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懿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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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守门的奴才见敏珈行色匆匆地走过来,忙打千行礼道:“珍贵人吉祥!”

敏珈定了定神道:“我知道你们是奉了和妃的命令看守膺天庆的,眼下我也不愿与你们多费唇舌,这里有一百两银票,只要你们放我离开钟粹宫,我便它赏给你们!”

那两个奴才看着银票似乎很是动心,但是其中一个老太监立马又神色惶惶的说道:“珍小主,即便奴才收了您的银票,我们也无福消受啊!咱俩可都是正殿的直役奴才,和妃娘娘要是知道我们胳膊肘往外拐,一定会把我们活活打死的!”

敏珈冷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银票道:“多罗贝勒眼下受了皇上的厌恶,和妃连唯一的依靠都没了,你们觉得她这秋后的蚂蚱还能蹦哒几日?再说了,即便被怪罪,最多也就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这银票吗,你只能在梦里揣进自己的袖兜了。”

那两个人相视一下,还略有些犹豫。敏珈急道:“我此番便是去寿康宫找太后主持公道,你们也知道我素来与她亲厚,我答应你们待风波过后,尽量保尔等无虞!”

那老太监道:“珍小主既是这般说了,那我们便也就厚着脸皮收了您银票了,还请小主归返之时,护得我们免受皮肉之苦。”

敏珈立马把银票塞到他手里:“我们离开以后,你俩继续在这里守着,若有人问起,便说无人出入就是了。”说罢,便快步像寿康宫方向跑去。

寿康宫位于内廷的最西面,较钟粹宫距离甚远,敏珈因为低烧刚退,跑的直觉的头晕脑胀,全身都使不上来力气,可是一想起阿木尔此刻的情境,又满心地焦灼,两脚片刻不敢驻留。

枚香跟在后面喊道:“小主您慢点!当心自己身体呀!。”

约是跑到月华门时,敏珈因为天黑露重,不慎被脚下的门槛绊倒,脚踝崴的生疼,枚香赶忙上前搀她起来,给她披上了蓝马褂:“小主可有摔痛?打不打紧?咱们就快要到了,您不如就扶着奴婢的手走上这么一小段吧。”

敏珈撑着身边圆柱,忍痛道:“咱们早一刻到了寿康宫求得太后出面,阿木尔就能少在那盐水缸里泡一会儿!枚香,你若是跑不动了,就先在这里歇着吧。”

枚香连连摇头道:“小主都不嫌累,奴婢就更不在乎了。”说罢,主仆俩便互相搀扶着赶完了余下的脚程。

凑巧皇太后今晚没有什么睡意,正在东暖阁中礼佛,口里低低地吟诵着《妙法莲华经》。梵暋悄声走了进来请示道:“太后,珍贵人正在殿外侯着,说有要事和您通禀,奴婢瞧她连袷袍都没来得及穿,仅是在衬衣外头披了件蓝马褂,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站都站不稳当!估计是真的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您是否要传她进殿一见?”

太后搁下手中经书道:“佛塑金身听不得后宫的污秽俗事,还是哀家亲自去正殿里见她吧。”

敏珈透过墙上的步步锦窗格望到太后款步走来,忙起身迎上跪下道:“太后娘娘,臣妾惊扰了您斋后清修,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是静贵人现在有难,不得不请您帮持一把。”

太后慈蔼地问道:“哀家看你这副模样也是着急得很,不欲再仔细问个缘故,你长话短说吧。”

敏珈连忙道:“和妃动用私刑,此刻正让手下的奴才摁住静贵人的头身浸于盐缸里泡着,还请太后娘娘出面阻止!”

太后轻咳了两声,看着敏珈说道:“后宫之事乃是皇后的职责,哀家身为前朝旧妇,出面干涉讨不到半点益处,所以静贵人哀家是不会搭救的。不过你今晚来我这里,倒是可以请一道喜旨回了钟粹宫。”

敏珈见太后拒绝对阿木尔施以援手,两眼急得盈有泪花:“太后,此时皇上宿在承乾宫里,皇后娘娘又避事不出。眼下只有您可以助静贵人脱离长夜折磨,还请太后发发善心呐!”

