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安贵妃十分满意四周人们的目光,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她安舞同样不是好惹的。

  安贵妃锐利的手指掐着凌香允的下巴,目光之中投射出一抹狠毒,她突然笑了起来,“春秀,宫中偷盗要受什么样的刑罚?”

  春秀低头,微微轻笑,“回娘娘,宫中宫女太监偷盗一般都是银针刺掌,后妃偷盗就不知了,必须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过后妃偷盗一事!”

  安贵妃扬眉,“那是,我说鹂妃你也真是的,想要这些你跟本宫说一声,看在同时姐妹的份上本宫说不定能分你一些,好端端的干嘛去偷?大家都是姐妹一场,你这让本宫要怎么处理?”

  凌香允十分认真的看着安贵妃,“大家手中都有荷花,所以臣妾以为这里是开放让人摘取……”

  “那是人摘取是经过本宫同意的,你不问自取不就是偷?”安贵妃立马反驳着,而且十分大声的,痛心疾首的看着凌香允,“鹂妃,你太让本宫失望了,本以为你会认错,没想到你为了避责把别人拖下水……”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之后,她才接着道:“没想到你如此不知悔改,实在太寒本宫的心了,来人啊,让鹂妃认识一下错误!”

  “是,娘娘!”

  春秀立马走了过来,从怀里摸出好几根银针,太监宫女们紧紧的握住了凌香针的手指……

  凌香允脸色苍白看向了安贵妃,眼中划过祈求,“安贵妃,你不可乱用私刑!”

  “私刑?陛下无后,本宫得陛下厚爱管理六宫,后妃无德自然有权管教,来人啊,上刑!”安贵妃眼中划过一抹愉悦的弧度,目光,一直盯着微微泛着黑光的银针。

  哼,不管她有不有看过,这个凌香允必死!

  微黑银针代表有毒,或轻或重,到时毒发身亡也怪不得好。

  鹂妃啊鹂妃,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看到春秀拿药的这一幕。

  凌香允大力的挣扎着,看着春秀拿着银针一步一步脸色狰狞的走了过来,伸手拿起她的中指,似乎想要让银针刺手指尖……

  听说,这种痛苦比任何刑罚都要痛苦,因为十指连心。

  凌香允大力的摇着头,又不肯求饶,然而又无法挣开太监宫女的强押……

  想眼银针就要刺入指尖,几道身影慢慢走了过来,楚容珍手中银针飞了过去,直直的插在了春秀的颈间,清冽冷锐的声音慢慢而来,“还真是大胆,当明正大的毒害鹂妃,安贵妃,看来你的宫女还真是肆无忌惮……”

  安贵妃听到声音脸色立马僵了起来,目光看到楚容珍的时候立马浮现了暴怒,“又是你?”

  宴会完全没有开始,所以安贵妃还不知道楚容珍的身份,因为她的性格使然。

  不喜欢比她优秀的女人,所以她根本不会去查楚容珍的消息。

  再加上她也来不及查……

  楚容珍一步步走到了凌香允的面前,强大的内力震飞了宫女与太监,伸手,扶起了凌香允,伸手替她整理着凌乱的裙子与发髻。

  安贵妃见她不理自己,当下十分的愤怒,“放肆,见了本宫不行礼,你好大的胆子!”

  “是吗?安贵妃安好!”楚容珍十分敷衍的问了一好,头也不抬的看着凌香允的模样,眼中是划不开的深幽。

  “没事吧?”

  凌香允抬头看着她,眼中划过一抹后怕,摇头,“没事,谢谢王妃!”

  楚容珍微微叹息,对于凌香允这谨小慎微的模样有些无奈,以前还是很活泼的存在,五年不见她真的变了不少。

  或许,是后宫的环境让她改变了吧?

  楚容珍将凌香允扶起之后就要离开,安贵妃见状当下气得火冒三丈,不仅从她的面前带走人不说还这么无视她,好大的胆子!

  “来人来人,把人拿下,你们都傻了吗?快点把人拿下!”

