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巍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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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温然一笑,脸色松朗了几分:“处变不惊?佩儿啊,你真是太高看我了。其实自踏进养心殿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紧张的手指都在哆嗦,当皇上允诺我的请求时更仿若死里逃生一般。”

佩儿端起桌上的豆青碗用药匙搅动下,一点点的喂给阿木尔:“小主今日可真是受惊了。”

阿木尔望了望窗外,屋檐下的宫灯已经摇出碎金屑似的斑驳光影,既昏既明,阴晴不定:“等这几日的风头熬过去,咱们寻个机会去趟永寿宫,你和福子近两天把那守门的侍卫都给上下打点好,我实在是不放心珍姐姐,得亲自去瞧瞧才能心安。”

蝉虫和纺花娘趁着树茂叶浓之时,争相地发出鸣叫吸引配偶。守在空房里的瑞贵人坐在椅上朝着铜头壶里掷竹算子消磨时光,可偏偏她手边的八只竹片没有一只中了壶瓶,她顿时按耐不住自己空虚的怨气,朝屋外焦躁的唤道:“来人,快点来人!”

守在屋外的两个太监答应着走了进来:“奴才在,小主有什么吩咐?”

瑞贵人瞥了他们一眼:“外头的螽斯**叫的我心烦的很,你们这些狗奴才也不知道将它们捉了去,生是叫我耳朵不清净。”

那两太监相互觑了一眼,回道:“是奴才们照看院落不周,小主放心,我们这就叫上偏殿里的下人将这些鸣虫给除个干净。”

瑞贵人道:“到了中午我若还能听见声音的话,你们也就别想吃饭了,滚!”

到底是承乾宫的地界,平日里花房的奴才打理的特勤快。那些金铃子、黄连木等都长的是枝繁叶茂,苍荫片片,四五个下人折腾了好半会儿也没逮着几只虫儿,一时间屋外反而更加嘈杂。

瑞贵人听外面动静闹的大了,更是定不下心来,她让拂冬陪着她四处瞧瞧。有两个婢女瞥见她从转角廊走来,竟然双双坐下交谈,还故意将说话的声音给放高了些,其中一个叫莲香的不屑说道:“左不过是贵妃娘娘的伥鬼而已,张狂什么?如此火舌高吐的天气,竟然还要我们去捉什么螽斯,这不是存心作践人么。”

“这你就不明白了,俗话说这螽斯多子,她一独守空房的嫔妃听到这等欢合嘶鸣可不得恼怒么。自己无能,只会拿咱们下人,你看和她同日进宫的珍嫔和静贵人哪个不是风光无限。瑞贵人和她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冠地屦!像她这种人早晚都是孤老宫中,舔居三所的命。”

瑞贵人听了她俩的对话不觉怒火中烧,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做响。她抬脚就朝那婢子的肩背踹去,那女子的脑门磕在滚烫的宫墙上顿时破了皮,痛的掩面缀泣。瑞贵人凶横的叱骂道:“下贱东西!我也是你能在背后议论的,贱妇风光,荡女有孕,又能如何?将来给我为奴为仆都不配!来人,去取我房里的竹算来,给我打烂她们的嘴后再通通撵去慎刑司。”

两个婢子冲着戟指怒目的瑞贵人哀求道:“小主饶命!小主饶命!奴婢知错了……”

拂冬取来竹算,丝毫不顾念往日共事的情分,劈头盖脸地就抽向莲香的嘴角:“人前倒是奴颜媚骨的,背后竟然嚣张的很,贵人也是你们两个能非议的。”

约莫打了那两个婢子有二十来个竹算子时,廊门下有人说了句:“哎呦,小主这是在教训下人呐,奴婢远在正殿的明间里都听着动静了。”

瑞贵人但见慧心笑盈盈的走过来,收敛起方才那副凶戾的模样:“让姑姑见笑了,这两个贱丫头平日里懒散懈怠也就罢了,偏偏还胆大包天,竟然私下里数落我的坏话,简直可恶!”

慧心道:“小主,我家娘娘请你去正殿坐坐,不妨您先过去吧。至于这两个贱胚子何需您亲自教训,承乾宫的仆役对您不尊那便是对贵妃娘娘不敬,回头奴婢会把她们贬为府属罪奴,丢进拾薪司里受尽贱役苦差。”

瑞贵人扬起她那唇角勾勒出不屑的弧线:“哼,便宜她们了!要是哪日把赫舍里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一并丢进去,那才叫人痛快。劳烦姑姑料理了,我这便去寻娘娘回话。”

慧心低头,福了一福,她忘着瑞贵人走远的身影,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池中肺鱼儿就这么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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