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老师还是那么睿智…”
看着顾晏久懒散打趣她的模样，琚云舒起身去掐他，却被顾晏久一把抱住腰放在腿上。
琚云舒感受着身下肌肉有力坚硬如铁地大腿，耳朵悄悄地红了。
“别动，我抱一会儿，我们接着刚才继续说。其实这次，这个真凶差点骗过我们了，他想要留下姓名、体液陷害别人，又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迹，所以就让一切变得诡异，试想，如果知道清理现场的凶手又怎么会留下自己的体液这么大的破绽呢？真是，自作聪明。”
“那你们现在对于真凶有线索了？”
顾晏久灼热的呼吸喷在琚云舒的肩窝，“没有，明天开始组队深入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工作量又大了，不过真凶陷害的这个人，我想会是一个突破点。”
“我本来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顾晏久猛地抬起头，“对了，有林美娜的消息了，林队告诉我，找到林美娜了，确认已经死了，被分尸装进了行李箱，目前还没有找到四肢…”
琚云舒听到描述，一股寒意顺着后背爬到脖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睛瞪得溜圆，“分尸？！这是多大的仇恨，会下如此毒手。”
“那就不得而知了，等抓到凶手就知道了。”顾晏久停顿了两秒，“你明天以后要不要跟我住局里休息室？”
琚云舒惊疑地盯着顾晏久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今晚回来，就是因为不希望我做死亡梦境吗？”
“那要看你，想不想做梦，我这个人，最听老婆的话，以老婆的意志为转移。”
琚云舒眼睛眨巴眨巴，心中充盈的暖意再次漫涌上来，“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我…还是…这个…”顾晏久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炸的语无伦次。
“哦不行，明天周一，我没时间，你也要忙案子，那不然再过几天？”琚云舒瞬间清醒过来。
顾晏久用力掐着琚云舒的腰，沉着嗓音问“你是在逗我玩？”
“哪有？！”琚云舒气恼当即要站起身，“我那天就想说了，可是被那个施总打断了，是你迟钝！”
顾晏久不由失笑“我以后再也不去她家洗车了，耽误我和琚老师早日确立法定关系。”
琚云舒挑眉，依旧气哼哼的。
“别气，不逗你了，言归正传，我知道你考虑的是对的，我是完全尊重你的意见，你说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去。”
最后，琚云舒一锤定音，破案后就去领证。
——
再次梦到林美娜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梦里琚云舒又一次见到了年轻时候的爸爸。
＊
“琚老师，为什么这次评比我不是第一名？”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一个瘦高女生站在布满画架的教室讲台前，质问坐在那里的男老师。
听出女生口气中的不悦，琚国伟掀眸看向她，“自然是画的不够好，排名并不是我一个人评定的。”
“琚老师，你帮我指导一下，我的画哪里不如陈苒？”
琚国伟站起身，颇为无奈地叹气“林美娜，你有天赋，但是过于急躁。我已经说过许多次，艺术是不能急于求成的，你先想清楚，你到底是为了考试名次还是真的想要画出好的作品？”
“琚老师，你总说这些大道理，我明明看到你给陈苒单独开小灶，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林美娜面露急色，怨怼之气满满。
“林美娜，我们班里每一个人存在的问题是不同的，陈苒性子沉稳，但她的技艺有一定欠缺，我并没有单独她他开小灶，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学习也好，绘画也好的，都要自己沉下心来，你回教室上文化课吧，我说的话你再好好想一想。”
＊
“沁沁，你能替我想想办法吗？我觉得琚老师有点偏心。”
“你要不去给琚老师送点礼？”一个同样是学生打扮的女高中生给出建议。
“我哪有钱，我如果跟我妈说，我妈肯定又要骂我，同意我艺考并且愿意花这份钱就已经是我爸妈的极限了。”
“那不然还有个办法，你听我跟你说…”
＊
“林美娜，已经下课了，怎么还不回去？”