  看着四周的禁卫一动不动,安贵妃的声音当下也拔高了不少。

  曲长安看着一些,随后上前微微浅笑,“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消消气,这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和气生财嘛……”

  曲长安的声音十分的轻柔,安贵妃知道她也明白她的身份,如果是平时她也还好,此时还是铁了心要杀了凌香允,所以对于凌香允母家人都不会给好脸色,当下她愤怒的冲曲长安咆哮。

  “折了本宫的荷花确实不是什么大事,鹂妃不问自取与偷盗有何区别?后宫可不比凌公候府,随随便便小偷小摸都可以无视,这里可是皇宫,别把那些坏风气带进来……”

  拐着弯骂凌公候府的人都是偷盗成性之辈,安贵妃子此言一出,引起了四方的皱眉。

  安贵妃她不是太过霸道了?

  安国公确实是朝中元老,仅数没有退出朝中的重臣,所以陛下为了拉拢安国公才会纳了这安舞为妃,而且是贵妃,仅仅只比皇宫低一位。

  陛下五年来并未立后,一直以来安贵妃就把后宫当成了自己的事,霸道又无理,可是众人又无可奈何。

  四周的人们之中,有人认出了楚容珍的身下,当下也不提醒,而是眼中划过一抹又一抹的光茫。

  倒是安业有些担心,轻轻道:“贵妃娘娘,还是算了吧!”

  听到自己的亲哥哥都这么说,安贵妃的脾气越来越火暴了,让她算了?哼,她不算了。

  “来人啊,把鹂妃带走!”

  摆明了要带回宫用私刑。

  楚容珍冰寒的目光轻扫着她,目光冰寒,“鹂妃就是犯了偷盗?”

  “当然,没看到这里还是罪证?”安贵妃指着地上的荷花与荷叶,十分得意又嘲讽的抬头。

  “原来如此!”楚容珍微微点头。

  随后,她挥手。

  几道黑暗从暗处闪了出来,四个方向瞬间朝着荷花池冲了过去,漫天剑舞的瞬间,就看到荷花与荷叶被齐齐的斩断……莲蒙着面在高处,拿出了身上常备的火药,点燃,直接扔到了池中……

  砰砰砰……砰……

  三四声的爆炸声在池中响起,冲天的水柱带着鱼虾与泥土一起窜起,人们一个个抱着头闭着双眼……

  声音快速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满池美丽的荷一朵又一朵残破的漂在水面上……

  满池荷花,全数折断……

  安贵妃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气得身体发抖,“贱人,你敢……”

  “啪!”

  极为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安贵妃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唇角渗出了鲜血,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眼中是震惊又有怨毒。

  这个贱人,竟敢打她?

  恶狠狠的瞪向了楚容珍,“你竟打本宫?来人啊,把这贱人碎尸万……”

  “啪!”

  安贵妃的话没有说完,楚容珍一巴掌又甩了过去,目光阴寒冰冷,一字一句,极为渗人,“本妃的亲人想要一样东西还需要偷?安贵妃,你这是在侮辱本妃?”

  安贵妃此时被怒火迷了双眼,哪里还听得进楚容珍话?

  她捂着红肿的双眼,疼痛,火辣辣的疼痛早就吞噬了她的理智,她死死的咬牙,口中的血腥直接刺激着她的理智,发狂似的扬起手一巴掌甩向了楚容珍。

  楚容珍同样扬手,十分大力的一巴掌甩了过去,这次用了几分的内气,安贵妃被一巴掌甩倒在地。

  楚容珍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手,身边零默默的递交上了手帕替她擦着手,好像触碰到她安贵妃是多么肮脏的事情般。

  四周,所有人都惊了。

  看着楚容珍甩了安贵妃三个巴掌的过程,看着安贵妃倒在地上红肿着双脸的时候,他们心中只觉得太他妈解气了。

  不认识楚容珍的人们则是替她担忧,认识楚容珍的则是大呼过瘾,谁让那安贵妃不要命的惹了最不能惹的人?

  楚容珍擦了手之后,目光,冰寒看向了在场所有人,目光渗人,“本妃离开楚国五年的时间不到,风气还真是变了一样,在场很多人估计都不认识本妃不要紧,本妃日后有的时间让你们认识!”

  她开头的瞬间,所有人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猛兽紧盯住了一样,一个个敬畏的低头。

  楚容珍看着她们的动作,冷锐的目光渗人幽沉,“所有人都记住,本妃的亲人可是不随便能欺辱的存在,做错事被罚本妃无话可说,要是无中生有刻意刁难,本宫会让你们的夫君,儿子,父亲在朝中过得水深火热,明白?”

