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中院内。

  “从住户里筛选缺粮户,这是街道办赋与我们管事大爷的职责,和你们街区巡逻队并无关联。爱国同志,我知道你关心大院里的事,但你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夕阳的余晖洒在易中海的脸上。

  将他的脸庞映照成鲜艳的红色,再加上那愤怒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颇为可怖。

  住户们很少见易中海如此失态,都不禁吓了一跳。

  什么叫做虚张声势,这就是了。

  李爱国只是神色平淡地瞥了易中海一眼,说道:“易中海,筛选缺粮户确实是街道办交给你们管事大爷的任务,但我们这些大院住户也有监督的权利。

  难道你觉得自己是解放前的县太爷?一拍惊堂木,事情就这么定了?”

  人群中的许大茂本已萌生退意,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劲头。

  “是啊,解放后人民当家作主了。别说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爷,就算是街道办领导、区里领导,我们都有权利监督。易中海这是在耍赖呢。”

  “对对对,易中海今天要是不把筛选缺粮户的标准讲清楚,咱们就跟他没完!”

  “要是不行,咱们明天就去找街道办王主任,让他给咱们讲明白。”

  住户们也纷纷小声嘀咕起来。

  易中海的脸色由红变黑,最后变成了绿色,跟尼玛红绿灯差不多。

  不过,他心中实则兴奋不已.

  毕竟他早就料到李爱国可能会有此一招,事先已经和贾张氏商量好了应对之策。

  只见易中海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缺粮户的标准,那我也不隐瞒了。

  根据街道办规定,家庭成员收入低于七块钱,并且家里出现两天以上饥荒的人家,才有资格评选为缺粮户。

  在实际操作中,由于咱们大院困难家庭较多,所以标准更加严格。”

  说完,易中海朝贾张氏使了个眼色。

  贾张氏立刻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人群中间,开始呼天抢地地哭诉起来。

  “我们家的日子苦啊!我们家就东旭一个人挣钱,却有四口人要吃饭,淮茹还怀着孩子呢。

  我们都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现在就盼着上面发粮食,谁要是敢拦着,那就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啊!”

  说着,贾张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咱们大院里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吃饱饭,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赶紧把这种人收了去吧……”

  那凄厉刺耳的骂声在四合院里回荡着,易中海则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他先是示弱,然后设下陷阱引李爱国入局。

  就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李爱国的威信.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李爱国果然上钩了。

  现在,易中海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老嫂子,咱们就事论事。这里是文明大院,别骂人!

  就算有些人做得不对,不为邻居着想,咱们这些长辈也应该引导他们改正。”

  易中海假惺惺地制止了贾张氏的哭闹后,抬起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李爱国.

  “爱国,这次不是大爷我要指责你,你这事做得确实欠妥。

  贾家以前或许是常吃白面馒头,但人家确实只有一个人拿工资。

  贾东旭工资是二十七块五,平均到每个人身上是六块八毛多,这恰好低于七块钱的贫困线。

  所以这次把贾家列为缺粮户,完全符合规定。”

  易中海这一番解释说完,刚才还在起哄的住户们顿时都不吭声了。

  不管易中海选择贾家是否有私心。

  但贾家从表面上看确实符合规定,这似乎就不能算是违规操作了。

  三大爷看了看李爱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人是不错,就是太年轻,经验不足啊。

  李爱国也不想想,这次筛选缺粮户,全大院的住户都在看着呢。

  就算给易中海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搞鬼啊。

  贾张氏这会儿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李爱国大声嚷嚷:“你误会一大爷了,赶紧给一大爷道歉!”

  “诶,老嫂子,”易中海大度地朝贾张氏摆了摆手,“老嫂子,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没必要上纲上线。

  爱国也是一片好心,想要监督我们管事大爷的工作。

  我们三位管事大爷一心为大院住户着想,从来不怕被监督。”

  住户们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但也没人能反驳。

  毕竟这次李爱国看起来确实有些草率,被易中海抓住了把柄。

  牛大叔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犹豫了一下,走到人群中间,拉住李爱国的胳膊。“爱国,这是我家的事,和你没关系。

  当不上缺粮户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再去兼个扛煤的活儿。

  现在有些大院已经开始用蜂窝煤了,听说扛一百斤煤球到五楼能挣一分钱呢。”

  牛大叔说完,朝易中海鞠了一躬。

  “一大爷,真是对不住,这事儿和爱国没关系,他是为了帮我,我替他向您道歉。”

  牛大叔才四十多岁,可生活的压力已经让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比易中海还要苍老。

  易中海见牛大叔道了歉,虽然没让李爱国低头,但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这次李爱国“误会”贾家捣鬼,被他抓了个现形。

  以后李爱国想要再在大院里对他这个一大爷指手画脚,那他就能把这次的事情拿出来说事儿了。

  易中海傲慢地点点头:“老牛啊,这次就算了。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我身为四合院的一大爷,思想觉悟远超常人,这次就原谅你们了……”

  “等等!”

