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继嫡嗣 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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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羞怯地给绵忻行礼道:“见过瑞亲王……”

绵忻说笑着打断道:“都是楸柏佳朋了,还需要向我拘礼吗,快些坐下。”

阿木尔微笑着徐徐落座后说道:“不知王爷引我前来所为何事?

绵忻道:“本王得知了一件贵人母家的要闻,特地请你过来说个清楚。”

阿木尔有些担心,她的眉头微微一蹙:“我母家的事?王爷快快请讲!”

绵忻道:“前日,我得知皇上要整治吏治,已经命都察院对京中所有的官员进行明察暗访,令尊花良阿也亦在查办的名列中。”

阿木尔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愁云般的阴翳:“我额祈葛不过是个五品小吏,自上任以来也算是安分守己,为何朝廷要查办他?难不成是因为……”

绵忻道:“没错,就是因为买官,自嘉庆爷以来,我朝出现了许多白吃皇粮的贪官污吏,买官卖爵之风横行大清,为此皇上痛恨不已!所以便下达密令,要这种现象连根拔起,予以严惩!”

阿木尔听罢,很是惆怅:“不知王爷能否为家父向处理此事的大人说上几句好话,只要能免除牢狱之灾,就是把财产都捐给穷苦百姓也都在所不惜!”

绵忻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我能帮衬,早就着手去办了,只是眼下我府邸外有粘杆处的余党暗中窥视,我若与朝中的官员联络,不仅帮不了令尊,反而会害了你们啊!”

阿木尔道:“对了,我进宫乃是由科尔沁郡王引荐的,他是咱们的部族首领,出了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绵忻道:“眼下风声正紧,郡王府手里也不见得有多干净,何况眼下这多布济与我三皇姐对于庶子袭爵一事争持不下,这般焦头烂额之际,更是无暇理会令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阿木尔抚着耳珰上垂落的两颗黛青色珍珠,沉吟片刻道:“方才王爷是说庄敬长公主与郡王在袭爵之事上有所纷争?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绵忻道:“科尔沁郡王有一个丫鬟所出的庶子,三皇姐曾一力阻止将那庶子的名字写入宗书,可眼下这多布济的态度变得十分强硬,铁了心的要把这个孩子立为下一任的郡王。皇姐迫于形势,只得退而求其次,让我通禀皇额娘和皇上,请求在多布济病逝之后,可以返宫居住,避开宿敌的锋芒。”

阿木尔听后,淡淡的笑了笑,原先苦菊一般的脸蛋复又绽出无忧的红颜:“大清自开国以来,从没有嫁出去的女人还能回到天家先例,便是直至薨逝也是独自在外修建公主孤坟的,长公主这样的提议,皇上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绵忻道:“你这分析倒也不无道理,但若不这样做的话,以后我这三皇姐可就免不了要与这对母子短兵相接了呀。”

阿木尔的笑声就像是清脆呖呖的银铃:“王爷,我似乎已经有解决王府承爵及家父买官的计策了,下个月乃是皇后的千秋节,命妇和公主都要进宫朝贺,还请王爷捎信给长公主,请她赴宴之后来碧螺亭里同我会面。”

绵忻道:“看不出贵人竟有曹冲之智,这么快便想到了解决的方法。放心,我一定会代你联络三皇姐的。”

阿木尔道:“好了,咱俩难得出来见一面,就别一直讨论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听说这宫里人呀,常把这符望阁称为迷楼,穿门越槛一间连着一间,格局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今天要不是你这天籁般的笛声为我引路,恐怕我得要在这里困顿许久呢!说真的,你一个王公贵族怎么会对这些竹弦曲乐如此精通?”

绵忻浅浅含笑:“离开京城的这些年里,一人独自游山玩水吹奏惯了,其实这小调笛若是在空谷里奏响的话,还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回声呢!对了,你既然能来这花园里准时赴约,想必你是看懂那折扇上的诗句了?”

阿木尔的眼睛如同娇阳下清澈的碧波,笑起来时澹澹流光:“哈……那诗的上两句是乾隆爷给那古楸木题的诗词,至于这后两句嘛,王爷可把我簪子带来了?”

绵忻迟疑地顿了顿,目光低回躲避:“簪子…簪子…我倒是没有带来,至于没带的原因么……”

阿木尔娇嗔的笑道:“王爷怎么突然吞吞吐吐的?你看你那额头上都已经冒出冷汗了!”

绵忻憋了好半会儿的劲后,才鼓足勇气道:“贵人,眼下无人,请允许小王冒犯,我想……我想直呼你的闺名!其实那支簪子我并没有想归还的意思,因为它对我很重要,所谓睹物思人,只要看到它我就能想到你的音容笑貌,一颦一蹙!”

“王爷你这……”阿木尔目光一凝,惊诧地插话道。

“阿木尔,你先不要打断我!请容我说完,其实在东筒子夹道相遇时,我便对你一见钟情,再到后来碧螺亭重逢,我更是发觉对你关爱至深,你知道吗,你从叠山上坠落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化成一只飞鹰将你高高地托起,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西面流映的红云被夕阳烧的通红,阿木尔的脸颊变得滚热发烫,自耳根到玉颈都羞得变了色儿,她朝着疏密有致的窗格外眺望,试图转移自己的视线:“其实……我也没有带来那柄折扇,王爷对我处处关怀,我做为一个完人,又岂会不知?只是我身为天子的女人,身体发肤都已委身于他人,实在是身不由己。不过有的时候,内心的确是不为理智所能掌控的,自从碧螺亭一别后,我便每日都来这里喂养楸木上的喜鹊,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这些幼禽,而是与王爷一样,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

绵忻的眼中有一片清明的会意,他凝视着阿木尔,这一次,他不像往日一般青涩躲避,而是迎着秋波而上,双瞳中带着一份笃定和开心:“所以,阿木尔你愿意成为我的心上人?愿意接受我的感情了?”

阿木尔的神色如同醺然的清风:“绵忻,我想明白了,这次谁也做不了我的主!我要追随我的真实想法,同你度完余生!”

绵忻兴奋地就像是个天真的孩童,他伸出双手捧起阿木尔那羊脂般的十指拉至鼻唇之间,激动蔼蔼地说道:“我爱新觉罗·绵忻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我不娶妻不纳妾,一生只守候你一人,如若变心,万劫不复。”

阿木尔杏眼上的睫毛不知何时嗪上了泪珠,宛如被露水粘湿的蝶翼,扑扇出深情的眼波,她没有阻止绵忻立誓,因为她在心底也做出同样永不变心的承诺。

下午的阳光夹杂着涩涩而又蓬勃的清香,花草乘这初夏之际的好时节,竭尽全力的争相盛放。符望阁里,有一位白衣君子将个豆蔻女儿揽入怀中,十指抚摸着她的发耳,忘情的轻吻着她那瓷白脂润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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