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这个恋爱有点长 苏木 3103 字 202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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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一片光亮中,他看到玩伴身后那个大叔扬起笑容,和蔼可亲的冲他打招呼。

“大叔没有不干净,他还对我微笑呢。”陈南木开口反驳道。

小孩子的口无遮拦往往是大人意料不到的,在陈父懊悔的时候,所有人默契的看向那个小男孩儿身后,是一个举着火把的妇女,根本没有什么微笑的大叔。

“果然是个妖孽,难怪小小年纪就克死了自己娘亲。”

“难怪村里经常有怪事发生,原来都是因为你这个怪物!”

“藏着这么一个灾星,是不是想克死我们所有人啊?看来这父子俩没有一个好东西,今天全部抓起来。”

陈南木听着不堪入耳的话语,看着眼前一个个在火光的照映下愈发狰狞的面容,根本不敢想象这是平日里对他友善的人们。

望着咄咄逼人的邻里乡亲们,陈父挡在儿子前面,仅仅是因为小孩儿的童言无忌,这群成年人就要抛去平日的情份化身刽子手。

陈父转过身子紧紧盯着陈南木,坚定地开口:“记住爹说的话,现在转身就跑,跑的越快越好,朝着爹经常带你去的那条小溪的方向跑,跳进去朝着下游的方向游,不要回头。”

陈南木看不懂父亲那双眼眸里包含的情绪,他只感觉到肩膀被父亲捏的生疼,渗到骨头里的那种疼。

“爹那你呢?”

“……爹会去找你的,爹一定会去找你的。”

陈父看着眼前的儿子,妻子临终的夙愿就是希望他们的儿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守护儿子!

陈南木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烧死他们!”

“烧死害人精!”

陈父疼惜的摸了摸儿子的头,他多想再抱一抱儿子,然后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千言万语最后只是脱口而出一句:“跑!”

陈南木不敢回头,他眼中的最后一幅景象还停留在火光之中父亲被拽住衣领。

夜晚的风很凉很凉,比最后一次他牵娘亲的手还要凉。

他不敢回头,身后的脚步声在耳边放大,仿佛是恐怖至极的怪物穷追不舍。

陈南木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双眼失去了聚焦,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他找不到路在哪里,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往小溪的方向跑,父亲会在那里等着他,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抱住他。

脚下一空失去重心,迎接他的不是冰凉的溪水,而是晕眩和疼痛,一圈一圈的朝下翻滚,石头和树枝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刮过。

大脑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却是,耳边的脚步声终于没有了。

陈南木再次醒来,看到的不是父亲的身影,而是沈川,这个收他为徒成为他师父的人。

“你的体质吸引鬼,你的眼睛能看见鬼。”

沈川淡淡开口,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陈南木呆呆地望着沈川,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经历过逃亡,年少的心里还怀有不安和恐惧。

“倒也方便省事,我便收你为徒,以后你就跟着我。”

陈南木没有等到父亲,反而是多了一个师父。

可能真是像是村民说得那样,他是一个怪物。因为他的出生,亲娘难产死去。因为他的眼睛,父亲生死不明。因为他的体质,被驱魔师当做便利收为己用。

大概他真的不配得到幸福吧。

沈川离开是毫无预兆的,他一觉醒来沈川就已经不在了。

他大概还幻想着师父只是出去办事,毕竟前一天,沈川还在教授他符纸的其他用法。

但是一天天过去了,沈川依旧没有回来,已经有独立思想的陈南木渐渐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再一次变成了一个人。

如果说人生只是一个玩笑的话,他的玩笑,未免过于认真了些,着实伤人。

收拾好包袱,最后看了一眼他和沈川停留多日的草屋,他想,他也该上路了。

后来……陈南木没有找到父亲,也没有找到师父,但是他遇到了安痴海。

再后来……安痴海和沈川一样不见了,陈南木又变成了一个人。

陈南木坐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地上的符纸,突然抓起符纸和包裹起身撒腿就跑。

他不相信,上天不会对他这么不公平,他这一次一定要找到安痴海。

黎昕越想越不对劲儿,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这空无一人……除了他的大街上,凭空多出来一个黑衣人。

警惕的看向周围,莫非是哪里出了bug?

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不安的摸向自己的腰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摸到自己的钱袋,腰间空荡荡的,空荡荡的就像吹进脑袋里的风,哇凉哇凉的。

“我靠!老子的钱袋呢!这个杀千刀的!”

黎昕眯起眼睛,回想着那个夜晚,简直恨的牙痒痒。

“然后呢?”对面的乞丐眨巴着眼睛问他。

然后?然后他原路返回再也找不到那个黑衣人!

然后他就身无分文沦落街头!

然后他为了活命不得不加入丐帮!

然后他就端着一个小碗碗开始沿街乞讨!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找个活儿挣钱,干活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干活的!

“哦。”对面的人眼里的八卦之魂慢慢熄灭,对待黎昕这个毫无看点的通俗故事彻底失去了兴趣。

黎昕坐在墙角很是火大,最好别让他碰见那个偷他钱袋的人,不然他一定要报这个多日挨饿之仇。

“喂新来的,城西那边好像有难民成群出现,过去看看!”

不远处一个人冲着黎昕喊道。

黎昕微笑脸,“不去!”

就算养头牛指望着出奶起码也要给足够的草吃吧,他呢!

连头牛都不如。

“立功者可奖励烧鹅一只。”

话音一落,黎昕已经站在了那人面前。

“如此危险又艰辛的工作,怎么能让我的同胞去受累,烧鹅不烧鹅的不重要,主要是我喜欢工作,我去吧!”

黎昕露出死亡微笑,世风日下沦落街头,现如今他为了一只烧鹅就出卖自己的灵魂……呸!劳动力!

但是想想那鲜嫩多汁的烧鹅腿,劳动力算个什么。

黎昕立刻觉得肩上的任务沉重了起来,朝着身后的同伴点了点头,一脸任重而道远的表情。

“同志们,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踏上了为民除害的道路。

但是黎昕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遇到安痴海,还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对方,仿佛一眼万年。

但是被黎昕一嗓子喝止的难民们就不干了,一个乞丐也不比他们身份尊贵多少,还敢这么嚣张。

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朝着黎昕冲了过去。

虽然说黎昕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但是他现在既没有盔甲也没有武器,手里的破碗唯一的作用就是摔碎后用碎片了结自己。

“我们有缘再见。”黎昕大吼一声转身撒腿就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大不了烧鹅不要了。

安痴海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咬牙切齿道:“有缘你大爷啊!黎昕你给我站住!”

后来成为的京都的饭后闲谈,据那天亲眼所见的人回忆,京都从南街到北街,一个乞丐紧紧抱着自己的破碗一路狂奔,身后追着一群难民,而他们身后,是一个蒙着面迎着风追赶的姑娘。

那场面,别提有多壮观了,

各种版本的故事在人们口中传开,而故事的主人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

比如安痴海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拼命的跑过步了,除了模糊的记忆里,自己作为现代人参加的体育考试。

喉咙里已经干涩的发疼,一股铁锈味儿布满口腔,眼睛被涌上来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步伐也渐渐地慢了下来。

她着实佩服黎昕,是真的能跑。

扶着大腿喘着粗气,艰难的看着难民们的身影离她远去,她突然有点不甘心,虽然说她不嫁给黎昕,但是好不容易碰到的人就这样的再次错过。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能碰到熟悉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安痴海站了半晌,看了前方一眼,决定转身回去。

转身的那一刻,随意瞥了一眼身边的拐角,就这一眼让安痴海停下脚步,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她没有看错,她应该是看到了边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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