  “沉王妃请放心,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有人立马表态,开什么玩笑,她夫君的官职本就不高,她不想夫君被她的牵连。

  这个沉王妃的权利早就等同于陛下了,因为陛下对于她的命令从来不会反驳也不会反对,只要她说出来的话陛下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实现……

  传说沉王妃就是楚国暗帝一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有一个人表态之后当下就有第二个人立马表态,低头,“请沉王妃放心!”

  “请沉王妃放心!”

  “……”

  接二连三,四周的人们开始纷纷的表态,她们不能连累家中的男人……

  还有一些人不甘,没有开口,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反楚容珍阵营的家眷。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陛下驾到!”

  所有人,一瞬间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贵妃一听是楚辰宁来了,当下眼中一亮,立马从地爬了起来冲到了楚辰宁的面前,“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楚辰宁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冲出一个肿成猪头的女人不被吓才怪。

  随后定睛一看,脸上肌肉忍不住的抽动。

  原来是安贵妃啊

  随后,他的目光看到了楚容珍背后的凌香允,眼中立马划过一抹幽沉,最后,才正色道:“平身!”

  “谢陛下!”

  所有人都起身之后,楚辰宁的目光才看向身边的安贵妃,强忍笑意,“怎么回事?”

  安贵妃立马指着楚容珍,“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她太过份了,竟敢动手打臣妾!”

  看着安贵妃手指着楚容珍,楚辰宁那原本忍笑的表情一瞬间沉了下来,冰寒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打你了又如何?”

  安贵妃心中洋洋得意,哼,这个女人死定了,陛下一定会替她做主的。

  因为心中得意所以并没有听清楚辰宁那冰寒渗人的话,而是得意的冲着楚容珍轻笑,“打了臣妾就该受罚,陛下,臣妾要打回去,否则臣妾咽不下这口气。”

  突然,楚辰宁一巴掌挥到了安贵妃的脸上,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蒙了。

  直到看到楚辰宁那阴沉如墨的表情时她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比刚刚楚容珍三巴掌还要疼痛的火辣辣痛感浮现,一颗牙齿松落,她才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楚辰宁,神情悲伤,“陛下……您……”

  楚辰宁目光阴寒的瞪着安贵妃,“安贵妃言行无状,从今日起降为贵人!”

  四周,顿时惊讶。

  沉王妃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安贵妃只是指证了她一下,陛下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看来沉王妃在陛下的心中份量远比他们想的还要重,还要重……

  楚容珍同样有些惊愕,因为很多帝王一旦坐上皇位之后就会大变样,在身为皇子时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可是一旦坐上皇位之后不知不觉会把皇位当成最重要的存在,会六亲不认……

  可是烨儿没有,在烨儿的眼中,皇位不过是他用来保护她的存在。

  从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旧是这样。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楚国是否会毁灭,所以才会不停的招纳能力为已用,根本没有想过后路,根本没有想过楚国以后的发展……

  烨儿的目光一直一直都是看着她……

  楚容珍掩下眼中情绪,心中一片感动,她微微走了过来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安贵妃,淡淡道:“陛下息怒!”

  楚辰宁的目光这才从安贵妃的身上收了回来,冲着楚容珍微微点头,温和轻笑:“嗯,朕没有生气,宴会开始了,王妃请!”

  十分有礼的把楚容珍捧上高位,他是一国之帝却以礼相待,简直是把她放在了平等的位置,甚到高于他的位置之上。

  四周有些大臣看着这一幕,目光之中划过忌惮。

  他们或许都小看了这个沉王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楚辰宁阴寒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如雷霆的声音响起,“朕只说一次,见沉王妃如见朕,要是有任何的不敬,别怪朕不客气!”

  随后,把楚容珍迎上了宴会之中的高位。

  人们都回到了宴会,楚辰宁坐下之后大手一挥,“开始!”

  歌舞,瞬间升起……

  可是人们一个个心思各异,看到了在荷池一幕的人们把一切都说给了自己家的男人听,一个个大臣们听过这后目光忌惮,或不甘,或震惊,或深思……

  目光意味不明的盯着上方的楚容珍。

  楚容珍淡淡扫过所有人,随即,微微一笑,打了一个招呼。

  那些大神们一个个目光一愣,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温柔浅笑的女子当真就是刚刚那霸道的人?