“琚老师，我想让你看看我这幅画，帮我指点一下。”
琚国伟走下讲台，站在林美娜画架旁，看着图中的喜鹊，眉头皱起，“为什么不用你惯用的画法？”
“琚老师，我只问你这幅画如何？”
“不如何，我跟你说过，你单勾和复勾的技巧在我们班算是佼佼者，工笔白描勾勒后再渲染色彩，这才是你最适合的，你的问题在于对画意的理解，沉不下心，画作看上去很空洞，知道吗？”
林美娜冷笑连连“琚老师，我的笔势笔法那么好，为什么向县里推荐名额的时候没有我，我看你是没有别的说辞，或者说琚老师你太偏心！”
“你学画才多久，想要出彩靠的是沉淀，推荐参赛名额那是校里统一商定，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能在艺考的时候发挥出你最好的水平！”
“咔哒！”
突如其来的锁门声，惊扰了正在争执的两人。
琚国伟匆忙跑了几步走到门前，隔着细窄玻璃窗望出去，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身影。
此刻已经是晚自习放学，艺术楼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
“哎！”
“有人吗？！”
琚国伟大声叫喊。
林美娜阴沉着脸，邪恶一笑，“琚老师，参赛名额我不想争取，但是我知道你有办法，艺考前你有推荐优秀保送生候选人的权限，我要那个名额。”
琚国伟登时面色发黑，嘴角深抿，极为不悦，“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今晚我们就别走了…琚老师，你想清楚，如果我和你在这里共度一夜，你信不信，你这个优秀的中级教师就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琚国伟气的太阳穴直跳，怒目而赤，“小小年纪威胁老师！林美娜，你想要名额应该通过正常途径去争取，而不是通过这种手段，你要想想你以后的人生！”
“琚老师，一句话，我的条件你同不同意？”
琚国伟深深地叹了口气“林美娜，你先让人把门打开，出去再说。”
“老师，我是十七岁啊，不是七岁。”
“……”
琚国伟走到玻璃窗户下，仰头估算了一下。
在梦里，琚云舒看到，这种00年代的老式教室，窗户不是推拉式的，位置非常高，类似于天窗，需要从内侧扳住开关掀开，成人也只能趴着从夹缝中出去。
不到万不得已，琚国伟其实也不想这样。
“老师，你要是考虑从这里出去，我劝你别白费力气，还不如写下字据保证推荐我…”
“林美娜，老师也劝你，心思回到正道上，你能做到戒骄戒躁，将来必有小成，不需要有这种歪门邪道。”
“老师，你知道什么！”林美娜气愤不已，在教室内走来走去，“我如果做不出成绩，你知道我爸妈会怎么说我，花那么多的钱，结果呢，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呢，我妈眼睛早早地就坏掉了，而我，从小学画画，坚持学画画，唯一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优点，现在我却怎么都画不出让人满意的作品，为什么啊？琚老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啊？！”
疯狂暴走的林美娜拿出白纸和毛笔，要求琚国伟写下承诺书。
琚国伟眼看着时间流逝，心中焦急万分，最终还是写下了那份承诺书。
可是门却打不开了，林美娜站在后门处敲了很久，和她约定好的那个人却没有来开门。
不得已，琚国伟只能从窗口爬出，可是在掀开窗户后，琚国伟发现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很难挤出去。
一夜过去。
第二天，林美娜还在桌子上趴着，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屋内两个人都抬眸看向教室大门，随着门被推开，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探头探脑在门口，第一个进来的正是吕沁沁。
林美娜低声质问，“昨晚上你人呢？”
吕沁沁却惊诧开口，“琚老师，你，你们，居然…在这里共度一夜？！”
林美娜如遭雷劈般讷讷说不出话。
门外嘈杂声渐大，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出兴奋地激动的八卦的味道，指指点点的动作，让林美娜脸上惊惧后怕。
“沁沁，你在说什么？”
“美娜，就算你再喜欢琚老师，琚老师也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能和他这样？！”