  就在易中海准备宣扬自己作为四合院一大爷是如何为大院住户着想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李爱国突然开了口。

  “爱国,你别说话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牛大叔生怕易中海发火,急忙紧紧拉住李爱国的胳膊。

  易中海见李爱国竟然还敢顶牛,顿时来了精神,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爱国啊,你还不服气?那好,你还有什么理由,尽管说出来。

  不过我劝你想清楚再开口,我们管事大爷也是住户们选出来,在大院里算是领导。

  污蔑领导那可是要担责任的。”

  易中海心中得意极了,跟李爱国交手那么多次,都被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这次好不容易支棱了起来,自然要多享受一会。

  就在这时,李爱国拍了拍牛大叔的胳膊,说道:“老叔,你放心,黑的永远变不成白的。”

  说完,他甩开牛大叔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牛大叔伸手想拉,却扑了个空,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神中满是担忧:“这孩子,性子怎么和他爹一样倔呢,你斗不过易中海啊……”

  人群中的住户们也都为李爱国捏了一把汗。

  他们心想,这次要是让易中海把李爱国打压下去了,那以后他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爱国,你有什么话,可以当着大家伙的面讲出来!”

  易中海暗暗给贾张氏和贾东旭使个眼色,让他们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贾张氏揉了揉嘴巴,准备战斗工具。

  贾东旭挽起了袖子,时刻等待易中海的命令。

  战争一触即发。

  李爱国却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一般,只是淡淡地看着易中海,说道:“易中海,咱们街区的贫困线确实是七块钱,但贾家的家庭成员收入,实际上远超过贫困线。”

  易中海本以为李爱国有什么高招,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他侧身指着李爱国,对刘海中说:“海中,你看看,现在什么人都能当火车司机了,他这计算能力可比你差远了。”

  刘海中:“.”

  易中海看向三大爷:“老阎,你是老教员,是咱们大院里文化水平最高的。

  你告诉李爱国贾东旭二十七块的工资,分给每个家庭成员是多少。”

  三大爷叹口气,看着李爱国说道:“爱国,刚才一大爷已经计算过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已经没有意义了。”

  “三大爷,我想知道咱们大院家庭住户成员的评判标准。”李爱国神色不变,微笑着问道。

  “家庭住户成员标准?”三大爷被问得一愣,迟疑了一下说:“只要是这家的人,那就是家庭成员啊。

  像我家,你三大妈、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都算家庭成员,再加上我,我们家一共六口人。”

  李爱国接着问道:“你家每个月能拿到六口人的粮票,火柴票,盐票。为什么贾家只能拿到一个人的粮票?”

  “这还不简单吗,贾张氏的户口在乡下,秦淮茹没有粮本。

  棒梗随着秦淮茹也没有粮本,他们三个人都是乡下户口,自然不能享受城里的福利了.”

  三大爷本来有些不在意,话讲到一半,他的脸色骤然变了,剩余的话哽咽在了喉咙里。

  李爱国接话道:“既然贾张氏,秦淮茹和棒梗不能享受城里的福利。

  那么他们在计算贫困户的时候,就不能被算上!”

  在看原著的时候,李爱国一直感到疑惑,六几年的时候,京城的贫困线是五块钱。

  贾东旭还是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贾家有六口人。

  按理说每个人的月收入已经低于五块钱了。

  为什么没被评为贫困户,棒梗和小当他们上学还要交学费?

  现在想来,是因为他们的户口是农村户口,跟城里的福利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爱国的说法有些复杂,易中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李爱国,你别胡说!”

  贾张氏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也知道按照李爱国的说法,自己没办法拿到粮食了,当时就着急了。

  贾张氏跳着脚骂道:“李爱国,你孙贼简直太可恶了。

  你不接济我老婆子算了,现在街道上要帮助我家,你也拦着,你是不是看着我老婆子饿死.”

