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水,往事不堪回首,即使他多么想,也无法抹去那些记忆,他能做的只是把这一切压抑在心底,不去想,因为每一次的回想,都是加深一层的心痛。

  还有父亲写给那女人的信。他永远都无法忘记,母亲偷看那封信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她攥紧那张字条的手指尖,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那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他也知道叔父近来的健康堪忧,真心实意希望他能回去携手一起打理蒋氏,可他实在太讨厌司马玲珑那女人,明里假惺,暗里腹黑。

  公开场合她还总是喜欢装模作样的强调,他蒋文昊才是蒋氏的合法继承人。

  合法?你在开玩笑吗?你算什么?父母亲留下来的股权本来就在我这里,身为蒋氏最大股东的我,这继承人的身份还需要你来一二三,再而四的佐证?

  更恨是她时常对媒体说什么,爱他如亲生儿子。

  我切,你也配!

  不过公是公,私是私。他也佩服她的商业才能,她的干练和果断。他也曾亲眼见她扑心扑命的救蒋氏于水火。叔父这一二十年有她协助,才能把蒋氏引领到今天的高度,这都是有目共睹。

  他其实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没有她也许就真的没有今天的蒋氏。那么,如果掌控蒋氏的大权就是你这女人想要的,那就由你来做吧。

  你还能以什么身份驾驭蒋氏?

  说白了还不是蒋家的媳妇?

  不想,再对拿往事纠缠不休,撕开那看似已经愈合的穿心痛,刀痕箭瘢,鳞鳞伤让全家人叔叔,妹妹,奶奶再难堪多一次,又有什么意思?

  众里醉它,笑眼迷蒙不过都是假象。

  唯我独醒其实也挺好。

  他有能力去创造和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大学毕业这10多年他都算是做到了。现在,让他回香港在她的势力范畴逆来顺受,怎么可能?

  一个屋檐下,对不起,有她没我。

  对他来说,有一样东西比接掌蒋氏更重要,那就是自由自在。他知道这一点他像自己的父亲,总是有着天马行空的冒险精神。

  他喜欢赚钱,那感觉让人很兴奋,不是吗?可那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一直都在幕后运作母亲留下来的慈善基金会,这是纪念母亲最好的方式,他想。

  从大学时代助养儿童,到现在,国内外地震洪水,各类自然灾害,他捐款不断。最近几年,除了慈善基金会,他还一直把个人所得的10-15%,也回馈给了社会。可除了他的财务总监Anne陈烟静,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这个“捐钱”的嗜好。

  他喜欢匿名。

  烟静也有问过他说:“你这么捐钱,也不顺带为自己做任何宣传,意义究竟何在啊?”

  “做生意该宣传的时候当然要宣传,可这私人捐献有什么好宣传的?”他说:“我又不是想因此变得更出名。我也不是艺人,需要拿捐款说事。我不需要我帮助过的人感激涕零。我这么做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乐意。”

  我乐意,这是蒋文昊的人生哲学之一。

  他还说:“赚钱和花钱一样重要,就像你们女人,会把整月的工资拿去买件靓衫,却只是挂在衣柜,很少有时间穿,意义何在?大家只不过爱好不同。”

  大家不过是爱好不同,这是蒋文昊的人生哲学之二。

  依然笑眯眯,抿了口红酒。

  蒋天昊当然并不打算把他的这些秘密和想法都告诉小董记者。可他也不想责怪小董私自增加了采访内容,跳开鱼龙佩的话题,试着翻他们家的陈年旧事。

  她也是工作需要嘛。

  何况,他从来不和女人计较。放下红酒杯,掂量了一下球的位置,一杆过去,落地开花,竟然连着进了3个球。

  他接着收杆,优雅一笑说:“如果我回香港算条大新闻,那么我定好机票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想,今天你的问题我应该回答的差不多了吧?”

  转头对Lucas使了个眼色:“Lucas ,帮我送这位董小姐出去吧。嗯,还有James,不如你,把那个从法国波多尔过来的红酒送给她一瓶,就当是董小姐今天周末加班过来的额外补偿吧。”

  James听了,脸皮顿时跳了跳,他有些迟疑的问道:“Vincent,你说的不会是那箱1986年拉斐吗?”

  “是啊,好像我这里也没有其他的波多尔吧。”

  James附过去对着蒋文昊的耳朵说道:“1982和1986年的拉斐全世界也没有多少存货,你这种送法我可真受不了了。不如送点其它好了。”

  “哈哈,”蒋文昊大笑,“宝剑赠英雄,美酒送知己,董小姐好歹也是你James的朋友,我借朵花给你献佛还不好嘛?”

  James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讪了讪。

  蒋文昊依然一脸笑盈盈,他问:“董小姐,你的中文名字是叫婉珠吗?”