琚国伟高声喝止“不要吵，昨天这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我和林美娜同学被困在这里，大家不要胡乱中伤恶意造谣。”
“我们到门口的时候根本就没锁啊，门一推就开了…”
“就是，就是…”
“这老师吓得都骗人了…”
＊
“吕沁沁，你设计我？”林美娜躺在卧室床上，苍白着脸气恼道。
吕沁沁坐在床尾，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美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琚老师和你愿意把名额让给我，我可以站出来，替你们解释解释…”
林美娜气急而笑，“真是好姐妹，原来…原来你出这个主意，把我也算进去了？！啊？！”
“我要是你，就赶紧想一想如何扭转现在这个局面，说别的已经没有用了，名额我会找琚老师去要，至于你…肯定会同意的吧，毕竟师生恋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语。”
“你够狠…”
＊
“妈，我没有，是琚老师，是他暗示我，他说想要给我开小灶，教我一些经验技巧，我没想到，他…我根本不敢走…”
“那他有没有，有没有那啥你？”
“呜呜呜呜呜……”林美娜拼命摇头。
“你个死丫头，不要光哭，哭有什么用，我要去学校找个说法，赔钱，要赔一大笔钱，再给他开除！”
＊
“妈，我谁也不见，呜呜，让他们不要来问我。”
邱玉蓉搓着围巾，忍不住叹气，“警察什么也没有查出来，那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个死丫头，像锯了嘴的葫芦，怎么都不说…”
“妈，我是你女儿，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事实就是琚国伟以辅导为名把我留在了教室。”
“唉，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
大概是梦境过于真实，琚云舒作为上帝视角，看到了横亘在她心中长达十多年的心结，竟然是这样的起始，一时间恨不能自已张嘴去跟每个人解释，急火攻心，导致梦中心痛难安，直至绞痛清醒。
这也导致琚云舒上班的状态极其糟糕。
“咚咚…”田静伊用笔头敲了敲本子，“云舒？”
“嗯？欸，嗯嗯。”
田静伊拧着眉打量琚云舒，她已经是第三次走神了。
“政治学习笔记的要求我说完了，你记住了吗？”
琚云舒懵懵地摇摇头。
“算了，回头你直接抄我的吧。话说，你今天怎么回事？”
琚云舒抠着手指，闷闷地问“静伊，如果…如果你发现曾经有个人因为一己之私，故意陷害别人，最终导致他人家破人亡，可是真相却一直被掩埋，你会怎么做？”
田静伊直言“还用想吗？肯定是揭露那个人的真面目，还原事实啊。”
“可，若是没有证据呢？”
“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要不违法。”
琚云舒苦笑，不违法这三个字真的让她顿感无力。
林美娜利用的是口诛笔伐，是那个时代传播最快最凶狠的武器…
她随便的设计，毫无底线的做法，为了掩饰自己而假意的表演，最终只把琚国伟推向了深渊。
真的是…凭什么？！
琚云舒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事件中的另一个人，吕沁沁，这个名字从未出现在所有人对事件的描述中，也就是林美娜害怕她们的图谋不轨被人发现，所以吕沁沁的背刺，她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并把所有事都推在了自己爸爸的身上。
【晏久，在忙吗？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她叫吕沁沁，三十岁，女。】
半个小时，顾晏久的电话打过来。
“云舒，我看到信息，怎么，突然要找这个人？”
“一些往事，我想问问她。”
顾晏久听出琚云舒并不想多说，转而问“那除了年龄有没有别的信息，不然目标不容易确定。”
“03届艮南一中的学生。”
“……你爸的学生？你是梦到什么了？”
琚云舒眯着眼，忍下心尖酸涩，“我问清楚后再一起告诉你。”
“好，我找到了告诉你，飞宇正在查。”
这时，听筒另一侧传来声音，“久哥，是这个吗？”
静默了半晌。
琚云舒听到那句“嗯”。
“云舒，如果确定03年在艮南一中读高中，且叫吕沁沁的，那我找到了，就一个，但，她十年前就死了…”
“什么？！”
