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太累了，倒在床上早早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淼醒来时，秦向焱仍在沉睡着。她很少见到他睡得如此深沉，于是忍不住侧着头，静静看着他闭眼的模样。

有些人长得好看，怎样都会很好看的。

生气的秦向焱有一种坏坏的帅，忧郁的秦向焱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帅，而睡着时候的他好像才是真实的他。

干净，温暖，像一个孩子一样。

顾淼不忍吵醒他，蹑手蹑脚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自己凌乱的模样——还好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那惊心的一幕，她就有一种想要冲进剧组把那个副导演翻打一顿的冲动。

可是不行。

她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之所以敢明目张胆欺负她，是断定了她不敢把事情闹大。

对秦向焱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女朋友被人欺负更丢脸的事情了。

忘了吧！总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顾淼打开水龙头，用双手舀了冰凉的水扑洒在脸上。等她收拾好出来时，秦向焱已经坐在床上了。

“我把你吵醒了？”

她有些抱歉，没有什么比让他睡着更难的事情了。

“几点了？”

“不清楚。应该还早吧。到时间小黑会来叫我们的。”

秦向焱靠在枕头上，侧头望着被风拂动的窗帘，有那么一瞬间没再说话。顾淼冲了两杯咖啡，打开电脑，看到邮箱弹出一封未读邮件。

是肖楠发来的。

他现在人在巴黎，和朱迪一起。邮件里说了分栏开设的消息，还附带了办公场所和巴黎街道的照片。

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这是邮件结尾的一句话。自上次咖啡店的分别后，两人再没联系过。肖楠好像一阵风，在顾淼平静的世界里搅起一片尘埃，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看什么？”秦向焱终于把注意力放在顾淼身上了。

“看邮件，一个朋友发来的。”

顾淼合起电脑，将咖啡递给秦向焱，问：“对了，你昨晚和我说的那段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两年的……到底怎么啦？”

“没事。喝多了。”

秦向焱喝着咖啡，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顾淼起身将窗户拉紧，帘子不动了，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听小黑说你替熙雅喝了不少酒。”

“她是个好女孩，不想她被那些人玷污。怎么，你吃醋啦？”

秦向焱放下咖啡，仔细瞧着顾淼脸上的表情。她最近好像少了些锐气，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发火了。

“如果是尹芙蕖，我肯定生气，但是熙雅……”顾淼只要一想到熙雅那张纯洁美好的笑容便不忍苛责，“她确实是个好女孩，进娱乐圈可惜了。”

“也是身不由己吧。听说她当年一个人在H市漂泊，过得很惨。一个女孩子在异乡，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要她怎么生存？”

在提到熙雅时，秦向焱的情绪明显牵动起来。也许这就是感同身受吧，他也曾经经历过那样的日子。对于过往，秦向焱只字不提，即使是对顾淼。

在他们认识以前的经历，顾淼其实了解得不多。就像，她现在已经知道他从小一个人长大的事实，而他并不清楚她已经知道了。

……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顾淼猜测是小黑，便和着睡衣去开门了，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熙雅。

是妆容精致的熙雅。

“打扰你们休息了吗？真是抱歉啊，你们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呢。”

熙雅双手托着一个方形盒子，顾淼猜测里面装着早餐。

“昨天忘记充电了，早起来了，进来吧外面冷。”

虽然只开了一道缝隙，顾淼仍能感觉到冷风在呜呜地灌进来。她让到一旁，熙雅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沿上的秦向焱，颇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真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给你们送个早餐。”

“对我们不用那么客气，快坐吧。”

顾淼接过熙雅手上的盒子，将它放在小方桌上，打开，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和三杯豆浆摆在里边。

“我一个人吃孤单，想着不如一起吃热闹些。”

“你自己出去买的吗？这种事可以让小黑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