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看到楚惜的模样之后，满腹的劝说之词被硬生生憋回去。

姐姐哭了……

是自己逼得太紧了吗？

楚棋单手搭在桌子上，低垂着头神情懊恼。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楚惜坐在桌边默默流泪，声音哀婉凄凉。

她抚摸着楚棋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楚棋抬头看向楚惜，发现对方唇边绽放出一抹苍白的微笑。

“阿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以前的我还无所谓，反正自己无欲无求，只是想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而已。

可是，后来有了则儿……当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阿棋，你不懂。”

“有了这个小家伙之后，他就是我的一切，是他激起我活下去的斗志。每天我都会和则儿说话，给他唱歌给他讲故事。我把我这辈子全部的耐心和爱都给了他。就盼望着有朝一日，他能够活蹦乱跳的来到我面前叫我一声母亲。”

楚惜在说到后施则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母亲的光辉和对孩子的期待与骄傲。

紧接着她的表情陡然阴沉下来，目露凶光，就像一头看到自己的幼崽被别的动物欺负的遍体鳞伤而发疯的母狮。

“可是在我产下则儿的当天，就被告知则儿身中剧毒，能不能平安长大还两说，就算活下来也会成为一个痴儿！”

“我恨啊！她们这群无恶不作的疯子，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就是，为什么要对我的则儿下手！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在得知则儿身中剧毒之后，帝君就立时派人送来了一只金蚕，说是能够减缓毒性。但是不能直接放到则儿身上，会被否则会被反噬而亡。

当时我满心都是则儿，帝君送来了救命的金蚕，我自是对他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楚惜接过楚棋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又接着说道，

“就这样我蛰伏起来，一心守护着我的则儿，顺便暗地里为帝君做一些事情。从头到尾我都认为是奈映冰那个贱人做的，因为在我产下则儿的那一天，她也怀孕了。”

“因此我私下里疯狂的打击着奈映冰的铺子，甚至斥巨资将丹药师所需要的灵植垄断。她不就是因为丹药师的身份才这么目中无人的吗？那我就让她嘚瑟不起来！”

楚惜一脸傲然，这是她身为“天下第一富商”的楚家长女的资本，在岚殿比她更富裕的没有几个，就连后捷与她相比，多少都有些逊色。

“可是最近发现的线索，却让我遍体身寒。后捷才是当初让则儿身中剧毒的幕后黑手！那可是他的亲生子，他都下得去手！”

“阿棋你说，我若走了岂不是把则儿一个人扔到这龙潭虎穴之中生死沉浮？我这当母亲的心中如何放心得下！”

楚棋懂了，姐姐说了这么多都是一个意思——她放心不下儿子，不会跟自己走。

“姐，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想长命百岁的活着，在暗中帮则儿扫清一切障碍，还是在天上看着则儿在深宫中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