  见过楚容珍手段的人则是情不自禁的头皮发麻,低下头。

  华灯初上,杯影轻晃,原本有些僵醒的气氛也开始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丞相司语静静的看着楚容珍的侧脸,眼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光茫,这时,他感受到了一抹目光,十分尖锐的目光。

  偏头,与一边非墨的视线对上……

  那霸道的又警告的目光看着他,伸手极具占有欲的搂着楚容珍的腰,冰寒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司语。

  这个男人……

  相比非墨冰寒的目光,司语的目光就温柔了许多,伸手拿着酒杯淡淡的喝着酒,还冲着非墨扬了扬手。

  “朕听闻武安候不远千里来到了楚国,朕代表楚国的文人贤士欢迎武安候的大驾光临!”这时,楚辰宁伸手端起了一杯酒,冲着某个角落与楚王爷还有谢太师交谈得十分融洽的武安候举了举酒杯。

  武安候见状,苍老的目光之中划过锐利,目光看向了楚容珍与楚辰宁两人,有些感兴趣的勾唇,起身,“多谢颜帝,楚国的人文风情与华国完全不同,本候打算多住处一段时间,打扰了!”

  “不会不会,武安候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楚国的风情与华国确实不同,武安候可以慢慢的看,慢慢的玩……”

  “自然!”

  说完之后,纳兰凌就坐了下来,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谢太师。

  谢太师同样一脸敬畏的看着纳兰凌,轻轻道:“听老师说过您的事情,老师说过他一辈子可是称之为对手之人唯一有武安候您一人……”

  “颜恒子死了确实可惜,不过这个时代没有我们这些老骨头的位置……就安安份份的养老吧!”纳兰凌的目光紧盯着谢太师,对于这个颜恒子弟子的谢太师他并不是很放心。

  听着纳兰凌那警告的语气,谢太师干枯的双手倒了一酒递到了纳兰凌的面前,笑道:“那是自然!”

  随后,纳兰凌才松了一口气,抿唇。

  他得到了一封信,颜恒子死后,一封信送到了他的手里。

  让他务必来楚国一趟,请求他保护楚容珍……

  更坦言,楚容珍就是他心中所珍视的那个人……颜如玉!

  因为她动了苍山炎帝眷属的军队,日后,势必会引起大陆混乱,她很有可能会被称为祸世之妖而记入史册被后世批判。

  颜恒子猜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临死前请求他帮助她……

  本来没有兴趣参与,不过看在小白的份上,看在她并不讨厌的份上,他来了楚国……

  这一趟楚国之行,或许会比想象中更加有趣。

  楚容珍坐在上位打量着四周,楚辰宁见状,立马偏过头小声的一一为她介绍,“母亲!”

  楚容珍一愣,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相比于以前的‘母后’,她反而更喜欢这个称呼。

  “嗯!”

  楚容珍含笑点头。

  楚辰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欣喜,指着身边的几个妃子淡淡道:“这位是仁妃洪帘,是洪大将军的女儿,这位是德妃,是朱将军的女儿,这位是敬妃,是镇国将军张烈的女儿,这是……鹂妃……”

  说到凌香允的时候,楚辰宁目光之中是说不清的幽暗复杂。

  楚容珍轻扫了在场所有的女人,一一打量。

  仁妃一身浅色的罗裙,绣着银丝边际,水芙色的腰带轻缠腰际,微含着笑意,给人的感觉如同一道春风般。

  德妃看起来的些面熟,一身白色的梅花百水裙,看起来给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但更多的却是病弱的虚弱感,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白到了十分明显的病态感觉。

  这德妃楚辰宁说的一样,好像确实有一些先天不足的虚弱。

  敬妃一身青色的长裙,肩上有一条上好的黄色丝绸做的披风,白皙的脸庞上粉嫩珠唇轻勾,带着丝丝的活力,所有人中,估计她最为适应这皇宫吧。

  至于凌香允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干净,都说皇宫是一个大染缸,再白的人进去不到两年就会黑透,可是凌香允的身上并没有这种情况,虽然她十分努力的适合皇宫的争斗,可是身上那纯白的气息依格与皇宫格格不放。

  或许,这也是她一直被欺负的原因吧!