看着顾晏久懒散打趣她的模样，琚云舒起身去掐他，却被顾晏久一把抱住腰放在腿上。
琚云舒感受着身下肌肉有力坚硬如铁地大腿，耳朵悄悄地红了。
“别动，我抱一会儿，我们接着刚才继续说。其实这次，这个真凶差点骗过我们了，他想要留下姓名、体液陷害别人，又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迹，所以就让一切变得诡异，试想，如果知道清理现场的凶手又怎么会留下自己的体液这么大的破绽呢？真是，自作聪明。”
“那你们现在对于真凶有线索了？”
顾晏久灼热的呼吸喷在琚云舒的肩窝，“没有，明天开始组队深入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工作量又大了，不过真凶陷害的这个人，我想会是一个突破点。”
“我本来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顾晏久猛地抬起头，“对了，有林美娜的消息了，林队告诉我，找到林美娜了，确认已经死了，被分尸装进了行李箱，目前还没有找到四肢…”
琚云舒听到描述，一股寒意顺着后背爬到脖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睛瞪得溜圆，“分尸？！这是多大的仇恨，会下如此毒手。”
“那就不得而知了，等抓到凶手就知道了。”顾晏久停顿了两秒，“你明天以后要不要跟我住局里休息室？”
琚云舒惊疑地盯着顾晏久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今晚回来，就是因为不希望我做死亡梦境吗？”
“那要看你，想不想做梦，我这个人，最听老婆的话，以老婆的意志为转移。”
琚云舒眼睛眨巴眨巴，心中充盈的暖意再次漫涌上来，“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我…还是…这个…”顾晏久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炸的语无伦次。
“哦不行，明天周一，我没时间，你也要忙案子，那不然再过几天？”琚云舒瞬间清醒过来。
顾晏久用力掐着琚云舒的腰，沉着嗓音问“你是在逗我玩？”
“哪有？！”琚云舒气恼当即要站起身，“我那天就想说了，可是被那个施总打断了，是你迟钝！”
顾晏久不由失笑“我以后再也不去她家洗车了，耽误我和琚老师早日确立法定关系。”
琚云舒挑眉，依旧气哼哼的。
“别气，不逗你了，言归正传，我知道你考虑的是对的，我是完全尊重你的意见，你说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去。”
最后，琚云舒一锤定音，破案后就去领证。
——
再次梦到林美娜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梦里琚云舒又一次见到了年轻时候的爸爸。
＊
“琚老师，为什么这次评比我不是第一名？”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一个瘦高女生站在布满画架的教室讲台前，质问坐在那里的男老师。
听出女生口气中的不悦，琚国伟掀眸看向她，“自然是画的不够好，排名并不是我一个人评定的。”
“琚老师，你帮我指导一下，我的画哪里不如陈苒？”
琚国伟站起身，颇为无奈地叹气“林美娜，你有天赋，但是过于急躁。我已经说过许多次，艺术是不能急于求成的，你先想清楚，你到底是为了考试名次还是真的想要画出好的作品？”
“琚老师，你总说这些大道理，我明明看到你给陈苒单独开小灶，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林美娜面露急色，怨怼之气满满。
“林美娜，我们班里每一个人存在的问题是不同的，陈苒性子沉稳，但她的技艺有一定欠缺，我并没有单独她他开小灶，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学习也好，绘画也好的，都要自己沉下心来，你回教室上文化课吧，我说的话你再好好想一想。”
＊
“沁沁，你能替我想想办法吗？我觉得琚老师有点偏心。”
“你要不去给琚老师送点礼？”一个同样是学生打扮的女高中生给出建议。
“我哪有钱，我如果跟我妈说，我妈肯定又要骂我，同意我艺考并且愿意花这份钱就已经是我爸妈的极限了。”
“那不然还有个办法，你听我跟你说…”
＊
“林美娜，已经下课了，怎么还不回去？”
“琚老师，我想让你看看我这幅画，帮我指点一下。”
琚国伟走下讲台，站在林美娜画架旁，看着图中的喜鹊，眉头皱起，“为什么不用你惯用的画法？”