  贾张氏还要再骂下去,李爱国已经扬起了巴掌,她剩余的话哽咽在喉咙里面,再也发不出来了。

  这时候贾东旭也着急了,他虽然不清楚他家为什么只有他一口人,但是看易中海的样子,就知道李爱国所言不虚。

  要是换成许大茂,这会贾东旭已经冲上去了。

  但是李爱国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开打,他害怕啊。

  “媳妇儿,你快想想办法啊,咱们家还指着上面的救济粮过日子呢。”贾东旭凑到秦淮茹的身边,催促道。

  秦淮茹看着人群中的李爱国,心中泛起了苦涩。

  人家李爱国现在是火车司机,每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能经常吃到白面馒头。

  她呢?现在却要靠救济粮活命了。

  秦淮茹有些后悔了。

  “媳妇儿,你快点啊!咱娘顶不住了。”贾东旭见贾张氏已经开始往后面退,忍不住又催促道。

  秦淮茹收拾好郁闷的心情,长长的叹了口气,走上前。

  她一开口就是王炸。

  “李爱国,我清楚你对我家有意见,但是我娘,我,还有棒梗,我们三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总不能会说我们不是人吧?”

  此话一出,住户们都瞪大了眼。

  是啊,这三个人可全都是在贾家吃,在贾家住,咋就不算是人呢?

  “从户籍方面的规定来看,你们确实算不上是活人。”李爱国双手抱怀,淡淡的说道。

  秦淮茹:“.”

  贾东旭:“.”

  棒梗:“昂!”

  许大茂挠挠头:“我说呢,总觉得贾东旭这家伙不是个东西,原来他压根就不算是活人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声。

  秦淮茹和贾张氏想要发火,但是却没有办法反驳。

  毕竟她们确实没有粮本,没有京城户口。

  贾张氏眼睛一转,指着李爱国对着易中海告状:“一大爷,你看,李爱国故意侮辱大院里的住户。”

  易中海皱了皱眉头:“秦淮茹,贾张氏,秦淮茹他们虽然没有城里的户口,但是也是贾家的住户,整天住在城里面。

  咱们要是看着她们的生活陷入困顿而不伸出援手的话,好像不合适吧?”

  “易中海,秦淮茹他们三个不是京城人,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生活来源。”李爱国挺起胸膛,朗声说道:“她们的户口都在乡下公社里面,按照规定,她们就是社员。

  她们本来应该跟社员一起劳动,吃大锅饭。

  现在反而赖在京城里面,瓜分京城住户为数不多的福利,抢走牛大叔家的缺粮户名额。”

  刚才住户们还觉得易中海的说法也有道理,毕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淮茹三人没有收入来源。

  听了李爱国的话,顿时醒悟过来。

  “是啊,她们的户口在乡下公社,那就是社员。”

  “社员只要参加劳动,就能吃饱肚子,为什么要在京城混日子呢。”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懒呗。”

  “贾张氏素来看不起社员,没有想到,她自己就是个社员。”

  贾张氏闻言暴怒,瞪着李爱国冷声吼道:“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要去乡下跟那帮泥腿子一块干活?”

  “吆喝,贾张氏,你这思想不对劲啊,干活儿怎么了,干活儿光荣!”李爱国冷声道:“你现在也就不到五十岁吧,怎么就不能去干活儿呢?”

  “我”贾张氏还要闹,易中海此时已经清楚这次的计谋完全破产了。

  他伸手拦住了贾张氏:“老嫂子,别再闹了,你看看大家伙。”

  贾张氏扭头看去,只见住户们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这年月农民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有工人老大哥,农民兄弟的说法。

  贾张氏刚才一句泥腿子,简直是侮辱了一大片人。

  “哎吆,我肚子疼,不行了”贾张氏见犯了众怒,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

  这老婆子,把住户们都惹恼了,自己反而逃跑了。

  易中海无奈的叹口气,扭头环视一圈:“贾家的情况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到。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技术失误,现在已经搞清楚了,我建议除去贾家缺粮户的名额,由咱们大院的老牛家代替,海中,老阎,你们怎么看?”

  刘海中连忙点头:“我赞成。”

  三大爷拿出名单本,将贾家的名字擦去,换成了牛大叔家。

  “行了,就这么着吧,大家伙早点休息.”易中海此时也没有啰嗦的心情,背着手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住户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了,纷纷散去。

  牛大叔走上前,拉住李爱国的手感激的说道:“爱国,这次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老叔,缺粮户是你家应得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李爱国跟牛大叔闲扯几句便回了家。

  夜静悄悄。

  夜黑乎乎。

  贾家屋内灯火通明。

  贾张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墨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马上能到手的名额,就这么飞了。李爱国这孙贼,实在是太可恶了。”

