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之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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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铭背着若兮出了万达广场,朝附近的一家诊所的方向疾步而走。

若兮已经不再喊叫了。她的心里清楚,即便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焕铭是不会放她下来的。她何必招惹周围路人们的笑话呢?

在街上,焕铭偏偏往人多的地方走。形形色色的路人们不明就里,都以为这对小情侣是在秀恩爱。有人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发到了抖音里。

若兮不敢抬头,乖巧的趴伏在焕铭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她听着他渐渐加粗的呼吸声,闻着他身上散出的荷尔蒙汗渍味道,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感觉。那舒爽的感觉让她渐渐的忘记了胳膊上划痕火辣辣的痛彻。

前面就是诊所了。

焕铭道:“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若兮睁开眼,朝街角的那家小诊所看了一眼,怨恨道:“我们出名了!有人拍了抖音短视频。我们成网红了。反正你无所谓!吃亏的还不是我!要是让熟人看见,她们肯定会笑话死我的!”

焕铭笑道:“我知道!当年,你可是对外经贸大学的花旦,品学兼优的学霸人物!可那毕竟都过去了!现在,你已经是个社会人!”

若兮恨道:“我即便成了社会人,可也顾及脸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不是天上人间的小姐!”

焕铭接口道:“天上人间的头牌哪里能跟你比?我曾经和朋友们去见识过。当然,我只和头牌花旦喝过酒,没和她发生什么故事!”

阳光很毒,刺在若兮薄嫩的脸皮上,火辣辣的一片酥麻。可是,焕铭的话要比阳光更毒!他刚才的那句毒辣的话刺在她处女的心里,把她心里信仰的操守刺的千疮百孔。

他竟敢拿她和天上人间的当家花旦相比!

这就好比《红楼梦》里破皮破落户的凤姐把孤标傲世的黛玉比作戏子!

若兮羞愤的气喘吁吁。她实在想不出话反击,情急之下,索性在他的脖颈的皮肤上咬了一口。当然,她掌握了力度,让他经受了皮肉之苦,却没有咬破他的皮肤。

他忍住痛,道:“打是亲骂是爱!你咬我一口,准备给我的身上留下海誓山盟的痕迹吗?”

若兮恨道:“何焕铭!我们已经断了!你趁早死心吧!你老实交代,你怎么突然来朝阳万达了呢?我想,你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吧!”

焕铭反问道:“什么意思?”

若兮噼里啪啦的说道:“你还装糊涂!我问你,是不是我姐夫叫你来的?他是不是把我和房东的事情告诉你了?”

焕铭呵呵一笑,道:“你既然都猜到了,何必反问我呢?”

若兮得到了他的回答,心里简直窘迫到了极点。

火辣辣的阳光变本加厉,烤的她头晕目眩。

这会儿,她实在没办法继续假装坚强了,心里一酸,“嘤嘤”的哭了起来。

泪水滴在焕铭的脖颈上。不偏不巧,偏偏滴落在她刚才的咬痕上。那迹咬痕仿佛一朵抽象的红玫瑰。那清泪仿佛是花蕊中的露。

来至街角的那家中医小诊所,焕铭放下若兮,对戴着老花眼镜、正专心看《鬼吹灯》书的老中医道:“大夫,帮忙看看吧。”

老中医抬起眼皮,打量着泪流满面的若兮,叹息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只顾贪恋一时爽,流产堕胎火葬场!我这里不做流产手术!你们到正规医院的妇产科去吧!”说着,便不屑的对若兮摆了摆手。

若兮早已瞪大眼睛,紧咬下唇。她眸光流火,简直能喷出烈焰,把眼前这不明就里的老头子烧成灰烬!

焕铭急忙解释道:“不是!她把胳膊划伤了、脚也崴了!你给她的胳膊消消毒,给她的脚踝推拿几下!”

老中医朝若兮划伤的胳膊瞟了几眼,恍然大悟,笑道:“不好意思呀!你们不知道!来我这里咨询流产手术的女孩子太多了!”说完,朝门口怒了努嘴,低声道:“天上人间夜总会就在前面!”

焕铭笑的前仰后合。若兮干瞪着眼,诧异这老家伙怎么偏偏提到了“天上人间”!

老中医放下书,缓缓的起身,道:“姑娘,你坐在凳子上。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把你背来了!现在这年头,哪还有这样又高又帅又体贴人的小伙子呢!你可真有福气!”说着,便把治疗车推到了若兮的身边。

若兮坐在了白漆凳子上,恨道:“都是他把我害的!”顿了顿,白了焕铭一眼,继续道:“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大爷,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说!”

老中医的手里攥着一把长镊子,夹住了棕色药瓶里的棉团,又在另一只棕色药瓶里蘸了一会儿。他给若兮胳膊上的划痕涂抹着碘伏。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女孩子都这样!和男朋友闹别扭以后,就喜欢说这样的话!”

若兮胳膊上的划痕火辣辣的。她忍住疼,一声不吭。

焕铭急忙拉住了若兮的一只手,用力的攥着。他给了她力量。她觉得胳膊上火辣辣的痛轻了许多。若兮回过眸光,看着胳膊上棕褐色的碘伏液,问道:“不会留疤吧?”

老中医道:“不会!你大可放心!只是表皮擦伤而已。也不用包扎,晾在空气里,让伤口自然愈合。”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焕铭一眼,道:“你们去滑旱冰了?”

焕铭眸光里溜出几分邪,笑道:“没有!万达有打折的品牌衣服。我女朋友抢衣服,不小心滑倒了!”说到这里,故意对若兮责怪道:“干嘛要去抢呢?不就几件衣服吗?我不是说了吗?等我这个月搬完砖,就给你买!你偏偏心急!”

若兮气的直翻白眼。她懒得解释,免得让老中医笑话。

老中医接口道:“小伙子在工地上搬砖?怪不得身体这么结实!”

若兮趁机嘲讽道:“是呀!他在工地上搬砖,靠体力吃饭!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竟然骗我,说他是什么富二代,在朝阳有车有房!我瞎了眼,被这浑蛋给骗了!”

老中医又换了一只新的碘伏棉球,继续在她胳膊上的划痕处擦拭着。他笑道:“你还是喜欢他。否则,你怎么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呢?”

焕铭叹息道:“我这女朋友没考上大学,摆摊卖裤头、袜子,关东煮,烧烤,麻辣小龙虾,凉皮,黄焖鸡米饭……反正什么挣钱就卖什么。她起早贪黑的做小买卖,我朝九晚五的去工地搬砖。我们俩人谁也不嫌弃谁!认识两年了,一直住在地下室里。房子里隔着道布帘子。旁边还住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男的做房产销售,女的在西餐厅当厨子。最近,两口子准备要孩子,每晚都生产噪音……哎!都不容易!”

诊所门上挂着一道灰黑色的塑料帘子。毒辣的阳关肆无忌惮的钻进来,落在水泥地上,白花花的一片,简直都能把水泥地烫化了。

刺眼,刺眼,火辣辣的刺眼,刺的若兮一阵眩晕。

她豁出去了,由着毒舌的何焕铭胡说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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