  就在楚容珍打量着她们的时候,那些妃子也一个个的打量着楚容珍,十分好奇这个能得陛下敬重的女人到底有何魔力。

  更奇怪的时,陛下对她的态度诡异到了离谱的地步,可身边的沉王却是完全不在意,反而用十分警告的目光盯着别的男人,完全无视了陛下……

  以沉王目前的权势来说根本不用让自己的女人讨好君子,他在华国的势力就足够与楚国火拼到底……

  那问题是,沉王为何会放任陛下与楚容珍亲近?

  他们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一个个心思不明的时候,下方,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冲着上方的楚辰宁拱了拱手,目光微眯玩味勾唇,“陛下,在下的人在前两天得到一个十分有趣的消息,因为事关沉王妃,所以在下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与楚容珍正在交谈的楚辰宁偏过头,目光,看向了走出来的男子,“明宗主有何事?”

  楚容珍与非墨都看向了面前这位长相清俊的男子,目光之中划过一抹好奇。

  身边,曲长安偏过头,在楚容珍的身边低低的说着,“楚国江湖在近两年出现了一个叫明宗的宗教,他们信奉的是天下苍生和平无战争,近几年因为战争造成了不少士兵死亡,那些士兵的家属就成了这明教的忠属信仰者,俘获了不少的民心。”

  楚容珍皱眉,“只有楚国才有?”

  “对,楚国五年前不是一意孤行不停的攻打宁国吗?这些明宗的人就认为颜帝是造成天下混乱的元凶……这些事情我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的,珍儿也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也没有人说过这件事情……看来……

  呵呵……楚容珍目光意味不明的盯着那个站出来的男子,眼中是挥散不去的阴霾。

  身边,非墨静静的看着那位男子,冷道:“两年前兴起的门派,对武林大会很有兴趣的一群人,说他们是主张和平倒不是说他们是一群奇怪的人,大陆上可是有不少的将军士兵死得不明不白,而且死的多数是楚国的将领……而这个男人就是明宗的明琰,这两年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主张是以杀止战!”

  多么讽刺,主张和平杜绝战争的人却是主张杀死军队的将军将领。

  以战止战根本不能,除非你的战力达到了四方皆惧的地步,否则以战止战只是一个笑话。

  或许,不过是一个借口。

  一瞬间,楚容珍就把眼前的男子划为了敌人之列,一个怪异又不知道身份的敌人。

  现在的局势来看,要么是烟雾,要么就是棋子!

  楚容珍静静的伸手拿起酒杯,轻饮了一口,目光,淡淡看向了楚辰宁。

  楚辰宁见状,这才不悦的瞪向了明琰,“何事?”

  他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反对他的存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了朝中的那些武将与文臣,可是他有脱不掉的关系。

  明琰清俊优雅的笑容之中带着淡淡的幽暗,玩味,还有挑衅。

  他的目光看向了楚容珍,挥了挥手,几人人抬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楚容珍看到两个东西的一瞬间目光看向了楚辰宁方向,楚辰宁同样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挥手,一个太监小跑过来之后快速离开……

  两个大瓮,瓮里,两个人头正好出现在外面,脸上伤伤纵模交错而且十分的恐怖渗人,有的流着恶脓,有的则是有些白色的软体生物在烂肉里不停的蠕动着……

  好像是两个人头,可是又好像不是……因为能感受到那两人轻轻抽搐的模样……

  分不清男女,只能知道这两个人头己经溃烂,*,脸上生满了蛆……

  一放上来,四周女眷们吓得尖叫后退,有的人还摔倒在地……

  “啊啊啊……怪物,怪物……”

  “好恶心,好恐怖……”

  “呕……”

  接二连三,胆小的被吓得吐了出来,而胆大的则是脸色苍白,有的人则是双腿发软……四周女人们一个个花容失色,伸手捂唇,胃中一阵阵的翻滚着……

  有一个人吐,就有第二个人忍不住跟着吐……

  楚辰宁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明琰,你把这等秽物搬上来想做什么?”