  易中海从秦淮茹手里接过搪瓷缸子,无奈的叹口气:“老嫂子,别再闹了,你不是李爱国的对手,这次好在我见势不妙,及时改口,要不然李爱国那小子也不过饶过我。”

  “那我们家的粮食呢?没有救济粮,我们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贾张氏大吼。

  贾东旭也看着易中海说道:“师傅,你就再想想办法吧。”

  所谓的想办法,不就是要借粮食吗易中海腹诽两句,笑道:“老嫂子,现在街道办里有糊火柴盒子的手工活,我跟马副主任是老朋友,能帮你接过来”

  话音未落。

  贾张氏猛地站起身。

  抬脚。

  踹。

  易中海被从贾家的屋子里,踹了出来,跟葫芦一样转了两圈。

  “易中海你这老东西,是不是想把我老婆子累死,你好让东旭给你养老啊,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砰!

  门关上了。

  易中海摸了摸疼痛无比的后脑勺,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有点想不明白了:他这么努力的帮助贾家,到底是为了啥呢?

  翌日,易中海头上掺着纱布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有好事儿的住户询问易中海是不是去偷人家菜了,易中海表示是晚上上厕所,不小心撞在了树上。

  至于为什么人朝前面走,被撞到的却是后脑勺,那就只有易中海一个人知道了。

  四合院缺粮户的名单被报上去后,街道办很快就批复了,京城的缺粮户们开始盼着粮食能早点运抵京城了。

  此时的公海上,一艘万吨巨轮乘风破浪,朝着位于津城港口的方向驶去。

  巨轮的船舷上,一个身穿西服的年轻人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想起这三个月的遭遇,思绪万千。

  三个月前,润华杨家接到了一项紧急任务,那就是利用海克斯科技从国外大批量购置粮食。

  最开始的时候,杨继宗认为这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咱们这边的日子都不好过,那些产量大户跟咱家的关系都不太好。

  特别是小美家还在旁边盯着,一旦卖了粮食,比如会受到小美的怒骂。

  没有想到的是,咱们的同志通过特殊渠道,跟枫叶家拉上了关系。

  正好枫叶家今年粮食丰收,那些农场主因为粮价暴跌,给枫叶家管农业的阿尔文·汉密尔顿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在阿尔文·汉密尔顿的斡旋下,枫叶家小麦局同意出卖一大批粮食给咱们家。

  原来咱们是打算使用竹子和猪毛制作毛刷,农具厂和五金厂生产锄头、铁锹、锤子等出口到枫叶家换取宝贵的外汇,再用外汇购买粮食。

  但是现在海克斯科技通过销售方便面,自动雨伞,大型电子管计算机已经积累下数千万外汇,足以购买这批粮食,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使用了外汇现金交易,让整个交易过程提前了足足半年之久。

  达成第一批三万五千吨粮食交易后,杨继宗又面临了一个重大难题。

  那就是没有运输工具。

  这年月国内的跃进号和东风号两艘远洋货轮全都在研制中,国内缺少远洋货轮。

  因为有小美家盯着,世界各大远洋运输公司,都不愿意承接这批粮食的运输工作。

  好在咱们在枫叶家的同志确实给力,联系到了这艘名为亚马逊的万吨远洋货轮。

  亚马逊号算是目前最先进的远洋货轮了,只要十七天,便能从温哥华抵达津城港口。

  “等船上的一万吨粮食运到岸上,国内的粮食紧缺局面就能缓解一些,火车司机同志估计会很开心。”

  杨继宗想起了李爱国,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他的心目中,李爱国是那种贪财的性子,只要请他帮忙,肯定会被讹诈一大笔。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毫不犹豫的同意把那么一大笔外汇拿出来。

  正思索着,亚马逊号的船长走了过来。

  “亲爱的杨,咱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要抵达津城了,希望你们津城港那边做好卸货工作。”

  “您放心,我现在就联系津城港口方面。”杨继宗点点头。

  他清楚船长的意思。

  万吨货轮的卸货非常耽误时间,通常要耗费十多天的时间,早一点卸完了粮食,能够早点返回枫叶家再运输下一批粮食。

  另外,再有一个月航道上会有大风浪。

  要是没办法及时返回,货轮在风浪中要耽误至少三天时间。

  在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这时候,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同志急匆匆的从船舱里跑了出来。

  凑到杨继宗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刚接到部里面发来的电文,部里面表示有可能把这批粮食转运到地堡很多铁家,让我们做好改道的准备。”

  杨继宗脸色大变:“什么!咱们那么缺粮食,要把粮食送到别人家?”

  “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部里面也没有最终决定。”灰色中山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杨继宗扭头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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