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每到六月，气温陡然升了不少，白日里最高时是中午，能有二十五六度，穿个短袖也不觉冷，到了晚上一过十点就慢慢地凉了，半夜里竟只是十四五度，不盖个被子准得着凉。

虞霖夜班回来已经十二点半了，只见穿着睡衣的林榆抱着被子半趴在床上，睡姿肆意，深夜的凉意让她裸露在睡衣外的手和脚一片冰凉。

最近几个月，每次夜班后他洗完澡都发现把她吵醒了，最近倒是睡得安稳，他上床躺下动静这么大都没有反应。

也许是她已经习惯了他每周都有两次次半夜和清晨回来，也许是喝了近半年的中药终于起了作用，最近一个月多她的睡眠时间和质量都改善了不少，黑眼圈几乎不再可见，就连苍白的脸色都变得稍稍红润了点。

他在她的背后躺下，侧身抱着她，不一会儿，她就自动自觉翻个身朝温暖的怀里拱去，然后就像螃蟹一样，手脚并用把某人收入钳中。

虞霖轻轻搓了搓她冰凉的脸颊，伸手捞过被她抛弃一旁的薄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呼出一口气，闭上了被白炽灯照了十几个小时的眼睛，不到三分钟，呼吸开始平稳悠长。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闹钟铃铃铃响起，林榆睡眼惺忪，起床洗漱几乎都是半眯着眼，不经意总能听到她撞上衣柜门框或是椅子的砰砰声音。

虞霖是想笑又不忍心，知道她上早课有她师祖给她带早餐，上完课又得去食堂再吃点，他也只能帮她收拾好上课的资料，顺便在她口袋里放上一颗巧克力。他看了看门外的天色，从置物架拿了一把伞放进她的资料袋里，看着她还是一脸迷糊茫然的样子换好鞋子出了门。

虞霖这边刚送了林榆出门，回到房间，就接到了张向东的电话，他这么冷不丁的一个电话，虞霖以为出了大事。

“老弟，睡觉还是上班？”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莫非还真出事了？

“不管是睡觉还是上班都改变不了打扰的事实。”

“弟妹今天是早课吧，没打扰她就好。”

虞霖忍不住冷笑两声，反问他：“什么意思？是算好了时间，连这个你都打听好了？”

“没，别急，我没打弟妹主意，真的，没那个胆量，也没那兴趣……”

“嗯，知道你打她闺蜜的主意。”虞霖一语中的，让那边的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你和弟妹还真是夫妻同心，心有灵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虞霖自动忽略他多此一举的废话，细细思索一番，才意识到事情不一般，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他脑海，没忍住直接说出了口：“你不会是那天把人家怎么了吧？酒后乱了？”

“……”张向东久久没有回答，更是让虞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突然感觉这个回笼觉是没希望了。

“你是想确定还是要负责？”虞霖一想到该怎么跟媳妇儿提这事儿就头大。

“我，我……”犹豫了好一会儿，张向东才说道，“要负责的，但是，但是人家好像没事儿，无比地恳请弟妹牺牲一下形象探探口风。”

“你这缺德啊，人家小姑娘的刚失恋呢，又被你这趁人之危的渣糟蹋了，你让我家榆啊怎么开口，没合着你表姐把你给片了扔火锅里头就算对你义气。”

“所以我没敢跟她说，我知道你对我义气。”电话那头的张向东似乎因为说开了，情绪也高了一些，“当初老哥给了你不少助攻，现在老哥我能否进球就看老弟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