太后也不作答,直接面顾梵暋道:“拟哀家册文,珍贵人赫舍里氏,谦和表度,茂典宜膺,哀家感念其孝敬服侍之举,特册封尔为珍嫔,以示宠眷之隆,垂怜之心。”

敏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晋封,听得是一头雾水:“太后,您这是……”

太后对她温和的笑了笑,看着她那惊诧的杏花泪眼道:“梵暋,速速备下软撵送珍嫔回膺天庆。传旨之时,需得钟粹宫所有的主子奴才齐齐到场。珍嫔病体孱弱,回宫后得请太医前去问诊,静贵人亦遣去为她侍疾。”

梵暋道:“奴婢遵旨”。之后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敏珈轻声的笑道:“珍嫔娘娘还没看出太后是在帮你们吗?赶紧给她老人家谢恩呀。”

敏珈此时也领悟出太后安排的用意,忙道:“臣妾替静贵人谢太后娘娘慈恩,它日待我等身体康原,定当登至寿康宫跪谢。”

太后道:“谢恩就免了吧,今晚的事情就权当没有发生过,和妃毕竟是钟粹宫的主位,你们要是与她彻底撕破了脸,将来的日子一定会更加难过。”

此刻阿木尔已经在那盐水卷缸中泡了近一个时辰,头脑开始出现轻微的缺氧,鼻息也变得又促又急。她身体的水分因为饱和而大量散逝,原本那抹胭脂红色的樱口已经变得没有血色,羊脂般的肌肤和唇角也被碱水弄的干皱拧巴。

正在她闭上那疲惫的眼眸,濒临绝望的时候,领事太监凛海匆忙的冲进了后院,着急忙慌的说道:“娘娘,太后身边的梵姑姑下达懿旨来了,奴才已经把她请到正殿里侯着了。”

和妃心里一惊,仓惶道:“都已经是辰时了,太后能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赶在这个当口安排?芷兰,速速扶本宫过去!”

凛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娘娘,且慢,梵姑姑说要钟粹宫里所有的主子奴才一同去迎旨,缺一不可,所以这静贵人?”

和妃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赶紧把她给拖出来,擦干身上的水后换套衣服送到正殿!你折回去告知梵暋,就说本宫正在更衣,待会出来接旨。”

绥万邦的下人等和妃离开后,忙七手八脚地把阿木尔从太平缸里捞了出来,内房丫鬟蓉烟心疼的说道:“小主,你怎么样了?咱们得救了,您撑着点啊,奴婢这就带您去更换身干净的衣裳。”

阿木尔觉得四肢无力,身子宛如一摊失了水的瘪海绵,跌跌撞撞的行了几步后就觉得头晕目眩,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有百十来个人影在翩翩晃荡,她忍着咽喉的干痛,无力的说道:“水,水…我要喝水……”

蓉烟端起之前和妃搁在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小心翼翼的给阿木尔缓缓地喂了下去,阿木尔喝完后,舔拭下自己惨白的下唇,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

蓉烟冲着一旁的福子说道:“福子,你把小主给驮回去,仔细千万别磕到摔着了!”

就这样,几个人簇拥着阿木尔刚走至转角廊便看到枚香快步地迎了上来:“蓉姑姑,你们把静小主送到膺天庆去,不必再到正殿里领旨了,那只是珍贵人和太后安排的救人之计,御医已经去请了,很快便会过来。”

蓉烟泣声道:“我说这个时辰,怎么会有懿旨下达钟粹宫,原是珍主子出手相助,小主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我就不多言谢了,福子,咱们走!”

约是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和妃携芷兰往前殿走去,刚到前出廊时就看到殿中站着梵暋和敏珈,正殿和膺天庆的一众下人已在那里跪下侯旨了。

和妃低声道:“怎么没瞅到绥万邦的人?”

芷兰道:“那静贵人身子娇弱,估摸着正瘫在床榻上不能动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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