  “哦。”

  “呵呵,只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才女啊。还有劳你多多发挥你的文采,写好我们的采访。”

  女人啊,男人一,会赞你漂亮,二,会赞你可爱,大约只有当这两个都用不了的时候,才会赞你才女吧。

  小董终还是红了红脸。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声答:“其实写新闻报告不需要太好文采。不过我会好好写的,蒋生,那,下次再见吧。”

  “好,你慢走。”

  James取了红酒过来,Lucas就送小董出门啦。

  文昊说:“James,没事的话,陪我玩两局吧。”

  James说:“这会可不行,我正要打电话给Madeira呢,让她过来画廊替班两小时。”

  “哦,怎么,今天不是Mary的班吗?”

  “是啊,可是Mary 昨天给我请过假,说她今天有约会要提早走。我就随口答应了,给她替班2小时,这会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其实也有个约......” James不要意思的挠挠头。

  蒋文昊接过话故意暧昧的说:“你这是佳人有约吗?”

  “Please,你知道我不是去Dating(约会),不过有点私事而已。”James 对Vincent这经常的有意无意的戏弄和玩笑,早都习以为常了。

  “Hey,我说,巴达,自从你和那什么Karen分手到现在,都不见你再交女朋友,你不会.........”蒋文昊有点故作神秘的降低声线说道:“是个Gay(同志,玻璃)吧。”

  “你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吗?”James那清澈的蓝眼睛。

  “Aha......我可从来不怕别人爱上我,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蒋文昊大笑。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Vincent,小心自己说的话。”

  “小心什么啊。”蒋文昊说。

  “小心一语成谶。”

  “Okay......这成语用的,真心不错。”蒋文昊耸了耸肩笑道:“不和你玩笑了,不就是2小时吗?不要叫Madeira赶过来了,这里有我和Lucas可以啦。你还是快走吧,别耽误了你那什么约。”

  “大佬,交给你?我看我还不如打电话给Madeira算了。你不记得上次了?我不过离开个中午饭的时间,你大包大揽的说,有我在呢。结果呢,我回来见你和那个Ada在楼上那个,那个啥,竟然连门都不关......” James不由撇撇嘴,旧事重提。

  “咳咳,什么叫没有关门啊,我只是没有锁门,好嘛。还说,你连个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在里面那个?”

  “Ada那小女子...... Okay,算了,不说了。”蒋文昊笑着说:“上次算我疏忽。可这次又没有女人在这里,你担心什么啊?快这么长戏了,你都要变女人啦。”

  “男人变女人,那是容易的活吗?我又没有练葵花宝典,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James说。

  “呵呵,行了,”文昊忍不住大笑:“快别卖弄了,知道你中文了得啦。走吧你。”

  James这才转身而去。

  蒋文昊心血来潮的做了一个决定,在画廊替James 两个小时。等待他的啊,却是一个桃花劫上劫,这桃花啊桃花,你何故,何故要开的满树和娇,烂漫红?

  茫茫天意它为谁留?深染一点幽红......

  画廊的一切似乎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一如既往世外桃源般的恬淡,安逸的氛围,只那墙上的画作似在不经意中有几丝灵魂迸发。

  文昊从楼上下来,对Mary说:“Hi,Mary,你运气真好啊,虽然James那小子有事跑了,不过我在这里,现在,你可以如你所愿提前下班了,快去赴你的约会吧。”

  有那么一点胖乎乎的Mary,白净的脸上有几粒雀斑,一头亚麻色的短发,脸上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很有喜感的一个白人女孩。

  以前英国老板在的时候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虽然曾经因为画廊被一个中国人买下担心了良久,可这两年和这个年轻又有型的中国老板相处久了,她和Madeira对新老板早已经从惊讶到佩服,到信任。

  现在,对她来说Vincent倒是更像个朋友而不是老板。

  Mary笑着朝着那厢指了指说:“Vincent,还有个客人在这里呢,她来了很久了,一直在看你那副《Charlotte and Lancelot 》(夏洛特和兰斯洛特)。她问我那副画的价格,我告诉她not for sale(非卖品),那是老板的收藏,是非卖品。”

  顺着Mary的手指,蒋文昊望了过去。入目,一个高挑的亚裔女孩子亭亭玉立。

  她正在欣赏着墙上的那副画。如此聚精会神的小模样,怕不是进入了,只有她自己的精神世界了吧?她就像一尊入了定的美人儿塑像,和谐的融入了画廊,长发飘飘垂落如水泻,丝丝滑滑挽在肩一侧。

  还真是鬓云欲度香腮雪,卿本佳人啊。

  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可那灯光朦朦胧胧,如水榭,柔和的营造了无比美丽的侧影,他,尽力想象她的芳容。

  一时魂游了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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