  “陛下,在下所说之事就是这两个人彘的事情,大家或许不知道,这一男一女还活着哟!大家就不好奇是谁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吗?”明琰眼中划过诡异的琉光,隐隐的,杀机四伏。

  桌下,楚容珍的双手紧握,随后才伸手慢慢的拿起了酒杯。

  不语。

  明琰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楚容珍,“明宗之人不小心发现了两人的存在,所以就把两人救了出来,细细询问之后才发现,这两人竟是五年前下落不明白了焰帝与焰后,你们说要不要严肃处理?”

  四周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强忍着恶心看着两个出现在大瓮外面的人头,仔细的看了很久之后他们只看到不断吞噬着腐肉的白色蛆,从耳朵,从鼻子,从眼睛……四周都是……

  他们看不出来……因为眼前看到只是成团成团的蛆不停的扭动着身体,不停从脸上掉落……

  楚容珍伸手握着酒杯,淡淡扫了一眼对方,冷笑,“明宗主看来眼睛有问题,不知道这不人不鬼的两人哪个是男,哪个是女?哪个又不是焰帝?”

  明琰迎着楚容珍那冰寒的目光,眼中划过快地过一抹光茫,“焰国的皇帝在不久前被爆出是假的,那么真正的焰帝去了哪里?五年前,焰后离开楚国之后就下落不明,如今,是死是活?”

  “这些事情与我楚国何干,于我们何干?”楚容珍反驳。

  明琰不慌不忙,慢慢的走到了楚辰宁的面前,弯腰,“陛下知道我明宗一直以来希望天下太平,大陆没有任何的战争,此时焰国的焰帝宗旭被发现是假的,那么势必会查到楚国,到时,免不了又有新的战争……”

  他说得很轻,很柔,可是完美的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不少人点头,慢慢的,有一个大臣站了出来,“陛下,这位明宗主说得不错,本来现在龙真旧部就在这个大陆横行,现在最主要的是各国结盟一起灭掉龙真,应当查清真相解除误会……”

  有一个大臣站在了出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请陛下严查!”

  “呵呵呵呵……”突然,一道清冷的笑声传来,所有人抬头,目光,正对上了非墨那嘲讽的笑脸。

  明琰目光紧眯,“沉王爷为何发笑?”

  非墨眯起双眼紧盯着明琰,冷笑,“五年前本王一时兴趣的玩意倒是被你们挖出来了,怎么,你们就这么对本王的手段有兴趣?”

  大臣们面面相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王爷是说这些都您做的?”明琰的目光在一瞬间阴沉了下来,隐隐的,还有着怒意,杀意。

  非墨绝美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到最后,他完全阴下了笑脸,手中的酒杯化为了粉尘在手心滑落,他的目光阴冷无比,“本王想做什么需要你来斥问?先不说这些东西是不是焰帝与焰后,哪怕是又如何?一个龙真的棋子,本王就是杀了又如何?”

  “王爷这是想挑起战争?”

  非墨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目光,一一扫过楚国所有人的大臣,性感的薄唇紧抿,“本王又是想挑起战争又如何?明宗主,本王静候你的暗杀,本王一直都想不明白,不动大陆别的国家只动楚国的武将文臣,你们明宗是真的心系天下还是说也是龙真的走狗?”

  “沉王爷慎言,空口白牙口说无凭!”明琰的气息微散,目光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明琰说话不也无凭无据,再说了,本王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就算无凭无据又如何?”非墨用一种极高的姿态看向了明琰,不知道为什么,楚容珍觉得非墨此时有些异样。

  或许,是在生气吧!

  明琰有些生气,冲着楚辰宁弯腰,“陛下,二人确实是焰帝与焰后,而且在下查到消息说把两人变成这样的就是沉王妃!”

  明琰的指证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目光,看向楚容珍眼目光惊恐。

  如果是她的话……有可能吧?

  接受着众人的目光,楚容珍波澜不惊,挑眉,“证据呢?”

  明琰自信的挥了挥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的身体,熟悉的五官,熟悉的体形……是丽儿!

