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白色邹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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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淼分开后,秦向焱给丁琪儿打了电话。他向她打听了那名跳楼女孩现在何处,丁琪儿说就在医院附近的殡仪馆里。接着又反问他想做什么?秦向焱说不做什么,随便问问。

在去往殡仪馆路上时,秦向焱特意在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邹菊,他戴了墨镜,而且还把帽檐压得很低,自问是没有人发现自己的。

他把白色邹菊放在副驾驶位置上,伴随着车上安静的旋律,在日落大地时向那个方向奔驰而去。

当明星之后他就很少自己一个人出门了。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一个人出门,到小区楼下,或者往上下楼邻居家里窜。大人们常说他是个不安分的小孩,长大肯定是要惹事的。只有母亲会护着他,说他只是比较活泼,长大了会好的。

长到多少岁算大呢?

秦向焱也不清楚。他的童年记忆停留在了十岁那年冬天。那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天空中飘着白色的雪花。母亲整日整日地抱着他,躲在不大的房子里。

“以后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现在只要一想起母亲,他唯一能清楚记得的就只有这句话了。那时候他会问她父亲去了哪里,母亲摸着他的头说去了远方,遥远的远方。他又问怎样才能找到父亲?

坐火车吧,飞机也行,只要你不怕高。

母亲说。从那以后秦向焱对火车和飞机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他总觉得无论相隔多远,都有办法重聚。

母亲被发现时是在小区的花圃旁,是清晨起来扫街的阿姨发现她的。从那以后,秦向焱就成了既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的野孩子了。他后来问过福利院的院长,说是不是只要坐火车就能找到母亲了?院长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是一个十岁的男孩了。从那以后,秦向焱有了一个讨厌的对象——高处。

他喜欢地面踏实安全的感觉,所以就连现在的住所也是安排在了一楼。如果没有高处,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的故事了。

……

车子开到殡仪馆时正是黄昏最美的时候。秦向焱抱着邹菊下车,金色的残阳把白色染成了红色,那么鲜艳,那么孤傲。

门口是没有什么人的,这世上哪里都可能热闹,唯独这个地方是永远冷清的。那些整日喊着要抓第一手资讯的记者也不甘于来到这个地方,秦向焱忽而觉得很讽刺,他居然在这个地方得到了自由。

……

他脱下墨镜,一步一步朝里面走进去。大堂的保安先发现了他,那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伯,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大衣,两鬓斑白,脸上的表情让人想到了冬天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

他似乎并不认识秦向焱,带着木然的略显严肃的语气问他找谁。秦向焱被问住了,他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啊。他顿了顿,说这里有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刚送过来的。没想到那名保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道:“你是她什么人?”

秦向焱正要解释,只见一旁拐角处走出一对夫妇,女的已经站不住脚了,需要丈夫搀扶才能继续走动。

秦向焱慢慢走上前,正好走入他们的视线当中。那对可怜的老夫妇停了下来,定定地望着他。

时隔一日,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了愤怒,有的,只是岁月的重量和被生命打碎的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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