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胥 第八十八章 血海争渡

小说:山河胥 作者:顾平生 更新时间:2024-08-21 06:54:49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待诗吟罢,尽数剑王宗子弟噤若寒蝉,持械退避。

  下一刻,柳胥落地,迈步踏行大碑亭。

  一片废墟,尽然脚下。

  柳胥的步子不大,却每一步,都生风雷。

  有山风刮荡而来,布衣血腥。

  他年轻的神貌,风波不兴。

  一步一动,一动生幻影。

  大碑楼之后,现出五塔门。

  那一道门,由五塔连体,形成拱形半环,实乃结实之至。

  直到下一瞬间,柳胥抽墨锋,五度出剑。

  他的身子逐度上升,在剑吟如龙的声响中。

  猎猎布袍,哗哗作响。

  一身寒气,席卷天地。

  柳胥仰剑,不运真元,一声轻喝,怒然劈去。

  这一劈,山河落寞。

  只一个人,一招剑式,一道剑气,一无所有。

  只凭一道剑气,便欲斩开五塔门,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因为五塔连体,精巧极致,尽然可卸巨力。

  事实上,矗立的五塔没能做到。

  因为这一剑的光彩,在于后面。

  在于运以川峰义理,在于九岁那年书上所学。

  下一刻,霍自山风起。

  这一剑,在这个位置,凛然引渡乾坤伟力。

  若问何为武王绝世?

  一剑引三山风雨,尽为吾用,莫过于此!

  下一刹那,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遭乾坤,尽数的山风,都在这一剑下势涨。

  这一剑的辉芒,可耀日月无光。

  因为怒风一动,山河腐朽,万物莫逆。

  况它一座五塔门?

  轰!

  轰然一声,剑下的五塔,在所有人奇异的目光中,应风摊倒。

  下一刻,柳胥收回身势,无尽山风休止。

  这时刻,一人到来,于远方应声沉闷高喝,“无名鼠辈,何以胆敢如此造次?”

  怒音爆发,犹若山洪,山河改色。

  柳胥目光中,一人腰胯长剑,一袭灰袍,履步踏来。

  他的步子犹若神行,速度极尽。

  声未到,人已至。

  下一瞬间,灰袍男子抽取腰间长剑,一剑刺杀来。

  柳胥动念身无影,运步剑无情。

  迎面一剑劈落,威势盖天。

  是以青城六剑至强式,授王首。

  当!

  一剑交击,对方狭长的绿剑怎敌墨锋的宽厚?

  故而当即身影震颤,被巨力所推,后跌而来。

  柳胥不依饶,同等力势,再运剑怒斩。

  灰袍者目光一惊,竟被眼下人的凶狠所怔。

  不过并不畏惧,于同一瞬间,身条荡涤,空中借力。

  绿剑翻转,一剑硬接。

  当!

  又自当的一声,灰袍人依然不敌,被巨力所推,连连倒退。

  于此同时,柳胥运剑,又是一剑劈斩。

  依然是以授王首。

  灰袍人突然怒火不休,一声震耳高喝,霍自仰身,提剑冲杀而来。

  他运足十二成的力劲,长剑在握,硬劈墨锋。

  当!

  再度一声巨音发出,震耳欲聋,上空中两人三交击。

  却依然不敌柳胥。

  这一回,退的更远,若非还有点实力支撑,这三劈,只管教他授王首。

  下一刻,柳胥虚空踏步,横收墨锋,笑盈盈道:“江岸刘郎,也莫过如此吗?”

  对面的灰袍男子,突然血怒。

  三剑横劈压制三百米,他从五塔门退到了望月台,焉能不气?

