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夫面面相觑,只好说道:“是九千岁身边的太监送来的。”

  段征冷冷看了伙夫一眼,也不再吃了,将盘子伸出窗外,手一翻,将盘中菜都给倒了。

  “以后来路不明的东西,别给我送来。”段征冷声道。

  “是是是!”伙夫急忙拿了盘子便跑。

  段少爷这两年的脾气越来越怪,谁也不敢惹他。

  丫鬟一边洗着盘子,一边叹气,从前的段少爷人多好相处啊!自从受伤之后,人变得喜怒无常。

  不对,是只有怒,没有喜。

  夜已经深了,夏侯绝已经睡下,顾卿九却是睡不着。

  她掀开车帘,看向段征的方向。

  段家的人不愿意看到她,所以她偷偷去看段征,总是可以的吧?

  顾卿九这样想着,悄悄下了马车,溜进了段家的队伍里,巧妙避开了段家的守卫。

  宽敞的马车中,段征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手垂在外面,顾卿九伸出手给他把脉。

  睡梦中的段征忽然觉得手腕上有点冰凉的触感,手动了动,却没有收回来。

  原来段征是伤到了脊柱,难怪一直好不了。

  就是顾卿九,一时半会儿也给他治不好,要治,恐怕得开刀。

  这里没有钛合金,开刀也没什么用处。

  顾卿九叹了口气,一针让段征暂时失去了知觉,将他翻过身来,在背上给他治疗。

  夜里没多少光亮,段征房间里淡淡的蓝色光芒有些晃眼。

  这马车中还有纸笔,顾卿九写下一个药方,看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

  这药方中的药材南寻,估计就算是段家,也不容易找到。

  好在顾卿九还有药王,运功祭出药王鼎,只要是药王用过的药材,药王鼎都有同样的功效。

  马车中的蓝色光芒又变成了红色。

  守卫要上马车去看,却被人拉住。

  “老爷?”守卫转头喃喃道。

  段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看段征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顾卿九松了口气,转身出了马车,却是碰上了段林。

  顾卿九心虚,低着头不敢看段老爷。

  “能治好么?”段林问道。

  没有责怪她?顾卿九一下子放松了,抬起头来笑道:“能,不过需要时间!”

  “要多久?”段林问道。

  “痊愈要半年,如果要站起来,只需要一个月。”顾卿九道。

  一个月,倒也不长,去西凉这段路,刚好可以给段征治疗。

  “给你一个月时间。”段林冷声道。

  “一个月不能痊愈……”顾卿九低头喃喃道。

  “他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想。”段林冷声道。

  “一个月不能痊愈……”顾卿九重复着。

  “你还不明白吗?”段林冷眼睨着顾卿九,“对我们段家来说,他只要能站起来就够了,而多看你一眼,都会让他想起,他曾经最好的朋友,是怎么害得他接近三年的时间站不起来,他不开心,我会让你们全都不开心。”

  “好,我明白了。”

  顾卿九离开,走出了段家的队伍,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夏侯绝正站在马车边,张开了双臂。

  顾卿九拔腿便冲了上去,扑进那个怀抱里。

  刚刚太冷了,她需要点温暖。好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我真该死,怎么两年多都没有去看过他!”

  她说话间带着哭腔,夏侯绝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难过。

  顾卿九很重朋友,当初一个胖子,让她这几年都没有吃过肉。所以段征恨她,对她来说,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吧?

  夏侯绝抱着顾卿九,等她哭声渐渐变小,才轻声道:“你还有我。”

  “嗯。”顾卿九呜咽着,知道自己应该知足。

  “哭够了回去休息。”

  突如其来的一个横抱惊得顾卿九忘记了哭,整个人只剩下了悸动。

  第二日段征醒来,发觉自己身体竟然好受了一些。

  段林亲自来看了看段征。

  “昨晚睡得可好?”段林笑着问道。

  “你知道我这两年一向睡不好,何况现在出门在外。”

  这语气虽然是不冷不淡,但段林还是把这种埋怨当成了儿子的撒娇。

  “这一次西凉公主大婚,我不得不带你去,这是跟西凉皇室打好关系的好机会。”段林笑道。

  “西凉皇室?难道不是花王世子邀请我们去的?”段征冷冷看了段林一眼,不动声色的提醒段林,说话要小心一点。

  所以,段林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段征,脑筋很快,又没有多余的情感,这样的他,不管是做商人还是做政客,都不会太差。

  某种意义上,段林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感谢夏侯绝和顾卿九的。

  “今日有没有觉得身子好一点?”段林忽然问道。

  “为何会好一点?”段征冷声反问。

  按说,这样舟车劳顿,他应该更疲惫才是,可现在身子却没有从前那么僵了。

  段林笑了笑,“没有就算了,我就问问。”

  段征狐疑的看着段林,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有账本要看,先走了。”段林笑着下了马车。

  段林走后,段征才把那个放在自己胸膛里的药方拿了出来。

  那字迹,是顾卿九的。

  她终于想起他了吗?