“琚老师，我只问你这幅画如何？”
“不如何，我跟你说过，你单勾和复勾的技巧在我们班算是佼佼者，工笔白描勾勒后再渲染色彩，这才是你最适合的，你的问题在于对画意的理解，沉不下心，画作看上去很空洞，知道吗？”
林美娜冷笑连连“琚老师，我的笔势笔法那么好，为什么向县里推荐名额的时候没有我，我看你是没有别的说辞，或者说琚老师你太偏心！”
“你学画才多久，想要出彩靠的是沉淀，推荐参赛名额那是校里统一商定，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能在艺考的时候发挥出你最好的水平！”
“咔哒！”
突如其来的锁门声，惊扰了正在争执的两人。
琚国伟匆忙跑了几步走到门前，隔着细窄玻璃窗望出去，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身影。
此刻已经是晚自习放学，艺术楼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
“哎！”
“有人吗？！”
琚国伟大声叫喊。
林美娜阴沉着脸，邪恶一笑，“琚老师，参赛名额我不想争取，但是我知道你有办法，艺考前你有推荐优秀保送生候选人的权限，我要那个名额。”
琚国伟登时面色发黑，嘴角深抿，极为不悦，“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今晚我们就别走了…琚老师，你想清楚，如果我和你在这里共度一夜，你信不信，你这个优秀的中级教师就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琚国伟气的太阳穴直跳，怒目而赤，“小小年纪威胁老师！林美娜，你想要名额应该通过正常途径去争取，而不是通过这种手段，你要想想你以后的人生！”
“琚老师，一句话，我的条件你同不同意？”
琚国伟深深地叹了口气“林美娜，你先让人把门打开，出去再说。”
“老师，我是十七岁啊，不是七岁。”
“……”
琚国伟走到玻璃窗户下，仰头估算了一下。
在梦里，琚云舒看到，这种00年代的老式教室，窗户不是推拉式的，位置非常高，类似于天窗，需要从内侧扳住开关掀开，成人也只能趴着从夹缝中出去。
不到万不得已，琚国伟其实也不想这样。
“老师，你要是考虑从这里出去，我劝你别白费力气，还不如写下字据保证推荐我…”
“林美娜，老师也劝你，心思回到正道上，你能做到戒骄戒躁，将来必有小成，不需要有这种歪门邪道。”
“老师，你知道什么！”林美娜气愤不已，在教室内走来走去，“我如果做不出成绩，你知道我爸妈会怎么说我，花那么多的钱，结果呢，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呢，我妈眼睛早早地就坏掉了，而我，从小学画画，坚持学画画，唯一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优点，现在我却怎么都画不出让人满意的作品，为什么啊？琚老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啊？！”
疯狂暴走的林美娜拿出白纸和毛笔，要求琚国伟写下承诺书。
琚国伟眼看着时间流逝，心中焦急万分，最终还是写下了那份承诺书。
可是门却打不开了，林美娜站在后门处敲了很久，和她约定好的那个人却没有来开门。
不得已，琚国伟只能从窗口爬出，可是在掀开窗户后，琚国伟发现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很难挤出去。
一夜过去。
第二天，林美娜还在桌子上趴着，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屋内两个人都抬眸看向教室大门，随着门被推开，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探头探脑在门口，第一个进来的正是吕沁沁。
林美娜低声质问，“昨晚上你人呢？”
吕沁沁却惊诧开口，“琚老师，你，你们，居然…在这里共度一夜？！”
林美娜如遭雷劈般讷讷说不出话。
门外嘈杂声渐大，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出兴奋地激动的八卦的味道，指指点点的动作，让林美娜脸上惊惧后怕。
“沁沁，你在说什么？”
“美娜，就算你再喜欢琚老师，琚老师也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能和他这样？！”
