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隔空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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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问道:“紫河车!王爷怎么知道我宫里缺这东西?”说到这,阿木尔才注意到绵忻的怀里,一直抱着个不起眼的木雕梅花喜鹊盒。

绵忻道:“那天你在寿药房时,我正好路过乾东五所。原想同你说说话的,可是担心长街上人多眼杂,会有损你清誉,便只得克制了。回头我问了那些药郎,得知你急用紫河车,这些药材都是从直隶府收集来的;虽然不及御贡品质上乘,但是有也总比没有好。你身子调养好了,我在宫外也能放心不是。”

阿木尔听他说完这通麻溜溜的话,嗔怪道:“王爷为嫔妾着想,我自当是感激至极,但这样偷偷摸摸的遛进内廷,实在是太冒险了!方才若让芷兰和凛海两个刁奴迎面撞见,不得要闹到泼皮破落户儿那里去,到时候便有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唉,不过不管怎么说,嫔妾还是要谢谢你。”

绵忻道:“谢我?阿木尔,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这般客气了,说起来咱们的确也好久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不再同与我书信来往,难道你忘记符望阁中的情肠互诉了?

福子恰巧从前院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佩儿立马把瞠目结舌的他给推了回去。

天空寒星微茫,吹过的风有一丝凄然,阿木尔的肚子被胎儿轻轻的踢了下,这是她四个月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新生命的交流。

阿木尔不知是因为疼痛而难受,还是被绵忻这一串问题给追问的筹措,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的神色道:“那日我依偎在王爷怀里,也曾以为能偷偷续写属于你我的《长恨歌》;可是人生总有那么多无法估料的意外,皇上和我有了男女之实,现在我已经是个有孕的妇人了。”

绵忻道:“你怀有身孕又如何?这不能成为让咱们不再联系的由头!”

阿木尔道:“嫔妾同王爷不再联系,原因有二;其一,我已经是被别的男人占有过的枯花败叶,实在不想玷污过去的感情,也不配再与王爷长相厮守。其二,现在的我,也不再是那个敢爱敢恨,不计后果的痴情稚女;我现在有了孩子,做为母亲,要为他的前程做打算。试想,若是有一天我和王爷的事情败露,纵是你我共赴黄泉逍遥去了,可孩子该怎么办?他要承担多少欺辱?他该如何在皇家立足?我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被人诟病!你明白吗,绵忻?”

绵忻的脸色像是被燃烧了焦燎:“说到底,你是在维护皇兄强加给你的后果和枷锁罢了。‘莲梗结籽,两相情愿’才是男女之间最真实的情感啊!为什么你要为了这些东西而选择放弃?难道你真的可以做到抛弃我们的感情吗?”

阿木尔咬了咬下唇,闭目一瞬,哽咽道:“王爷,你不是我,你不能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后宫楼殿相连,隔墙有耳;嫔妾劝王爷还是先冷静下来为好,免得今晚就得奔赴刀山火海!佩儿和福子,你们过来。”

二人走过来后问道:“小主有什么吩咐?”

阿木尔道:“瑞亲王今晚只能留宿在绥万邦了,佩儿把我寝房收拾好后,让给王爷休息,我和你挤在佣房里过一夜。”

佩儿一愣:“小主和奴婢睡在佣房,不就乱了尊卑规矩了?”

阿木尔脱口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后宫住了个外男,就已经乱了规矩了;别啰嗦,就这么安排。福子,你好生伺候王爷洗漱;明早寅时,我会安排你将王爷送出内廷,至于具体的法子,我得再考虑考虑,毕竟是掉脑袋的大事,需的万全之策。”

福子道:“嗻!王爷,时辰也不早了,奴才觉得您还是先休息吧。我家贵人说的对,毕竟您身处是非之地,还是少攀谈为好;指不定就有人趴在墙根下偷听呢。”

绵忻的神态有些不情愿,这段时间,他有许多话想要与阿木尔诉说。他勉强的勾起嘴角,含了一缕笑意道:“夜深了,我也不愿强求你和我互诉情肠;其实今日能够看到你,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福子,本王今晚和你住一起,走!”

绵忻将手里的盒子交给了佩儿,便径直朝里院去了,摸不着头脑的福子也来不及问怎么处理,只得屁颠地追了上去。

秋天的大地像是笼罩了一层清凉的冰纱,爽朗且温润;绥万邦的寝房里烧着温煦绵脉的茉莉龙涎香;置身于如此雅致宁心的地方,阿木尔竟然却始终无法入眠。

屋外的台阶上,绵忻吹响了《胡笳十八拍》,与那时碧螺亭之上的十六佳人所弹奏的琴音,弦符相扣,异空和鸣。台阶边,雪白缀地的瑶台玉凤散发出沁人的清香,抚慰着被情所伤的英俊男子。

点滴清泪划过阿木尔的玉颊冰肌,这一曲,她等的太过漫长。

茉莉龙涎泛素馨,双瞳剪水抨心境。

瑶台玉凤益花情,一笛吹奏隔空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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