  故而须臾之间,那人出手。

  “朔风杀”

  一语爆喝,如烈虎饮血;一剑速递,似杀神取命。

  江岸刘郎手中的剑,懔然生长。

  它似蓝玉,又如绿晶,霍自不可丈量。

  一刻间,剑下风云变幻。

  直待朔风应势逆长,那把剑在风下凝结。

  眨眼之间,在所有人看来,竟遁化为了一柄实质巨剑。

  就这般,灰袍人秉持巨剑,在朔风推引下,速递而来。

  柳胥面目不改颜色,毫然不惧。

  一声轻吟,不怒自威,如金刚雷哼。

  “冰封沙河”

  一语罢,乾坤风势陡然变化。

  柳胥执墨锋,空间搅动。

  海量真元,沛然爆发,深邃的天空,突然雷动。

  无尽的伟力,呼啸而过,天地焕然变了颜色。

  那天,越发昏暗;那风,雷霆长鸣。

  一刻间,柳胥身起,空间开始凝固。

  这一剑,以天地为沙河,以力封之。

  故而得见,无尽的真元,澎湃万千,霍然笼盖而过,乾坤塑然冰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人。

  他手拿墨锋,跳出天地;一剑高举,霍尽全力。

  磅礴的真元施然泵出,铺天盖地,剑下浩瀚无俦。

  轰!

  轰然一声爆鸣,两道力量极速交汇,兀自天倾地陷,血光无边。

  好在柳胥这一剑,有两等力势。

  第一等御敌;第二等固封。

  故而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这般毁天灭地的一次撞击,竟然不引真元飓风。

  不仅飓风,即便山风都不曾引来。

  因为尽数的力量,都被固封在了空间中。

  包括剑下的江岸刘郎。

  他自以为,朔风一剑当世可敌,却孰不知天外有人。

  此际身受重创,险些葬生。

  然最可怕的是,竟一刻不得动。

  而这一刻,柳胥到来。

  且墨锋冲锋!

  墨锋冲来,寒芒湛湛,当世戮杀。

  这一剑,是戮杀剑,速度极致,霸烈无匹。

  一刻之间,灰袍男子惊了。

  只必死,却死前怒。

  武王一怒,浮尸千里。

  突兀一声怒喝,地上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见墨锋到后,剑下无尽真元爆破。

  江岸刘郎,以身为器,以真元引爆武王之躯。

  霍然一声爆炸,天地都经受冲击,柳胥剑下封锁的空间,应声碎裂。

  那等威势,震颤十里山河!

  场地中心的柳胥,犹未可知眼下人竟当此决绝。

  否然绝以不敢此等逼迫!

  故而轰然声后,柳胥径直被声波逼震数百米。

  锒铛跌落,差些倒地。

  终以剑拄地,方才安稳。

  却胸腔闷甜,一口鲜血,应势喷吐。

  不少子弟见柳胥吐血,当即血目通红。

  下一刻,不知由谁一声震耳高喝,“他受伤了,随我杀了他!”

  说话间,那人来至跟前,是位武师,提剑便是一刺。

  噗哧!

  却噗哧一声,他第一个死。

  因为不知何时,墨锋折转,一剑正刺心口,那人了无生息。

  柳胥抽剑,平复呼吸,杀伐开启。

  这一次更凶,犹如恶魔降世。

  脚下、路上,尽是血海。

  柳胥的身躯仿若血海中的舟,以墨锋争渡。

  他一身布衣,墨锋一起,血溅三尺,毙命无疑;又转身一刺,性命无常,收割天地。

  欲杀人者,必怀被杀之心。

  被杀者,皆死于柳胥剑下。

  柳胥不知道能不能争渡彼岸,更不去想是否能活着回去。

  然却若要他不去渡,那自必不可能!

  墨锋在手上,路在脚下,他的方向是归一殿。

  身后还有一人,一身书生打扮,刑晔早已改色。

  他只望着柳胥;望着柳胥的背影;望着柳胥手中的墨剑;越发悲天悯人,想要大哭一场。

  刑晔一路跟随,见英雄迟暮;见苍生荼荼;见他一个人的路,当世孤寞!

