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死了他,害死了他”,从灵翠山离开,应隐一直在喃喃自语,似乎并没有丝毫想掩饰自己情绪的想法。我们都觉得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大受打击,因为此事已然了结,也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纪医师同我一样,没讲话,只能不住的摇头。

  我看着面前这个人,只觉得一阵酸楚,这世间的大多数人,果然还是容不得这样的家族丑闻,甚至可以说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应隐错了。

  总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只觉得五雷轰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事情都被我遇见了。

  两天的路程,我们到了一个叫做古水镇的地方,距离那肖氏家族不过百里,却已是精疲力尽。

  “等我一下,我去问下看附近是否有客栈”,和尚从马车一跃而下,净值走进城中。

  “奇怪”,纪医师摸了摸胡须,轻声说道。

  “哪里奇怪”,我看向这街上的行人,“采买的采买,赏玩的赏玩,与平常的古镇并没有不同的地方,就是离得远了些,听不清叫卖声。”

  “就是因为听不见叫卖声,才会奇怪”,纪医师没有看向周围,只是静坐在马车中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有时候眼睛会骗人,但耳朵不会,即使我们离得远了些,可这距离,连半里路都不到,怎么会连一声叫卖的声音都没有,这种寂静,有点古怪”

  “这镇里的人,似乎,都是哑巴”,纪医师刚说完,和尚就回来了。

  我惊讶之余,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知道有的人天生就不会发声,可是十之有一已经是罕见,像是这样的哑镇,却是闻所未闻。

  “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的确,拔舌断声,怕是这里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不能为外人知晓。只是,不能说话,还能写字,不能写字,还能指认,却为何单单只拔了舌头。

  “只是……”,疑云重重,如此恶意揣测他人,实在不妥,话到嘴边,没说出口,我只得将后半句吞了回去。

  想来我们现在也无处可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进了这座小镇,发现这里除了安静外,其余与他处别无二致,我们进了客栈要了三间房,纪医师还是和应隐一间,只是这时并非房间不够了,应隐的伤势,还需要人多加照料。

  “砰!砰!!”寂静的夜里想起了一阵阵的声音,像是有人用石子敲打着什么东西。我推开窗向外看去,“哎呀!”

  “怎么了?”,和尚突然冲进来,看见我的头上汩汩留着鲜血,我又接着往下看,看到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孩站在外面,不断冲我们做着鬼脸,好像对他刚才的行为甚为得意。

  和尚随我的目光看去,小孩子显然也看见了他,转身就要跑。和尚单手撑在窗边,纵身翻了过去。

  “跑?”

  “啊啊啊啊啊——”,一连串刺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扇扇窗都打开了。

  我心下一惊,和尚不会闯祸了吧,不要在和上次一样,若是一群人再冲出来,我们今晚可能也要在路上度过了。

  我转身正欲往下走,又听见一阵阵“吱呀”的关窗声,竟然……视若无睹么……

  我和和尚对视,都觉得很是奇怪,不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接下来如何是好,只能先带这小子回了客栈。

  我和和尚一同去了纪医师房间,毕竟我的房间不是很合适。纪医师显然也听见了刚才的响声,我们几个坐下来看着这个小子,此时他倒是没了刚才的那股嚣张劲头,站在我们几个面前,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不敢说话。

  “你是谁家的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到处乱扔石子!!”,和尚瞪着他的两只大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小孩子,大声吼道。

  这镇上本来就无甚声音,这句话倒也是划破了这场黑夜的寂静,让人听着格外渗人。

  我突然觉得周围环境静得可怕,以往我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想要一方安静,但是这样毫无回应的静,没想过竟然这样让人头皮发麻。

  “啊啊啊——”那小孩子连忙摆手,嘴里不停的发出同一个音节。

  “你别这么大声,一会把其他人吵起来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我压低了声音,好像稍微大了点声音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的头……”

  “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纪医师帮我包扎过了”

  “我也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即可”,纪医师也对和尚说到,同样也是声音极低。

  仔细看这小乞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只能用作蔽体,却无法御寒。“你父母呢?”

  那小乞丐突然看向我,也不发声了,就只是那样看着我,好像我说的话他听不懂似的。

  “啊啊啊”突然,那小乞丐用手比划起来,太过慌乱,我们看不懂,看他着急的样子,反而更加迷惑了。

  正思索着,那小孩拉起我的衣袖就往外走,小脑袋四处张望着,好像怕被什么人发现。

  他拉着我走,我以为是要带我去见他的父母,没想到,他却待我来到了客栈后院停放马车处。他指了指马车,“你要我上车?”

  “啊啊”,小孩儿点头,非常着急。

  和尚和纪医师都站在后面,看着我们两个人[交流],我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要和我说什么悄悄话,于是便进了马车。

  没想到他竟然跳上马车,驱着马离开了,这小孩儿动作极快,连和尚都没有反应过来,颠簸的马车径直带我们出城去。

  我伸头往后看去,看见和尚还跟在后面跑着,可马车却停了下来,那小孩跳下来,指着马车前进的方向,不住地发出声音。

  “你是,要我们离开吗?”我好像明白了这小孩的意思。

  从一开始,石子砸窗,驱马出城,所指的方向都是,城外。

  “看来这城里,有大事要发生了,或者说,可能要有一场大变”,和尚瞧得真切,心思也细得多。

  “你们跑得可真快,苦了我这把老骨头了”,纪医师赶上来,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得离开了”,和尚心下觉得不妙,赶忙说,“抓紧时间,天亮前就得走”

  “好,那我回客栈收拾东西”

  “来不及了,得赶快”

  “可是我的医书……”

  “我去拿,你和苏桃先行离开,我随后就到”,和尚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带上那个小乞丐一同朝城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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