎接黎震霆他们，从半月前就开始准备。
就连他们的住处也是处处精心。
尤淑兰他们用过晚饭后回屋下榻，看着房间中的烛光点点不免感慨：“当年实在是没看出......楼弃这孩子竟然是个如此细心的。”
黎震霆听着这话却觉得心中醋意横飞。
冷哼一声道：“我可是把大昭的珍宝都嫁到他们伽蓝来了，他自是要将我家呦呦捧在掌心的。”
尤淑兰听了这话笑着摇头：“震霆，你看你。”
“人家对呦呦好这是好事，你为何非要阴阳怪气的？”
“......”
黎震霆不说话了。
确实很难反驳。
不过也好。
这回见到黎呦呦和楼云清，他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了。
还有楼弃上位以后便废弃了纳妃的制度，这件事也令黎震霆暗自敬佩。
他蹙了蹙眉，半晌后也就不再端着。
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太心疼女儿。”
“独自一个人在这伽蓝。”
“罢了......”
黎震霆摆了摆手道：“一国之君本就难做。”
“他既然能为了呦呦废弃纳妃和后宫......这的确是我没能想到的。”
甚至还隐约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黎震霆闷声笑道：“淑兰啊，如今看到楼弃......我便愈发觉得我自己当初可真是没用。”
“你莫要这么说。”
尤淑兰皱了皱秀气眉梢，安慰道：“每个国家的情况不同，伽蓝不过是个很小的王城。”
“真要说起来......几乎比上京大不了多少。”
“所以君王的决定权基本是绝对的。”
“哪里比得上大昭，光是那些言官们一人说上一句话，都能把咱们淹死了。”
黎震霆闻此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
他搂着尤淑兰笑道：“你如今当真是愈发会说话了，淑兰啊！”
彼时，王城中被人们放到天空中的花灯绮丽温暖。
那些橙黄色的光晕如同繁星一般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宫内最高的屋顶上，男人身着烟青色的长衫，神仙般的面容染着红意。
他眸间似是盛着水雾，显得有些羞耻。
“呦呦......乖一点？”
“咱们回房再......”
“闭嘴！”
黎呦呦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内心似乎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感充斥着，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她追随着自己的心意，蛮横又霸道地将男人骑在身下。
然后笑着去亲他滚烫的耳根——
“楼弃，”
“你就装吧。”
“显得我像是个强迫良家妇女的土匪一样？嗯？”
“你有能耐就继续——”
“唔——”
“......”
【楼弃你。】
【你就是。】
【闷！】
【SAO！！！】
他们知道黎震霆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表面虽然骂黎云行不争气，实际上心底却也觉得庆幸。
若真要问他，他当真不愿意再让最疼爱的孩子去承担那些千斤重的责任。
权利是把双刃剑。
高处不胜寒。
黎云行嘿嘿一笑，甚至还特别没规矩地蹭到黎震霆身边：“父亲莫要装模作样，明明您也觉得大皇兄比儿子更合适，不是么？”
“毕竟大皇兄是皇祖母一手调教出来的......不比儿子，只随了父亲......”
“你个小兔崽子！”
黎震霆脸一黑，当即就要抬手去打黎云行。
此时船头却传来一声呼喊：“几位客人！码头要到喽~”
“好了好了，你们爷俩快别闹了。”
“如今可不在大昭了，仔细让人瞧了笑话！”
尤淑兰笑得温柔又慈爱，拉着黎震霆的手臂遥遥望向岸边——
黎震霆闻此身躯忽然一颤，深邃的眸微微泛着红意，哑声道：“当真是没想到......”
“与她一别，已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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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黎呦呦！！”
“......楼云清。”
黎呦呦侧耳听着自家的那个猴崽子从院子里蹬蹬瞪地飞奔进来，眉梢跳了两跳。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把丽秀推开。
“让开，我今天非得好好儿教育教育这个猴崽子。”
“我得叫他知道知道谁是老大！”
“黎呦呦！！呦呦娘！”
楼云清顶着张粉粉嫩嫩的团子脸，跟阵风似的跑进来，然后就被黎呦呦一把捞进怀中揪他的耳朵：“这都是谁教你的奇奇怪怪的叫法？”
“叫娘这件事儿也就罢了。你爹也说无所谓。”
“但你直呼为娘的姓名是不是有点没规矩了，嗯？”
“呵......”
