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错了，人世间的情爱大多是一场错误的执念，梦醒后，她哭着赶他走，却依旧想被爱。】

小人儿于是听话地走开了，老妇看到小人儿瘦弱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活计，翻出自己多年前的陪嫁，一一摆在显眼的地方。

接着又去给自己找了套衣服换上，将头发梳成年轻时的模样，又替自家老头子细细将衣服缝好，这才从箱子底找出白绫……

小人儿再次来到房间时，老妇已经气绝，小人儿大哭了一场，傍晚时分才和沈阔将两人埋在一起。

“陈妈妈，陈爷爷好走，愿来生你们还在一起。”小人儿跪在高高的土堆前烧着纸钱，那些纸钱还是段长安送过来的。

“小七，走吧。”沈阔见纸钱烧得差不多了，便将小人儿扶起，小人儿跪了太久，腿脚有些发麻，沈阔见了便弯腰将她背起。

“哥哥……”沈阔的背很快湿了一片，小人儿哭着一遍遍唤他。

“小七莫怕，哥哥在，哥哥护着小七。”沈阔亦一遍遍安抚小人儿，待将小人儿背回住处，小人儿已经在沈阔背上睡着了，沈阔唤来段长安帮忙，将小人儿放下，轻轻将她抱回了房间。

沈阔替小人儿盖好被子后便出了房间，此时段长安正等在门外，见到沈阔出来，走上去朝他拱手，问道：“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你替我将小七送到安全的地方，答应我，一辈子照顾好她。”沈阔的声音带了些恳求。

“先生呢？”段长安又问道。

“誓与南京城共存亡。”沈阔说这话时言辞带着铿锵。

段长安既看清沈阔的不舍，也看清沈阔的坚决，也就没有再劝他，只说：“我定会将小七照料好。”

沈阔看了眼段长安，不再说话，知道小人儿这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便去找了些食材做起饭来。

待饭好了，沈阔才将小人儿唤醒，“小七，起来吃些东西。”

小人儿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眼里带着迷离，“哥哥，我方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陈妈妈他们……”小人儿没再说下去，两行清泪自眼里滑落，“小七，你听哥哥说，这是真的，不是梦。”沈阔虽不愿让小人儿再次面对苦痛，但怕她一直自欺欺人，便只好说出实情。

“哥……哥哥……”小人儿颤着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末了，竟抬手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小七！”沈阔重重唤了一声，将小人儿的手攥在手中，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现实，从前你还小，我不愿告诉你有些事情，可是如今我不得不说，人世间很多事情从来不由得人作主，我们能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替死去的人活下去。”沈阔一连说了许多，直到小人儿的情绪渐渐稳定下去，才将她拥入怀中。

“小七莫哭，你一哭，老天爷也跟着落泪了。”沈阔看着窗外道。

小人儿这才抬起头，正看见一弯水帘自屋檐垂落。

“哥哥……小七只有哥哥了，哥哥莫要离开小七……”小人儿大悲起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沈阔伸手替小人儿拂去眼泪，柔声安慰道：“好，哥哥答应小七，哥哥不会离开小七的。”

雨声渐渐小了下去，小人儿也止住了哭声，沈阔这才放开小人儿，不时便端回一碗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