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竹抱着一大束野花朝这边走来，看见方元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示意。

小和尚脸色有些憔悴，身上还有许多血迹，看上去狼狈至极。

方元和岳凝璇点头，让开道路，也不开口说话。

空竹将野花摆好，围着坟墓摆了一大圈。

摆好之后，空竹站起来，声音低落地说道：“乐乐是为了救我死的。”

方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节哀顺变，”岳凝璇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

“不怪我？”空竹脸色突然变得痛苦起来，说道，“你不明白，就是怪我。如果不是我太妇人之仁，对那些被感染的同学和老师没法下手，乐乐也不会为了救我而死。都怪我太没用了……”

这下，就连岳凝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着自己身边的同学和老师变成这副样子，下不了手才是人之常情。如果能够毫不犹豫地下杀手，那才是没有人性吧。”方元开口说道。

空竹看向方元，又看向岳凝璇，岳凝璇用力点头，表示方元说得对。

“那若是你们落霞分院同学变成这个样子，要杀岳凝璇同学，方元同学，你会犹豫吗？”空竹面无表情地问道。

方元顿时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真是如此，方元绝对不会犹豫。但如果这样回答，岂不是否认了自己之前说的话。

“佛说要爱世人，爱世间一切生灵。却不告诉我，当他人向我身边人举起屠刀时，我该如何做……”空竹脸上似笑非笑，喃喃自语。

“空竹，你再这样钻牛角尖，很危险！”方元喝道，“你会走火入魔的。”

“入魔？”空竹发怔，惨笑道，“或许佛都不知道的问题，魔能告诉我答案呢。”

方元头皮发麻，看着空竹那双鲜红的眼睛，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小和尚如此陌生，和当初那个天真懵懂却纯真质朴的空竹简直判若两人。

岳凝璇也是眉头紧皱，感觉空竹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她正要开口，远处海岸边却是传来一阵撼天动地的剧烈震动。

方元和岳凝璇对视一眼，方元开口道：“过去看看。”

岳凝璇点头，两人只能暂时抛下空竹，朝那边快速奔去。

空竹一脸茫然，低头思索，过了一会儿才抬头，也大步朝方元那边追去。

前方道路戛然而止，出现一处悬崖，高度至少也有一百米。下方浪花不时拍打在悬崖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在月光下白得亮眼。

在悬崖对面，也是一处悬崖，两处相隔不过数十米。两座悬崖中间形成了一道峡谷，海水涌进来，拍打在两边崖壁上。

在悬崖下方的海面上，站着一道身影，任凭海水如何翻腾，那人也是纹丝不动。

系统提示音响起，让方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那是谁？”岳凝璇小声问道，那人面生得很，岳凝璇从未见过。

“是兵主，我们撤，回去喊人过来群殴他。”方元小声说道。

岳凝璇点头，却看见方元一脸惊恐地看向她背后。

岳凝璇转身，就看见空竹纵身跳了下去。

“兵主，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