男人堪堪走到门前，听见黎呦呦这么说顿时温润一笑：“是我不对。”
“我总叫你的名字，清儿才会学了去。”
“对呀对呀。”
楼云清眨巴眨巴眼，龇牙咧嘴地去拽黎呦呦的手，“再说了，娘这么年轻又这么好看，我总是觉得叫娘亲会把你叫老了！”
“楼云清你别给我洗脑！！”
这个小崽子知道她对这种话丝毫没有抵抗力，没什么事就喜欢吹彩虹屁。
黎呦呦凝脂般的脸蛋子蔓上红晕，眯着眼睛警告他：“我告诉你楼云清，你是不能跟你爹比的知道不？”
“你看看你爹多乖多懂事呀，娘让他往东绝对不往西。”
“你若是哪天能像你爹一样，我就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娘你怎么这样啊。”
楼云清听着黎呦呦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都有点替自家爹打抱不平了。
他从黎呦呦的怀中跑了出去，站在一旁清了清嗓，有模有样地道：“我跟你说，我爹可是伽蓝的君主。”
“一国之君，知道不。”
“当着旁人的时候，娘亲要给我爹些面子才是！”
楼云清不像是别的男孩子，小的时候都会因为争抢娘亲的宠爱对自己的父亲心怀不满，他反而是那个看不下去黎呦呦总是欺负楼弃的人。
这种事情除了他，自然也没有第二个人敢说了。
楼弃听到儿子如此老气横秋，瞬间笑意更深。
他走到他身侧，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清儿莫要乱讲，你娘从来都没有欺负我。”
“是我甘之如饴。”
“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之后便会明白了。”
这一席话把楼云清听得一脸懵，黎呦呦则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这厮真是......不嫌害臊。
“君后！！国丈和国舅他们来了！！”
刚刚出去准备打点一下的丽秀激动万分地跑了过来，高声喊着：“下人们说，他们已经到了宫门口啦！！”
黎震霆他们此行前来，正巧赶上伽蓝的祈愿节。
这里的人们放到天空上的花灯与大昭的有些不同。
他们会用各色花朵粘在纸灯上，从早晨开始满街的商贩就会开始卖酒。
酒也是用新鲜的水果酿成的，甘甜可口，回味悠长。
楼弃为了迎接黎震霆他们，从半月前就开始准备。
就连他们的住处也是处处精心。
尤淑兰他们用过晚饭后回屋下榻，看着房间中的烛光点点不免感慨：“当年实在是没看出......楼弃这孩子竟然是个如此细心的。”
黎震霆听着这话却觉得心中醋意横飞。
冷哼一声道：“我可是把大昭的珍宝都嫁到他们伽蓝来了，他自是要将我家呦呦捧在掌心的。”
尤淑兰听了这话笑着摇头：“震霆，你看你。”
“人家对呦呦好这是好事，你为何非要阴阳怪气的？”
“......”
黎震霆不说话了。
确实很难反驳。
不过也好。
这回见到黎呦呦和楼云清，他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了。
还有楼弃上位以后便废弃了纳妃的制度，这件事也令黎震霆暗自敬佩。
他蹙了蹙眉，半晌后也就不再端着。
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太心疼女儿。”
“独自一个人在这伽蓝。”
“罢了......”
黎震霆摆了摆手道：“一国之君本就难做。”
“他既然能为了呦呦废弃纳妃和后宫......这的确是我没能想到的。”
甚至还隐约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黎震霆闷声笑道：“淑兰啊，如今看到楼弃......我便愈发觉得我自己当初可真是没用。”
“你莫要这么说。”
尤淑兰皱了皱秀气眉梢，安慰道：“每个国家的情况不同，伽蓝不过是个很小的王城。”
“真要说起来......几乎比上京大不了多少。”
“所以君王的决定权基本是绝对的。”
“哪里比得上大昭，光是那些言官们一人说上一句话，都能把咱们淹死了。”
黎震霆闻此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
他搂着尤淑兰笑道：“你如今当真是愈发会说话了，淑兰啊！”
彼时，王城中被人们放到天空中的花灯绮丽温暖。
那些橙黄色的光晕如同繁星一般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宫内最高的屋顶上，男人身着烟青色的长衫，神仙般的面容染着红意。
他眸间似是盛着水雾，显得有些羞耻。
“呦呦......乖一点？”
“咱们回房再......”
“闭嘴！”
黎呦呦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内心似乎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感充斥着，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她追随着自己的心意，蛮横又霸道地将男人骑在身下。
然后笑着去亲他滚烫的耳根——
“楼弃，”
“你就装吧。”
“显得我像是个强迫良家妇女的土匪一样？嗯？”
“你有能耐就继续——”
“唔——”
“......”
【楼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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