  她曾经在楚王府的贴身丫头,后来跟路妈妈一起带到了琉璃宫……

  楚容珍的双眼紧眯、

  “这是你的贴身侍女丽儿吧?五年前一直以来都是跟在你的身边,她的话可否为证据?”明琰自信的看着楚容珍,微微仰着头。

  “依本相看确实可以成为人证,毕竟是贴身丫头,如果能让这二位开口的话就太好了,他们可是苦主啊!”这时,一直事不关已的司语出声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没有害怕,却是有着震惊。

  这明琰不会无缘无故的指证楚容珍,估计,这真是楚容珍做的。

  摆明了要折磨对方,不过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这下还真的有趣了。

  司语出声之后,楚辰宁的目光一瞬间冰寒阴沉了起来,司语感受到之后猛得垂眸,心衬:看来,陛下也参与了进来。

  楚容珍与陛下联手?

  一瞬间,司语就理清的事情的经过,这也是他这两年来能快速得到丞相之位的最主要原因。

  看人脸色。

  当下,司语站了起来,冲着楚辰宁弯腰,“陛下,这两人看起来半死不活,不知道能不能开口说话?否则由明宗主说着这件事情还真的少了一丝的可信度……”

  果然,司语说出了这些话这后,楚辰宁的表情好了不少。

  司语当下眼中的眸色也越来越深了……

  他没有猜错。

  楚容珍同样阴晦不明的盯着他的侧脸,正好将他眼中的眸色收到眼底……面对明琰都没有这种感情,而面对这个司语时她反而十分的不喜。

  真的太像了……与五年前的自己,左右逢源讨好生存的她……

  真的太像。

  敌友未分。

  楚容珍这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楚辰宁的表情好了不少,点头,“明宗主,让两人开口指证,否则真的难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琰摇头,叹息,“两人的舌头被拔,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话,而且四肢被斩也无法书写,不过在下懂唇语,所以才明白两人说了些什么……”

  “那明宗主就是胡乱指证了?”突然,楚容珍出声了。

  宗旭与古睛两人听到了楚容珍的声音,当下用力的挣扎了起来,他们看不见可是却能听见,能听到那让他们痛苦到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当下宗旭与古睛两人极为激动的颤抖着……

  脸上,白色的蛆因为他们大幅度的颤抖而掉落,一层又一层……

  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不说出来,唇角轻轻的挪动,无声的说着:颜如玉!

  丞相司语的目光紧紧看着宗旭与古睛两人那恐怖腥臭的嘴费力的张开,读懂了两人无声的话语,那是一个人名,一个早该消失在他心中的女人的名字:颜如玉!

  不会错!

  死了五年前的……一个死人的名字!

  司语的脸上出错一抹错愕,一抹震惊,立马抬头死死的盯着楚容珍的表情,直勾勾的,没有任何的遮掩……

  司语的脸色大变,楚容珍的目光第一眼就扫到了他的脸上,随即眯起了双眼。

  “也不算是故乱指证,虽然本人开不了口,可是在下的人证要多少有多少,比如亲眼看到沉王妃将焰后折磨成这样的侍卫,比如你的贴身侍女丽儿,比如你龙煞军之中的某个士兵……都可以一一指证焰帝与焰后一事都是你所为,对了,还有亲手将两人弄在这般模样的行刑手,他也可以指证是接受来自你的命令……”

  明琰一字一句慢慢的说话,随着他的话,越来越多的人证出现,确实是楚容珍身后的龙煞军与凤卫。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爷爷说过她身边凤卫不能全部信任,看来,确实是这般。

  棋子!

  一个又一个的熟悉面孔成为了指证她的利箭,楚容珍的情绪立马变得十分杂乱起来,心中,也升起了疑惑。

  她现在可不是一两个人证就能搬倒的存在,然而这明琰却是不惜把她完全都没有发现的棋子都拔掉,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明明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而她根本不知道,本可以潜伏在她的身边紧要关头再行动……到时……

  楚容珍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深了,这明琰又是谁?

  仅仅只是针对她,还是说他们都是龙真棋子?

  应该是龙真棋子吧?必须有这个能力在她凤卫与龙煞军之中安排棋子的人也只有他们了……那这明琰也是龙真旧部?

  莫名的,觉得可笑。

  龙真旧部恨不得摧灭整个大陆,最后,却打着和平杜绝战争的旗帜在立了这什么明宗?

  简直就是笑话。

  不过,无法确定这明琰是不是就是龙真旧部,她还需要好好的查一下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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