  段征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看了看药方上面的药,好多药其他的大夫也开过,不过实在是难找,他吃了一两次,就没有药了。

  所以这药方,有也跟没有一样。

  他将药方揉成团,从窗户扔了出去。

  一连二十天,顾卿九每夜都偷偷去给段征治病。

  顾卿九知道,段征肯定是看到那个药方了,也知道那是她给的,可他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去找她,也没有抗拒她来给她治疗。tqr1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状态吧?

  两队人马都已经到了泉州地界,很快就要到西凉了。

  这是段家的故乡,也是从前天清阁的锁在。

  两个队伍似乎是约好了一般,放慢了速度。

  夏侯绝一行人留宿驿馆,段家一行人留在了段家的客栈。

  驿馆和客栈离得远了,顾卿九每天夜里跑出去的时间变长,夏侯绝睡不着,只能拿出当初尤剑秋从天清阁拿出来的名册反复的看。

  故地重游,夜寒心里难受得不行,总有股冲动,要将胸中的郁气从眼睛里排解出来。

  哭吗?太不男人了!

  他买了两壶酒,一人在屋顶上喝着。

  夏侯绝听着屋顶的声音,无奈地笑了笑,敢在他的屋顶喝酒的人,没几个。

  夜寒算一个,顾卿九应该也算一个。

  夏侯绝飞身上了屋顶,坐在了夜寒身旁。

  “哎呀,九千岁!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下面是你!”夜寒急忙给了夏侯绝一壶酒,“我给你赔不是!”

  夏侯绝接过酒,喝了一口。

  他第一次跟夜寒喝酒,其实早就想找机会谢谢他。

  这几年,夜寒帮了他和卿九很多。

  “我还是第一次跟女婿喝酒呢!”夜寒笑着拍了拍夏侯绝的肩膀。

  女婿……夏侯绝的脸色有点难看,“别乱叫。”

  “卿九说,她爹是我老大,她爹死了,我就是她爹,那你说,你是不是我女婿?”夜寒笑道。

  其实顾卿九并没有说过夜寒是她爹这样的话,都是夜寒编的而已,他是怕九千岁吃飞醋,所以快速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谢谢。”

  忽然被道谢,夜寒愣了愣,然后又笑着拍了拍夏侯绝的肩膀,“不用谢我,就是没有我这个岳父的肯定,你和卿九也能成!”

  夏侯绝轻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酒,难得跟夜寒解释。

  他愿意当岳父就当吧。

  “哎,那个柳随风,那个小年纪,都要成婚了!你和顾卿九两个小辈,也要结婚了!可我呢!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人都老了,还没成婚!”夜寒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望着天上的月亮,“早知道后来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当初一定会娶她!”

  “反正娶了也被她折磨不了多久!大不了做一个鳏夫!”

  夏侯绝看着夜寒,竟是发现他眼角有泪。

  夜寒擦了擦眼睛,“别误会!我酒喝到眼睛里了!”

  夏侯绝无奈地笑了笑。

  “你别不说话,说点其他的话题,不然我老想那个女人!”夜寒道。

  夏侯绝觉得自己现在提天清阁也是戳夜寒的伤疤,便没有问。

  离开泉州,夜寒的情绪应该会好起来吧?

  客栈中,顾卿九站在段征门口,恍惚间似乎回到了第一次来泉州的时候。

  她和夏侯绝住的,好像就是这个客栈。

  她推开门,段征竟然没有睡觉,坐在轮椅上看着她。

  顾卿九尴尬地站着,不知是进是退。

  “第二十一天了。”段征淡淡道。

  顾卿九心里也记得清楚,这是她夜里来给段征治疗的第二十一天。

  “你都不用看看你的病人恢复没有吗?”段征继续问道。

  顾卿九莫名的觉得狼狈,急忙转移话题。

  “你今天怎么没睡?”

  段征看向桌子上的一盘剩菜,那是一盘爆炒的兔子,味道很好,可段征总觉得,比不上当初战队中的味道。

  “今天是胖子的忌日。”段征淡淡道。

  “嗯。”顾卿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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