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的脸本来肉多，小孩的力气也没有多大，过了一天基本看不出来了，林榆的就有点尴尬了，尽管用冰敷了还是过了两天红肿才消退。

这两天多得有陈曦那一堆买了不敢用的粉啊膏啊，林榆每天提前到陈曦家，被她倒腾一番，效果确实不错，虽然肿没消去多少，至少红印是被遮瑕膏遮掩了看不见一点。不然还不知道这几天会有什么样的话传出来呢。

陈曦忍不住模拟一些爱说闲话的人口中的八卦：“哎呀，看到了吗？都说了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看看吧，她那脸上的，该不就是一言不合吵起来，被一巴掌，然后分道扬镳了吧……好几天都没见着那位了呢……就是就是，我们学校优秀青年多着呢，机关单位的也不错啊，非得浪漫一回，出事了吧……人家没把手术刀亮出来那是忘了带……就是这样说法吗？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小姑娘可见着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了……”

尖酸刻薄的语气配上挤眉弄眼的表情，张晓晓忍不住哈哈大笑，林榆闭上眼睛任由她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张晓晓一脸愧疚地看着林榆的脸，后怕地说：“我该感谢虞医生去学习了，不然我怎么跟他交代啊？一张如花似玉的小圆脸就因为我瞬间变成了山东馒头，恐怕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好几天都没有和虞霖联系了。想起这事她就心塞，第一天晚上她躺在沙发上用冰块敷脸颊时，打过电话去，是一个女人接的，说虞霖在忙，有什么事她可以转告。第二天早上他回了信息，说他昨晚手术台下来太早了。第二天晚自习下课后打过去，还是同一个女的，说着相同的话。过了三个小时他回了信息，说刚下手术台。第三天晚上再打过去一听还是那人，她就直接挂了。

这几天，她面上依旧恬然，依旧平静，但只有她知道她的内心还是动荡，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人的欲望是无法控制的，有了一，你就不会像回到零，有了二你就觉得一远远不够了，她就这样从零开始，有了一，有了二，有了后面很多，多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多少，她只知道，她回不去了。

端午节那天，张晓晓一家都没有回去，而是在学校。她妈妈一大早送来了粽叶、糯米、碱粉和棕树叶撕开的藤。

面对三个女人三双好奇、疑惑又崇拜的目光，一遍遍地叙述粽子是怎么弄出来的。

“你们真是真是，够了啊，说了我煮好了你们过来吃或者送过来给你们，怎么就不行了呢？”

“我现在还不动手，等你老了想吃都没人会做给你吃了。”

张老太太手指一搓她脑门：“哟，我还真没指望吃你包的粽子，能给我口水喝就了不起了。”

“你不吃，我还是要吃的呀。您老还是再教教吧。”

张老太太一脸痛心疾首：“张晓晓，你妈我教了你多少年？怎么就一窍不通啊？你是怎么当上老师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你同学就是那死耗子。”张晓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顶嘴，她当初读师范的班主任正是她妈妈的同学，师范毕业后直接就分配到二中教初一的英语，是林榆的英语老师。

自从前年从一小退休后，张老太太就没被人这样气过，一个孙子和一个外孙女都是乖巧懂事的。

后来，老太太看她们实在是不像样，只好留下，一个一个步骤解说加示范，总算把粽子包好下锅炖煮，她才安心地回了家。

粽子馅料是她们自己准备的，张晓晓准备的是红豆花生，陈曦黑胡椒酱肉，林榆的是冬菇鸡肉。张晓晓和陈曦异口同声地嘲笑：“你是包粽子还是包糯米鸡啊？”

起锅装盘，陈可欣不停地点头，张晓晓蹭过去求表扬，得了一句：“今年端午节，粽子最佳创意奖颁给张女士、陈女士和林女士。”

安姐一个个数着：“长方形，椭圆形，三角形，圆形，这个是什么形状，爸爸？”

“半圆半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