  刑晔越发要哭,却越发哭将不出。

  倘若不争渡到终点,哭也无义;又倘若到了终点,不哭也可!

  柳胥挥剑,步步前迈,虽吐了血,却无一人能是敌手。

  只若杀人的墨锋在手,再多人过来,都是亡魂。

  他的路,尸山海骨。

  一步一串血花,自五塔门,绵延了三里。

  眼下状物,正是以琉璃牌坊。

  所有的剑门子弟,都杀红了眼;杀惊了心;杀破了胆。

  此际只持着剑,声声叫嚣,却步步后退,再无一人敢近身。

  柳胥收墨锋,调转气息,向牌坊里面迈。

  走了五里,剑王宗子弟退步五里。

  柳胥抬首,见到阔门紧闭的归一殿。

  劈开这道门,便能见证里面的宗门大典。

  却殿外立着一位金刚老者。

  他必高深,虽已古稀,却一身气血鲜盛。成名武王之时,这天下还不叫大明。

  下一刻,一声佛音传出,老者道:“施主孽心太重,实乃不可释赦!”

  柳胥一声冷哼,欲入殿还需得斩此金刚。

  故而一刻墨锋出鞘,扣人心弦。

  柳胥六度抽剑,一步奔去,杀伐六度。

  剑下的老和尚镇定自若,一派高深莫测模样。

  却下一刻间,当他看到剑光,当即悚然一惊。

  登时身起,躲避而去。

  那等反应,甚显滑稽!

  一息间,墨锋落,速度当世无匹。

  剑下真元脉动,风雷加剧,金刚和尚所立之地,霍然城墙半摧,烟尘浩荡。

  那老者一袭裟衣,如鸭子扑闪落地。

  转目一望,怵目惊心,自觉说了大话。

  原来这天下的武王,有时并不依按年龄论实力。

  一剑击空,柳胥折身,运转七绝连影步,刹那现身。

  墨锋陡寒,犹若烈冰,绽放着可怖霜意,只径直锥刺。

  金刚老者登时一喝,两目剃圆,不怒自威。

  掌法下真元运转,一击推来。

  剑掌交击,柳胥不得寸进,漫天真元散射。

  一声徐吟,布衣卷动,柳胥一步迈开,侧翼攻杀。

  老者怡然不惧,以手化作金刚拳,硬抵墨锋。

  叮!

  一声轻震,恍若金属交击,叮叮之音刺耳作响。

  柳胥手腕一动,步法施展,仰面豁然施出刺杀式。

  这一剑,犹若厉风骤雨,那端的是急。

  近乎一息之间,连连动作七剑,剑剑锋芒。

  是以稷下绝学式,缠丝绕。

  呔!

  老者实乃非凡,口出一字佛音,当即打出一套佛法卍字拳。

  此拳刚正,俨然以刚克柔。

  接连七拳出,老者拳头火花闪烁,尽然受墨锋七击。

  却霸道的是,七剑出罢,老者拳光内敛,血肉拳头,如初完好。

  以肉抗剑,孰不震撼?

  柳胥一愕,却不恐惧。

  强者之路,争渡之途,当该如是!

  故而立定心思,对身前老者再出一剑。

  这一剑,是以绝学剑。

  名为幻星河,自以来,无往而不利。

  下一刻,一式平平剑法出,墨锋霍然轻盈,长剑凌空施然划擦而过。

  立见剑光速落,墨锋幽锐,毕现于眼前,直取喉颈。

  金刚老者目光中忽然有了惊动。

  他脚踏佛步,袈裟闪动,看似笨愚,却是灵巧无比。

  近乎刹那之间,老者撤身,拉开距离。

  同一刻间,墨锋来至跟前,并非前颈,而是胸口。

  老者虽早有所悟,却当见到墨锋真位时,依然震动。

  因为颈前的剑式,太过真实,若非立地有佛,佛心分明,必然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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