琚国伟高声喝止“不要吵，昨天这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我和林美娜同学被困在这里，大家不要胡乱中伤恶意造谣。”
“我们到门口的时候根本就没锁啊，门一推就开了…”
“就是，就是…”
“这老师吓得都骗人了…”
＊
“吕沁沁，你设计我？”林美娜躺在卧室床上，苍白着脸气恼道。
吕沁沁坐在床尾，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美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琚老师和你愿意把名额让给我，我可以站出来，替你们解释解释…”
林美娜气急而笑，“真是好姐妹，原来…原来你出这个主意，把我也算进去了？！啊？！”
“我要是你，就赶紧想一想如何扭转现在这个局面，说别的已经没有用了，名额我会找琚老师去要，至于你…肯定会同意的吧，毕竟师生恋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语。”
“你够狠…”
＊
“妈，我没有，是琚老师，是他暗示我，他说想要给我开小灶，教我一些经验技巧，我没想到，他…我根本不敢走…”
“那他有没有，有没有那啥你？”
“呜呜呜呜呜……”林美娜拼命摇头。
“你个死丫头，不要光哭，哭有什么用，我要去学校找个说法，赔钱，要赔一大笔钱，再给他开除！”
＊
“妈，我谁也不见，呜呜，让他们不要来问我。”
邱玉蓉搓着围巾，忍不住叹气，“警察什么也没有查出来，那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个死丫头，像锯了嘴的葫芦，怎么都不说…”
“妈，我是你女儿，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事实就是琚国伟以辅导为名把我留在了教室。”
“唉，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
大概是梦境过于真实，琚云舒作为上帝视角，看到了横亘在她心中长达十多年的心结，竟然是这样的起始，一时间恨不能自已张嘴去跟每个人解释，急火攻心，导致梦中心痛难安，直至绞痛清醒。
这也导致琚云舒上班的状态极其糟糕。
“咚咚…”田静伊用笔头敲了敲本子，“云舒？”
“嗯？欸，嗯嗯。”
田静伊拧着眉打量琚云舒，她已经是第三次走神了。
“政治学习笔记的要求我说完了，你记住了吗？”
琚云舒懵懵地摇摇头。
“算了，回头你直接抄我的吧。话说，你今天怎么回事？”
琚云舒抠着手指，闷闷地问“静伊，如果…如果你发现曾经有个人因为一己之私，故意陷害别人，最终导致他人家破人亡，可是真相却一直被掩埋，你会怎么做？”
田静伊直言“还用想吗？肯定是揭露那个人的真面目，还原事实啊。”
“可，若是没有证据呢？”
“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要不违法。”
琚云舒苦笑，不违法这三个字真的让她顿感无力。
林美娜利用的是口诛笔伐，是那个时代传播最快最凶狠的武器…
她随便的设计，毫无底线的做法，为了掩饰自己而假意的表演，最终只把琚国伟推向了深渊。
真的是…凭什么？！
琚云舒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事件中的另一个人，吕沁沁，这个名字从未出现在所有人对事件的描述中，也就是林美娜害怕她们的图谋不轨被人发现，所以吕沁沁的背刺，她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并把所有事都推在了自己爸爸的身上。
【晏久，在忙吗？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她叫吕沁沁，三十岁，女。】
半个小时，顾晏久的电话打过来。
“云舒，我看到信息，怎么，突然要找这个人？”
“一些往事，我想问问她。”
顾晏久听出琚云舒并不想多说，转而问“那除了年龄有没有别的信息，不然目标不容易确定。”
“03届艮南一中的学生。”
“……你爸的学生？你是梦到什么了？”
琚云舒眯着眼，忍下心尖酸涩，“我问清楚后再一起告诉你。”
“好，我找到了告诉你，飞宇正在查。”
这时，听筒另一侧传来声音，“久哥，是这个吗？”
静默了半晌。
琚云舒听到那句“嗯”。
“云舒，如果确定03年在艮南一中读高中，且叫吕沁沁的，那我找到了，就一个，但，她十年前就死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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