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思恩做的，我一直觉得只是自己在做梦，梦醒了，那个乖巧可爱的思恩就回来了，但我看着你眼中不再有以前的单纯，时常露出我看不懂的情绪，此刻，我才告诉自己不能骗自己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思恩变了。”顾怀杨苦笑道。

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想害死她的爸爸，只是因为财产问题，这让顾怀杨怎能不心寒呢，可在心寒之余，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自责。

“爸爸，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那样的，她太极端了，只认为她自己做的事就是对的，其他的都是错的，有时我在想，如果把这一切都给她，她是不是就会很开心，很幸福的。”顾予恩淡淡一笑。

“不，不是的，她要的不只是是这些，她要的是别人给她的尊重，要的那要让那些说闲言闲语的人闭嘴，想向他们证明，哪怕不是亲生的，她也有本身站立于他们之上，为此，她什么都做的出来，刚好，您和我都是她一切耻辱和自卑的根源，只要我们还在一天，她恐怕不会回头，也不会停手。”

顾怀杨叹了一口气，手摸着照片，嘴角虽然带着笑容，可顾予恩看的出来，他很难受，很悲伤。

这个是连顾予恩都无法抚平的悲哀。

良久，顾怀杨合上相册，直直看向顾予恩，说：“恩恩，爸爸知道这可能有些不公平，不理智，但爸爸还是想请求你一件事。”

顾予恩很不解，爸爸为什么要用请求两个字，他到底想说什么。

“爸爸，您说。”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们姐妹俩的矛盾无法化解，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爸爸希望你能放了她，我没有其他要求，只是希望她活着，仅此而已，你能答应爸爸吗？”顾怀杨拉着顾予恩手，恳求道。

顾予恩一脸为难，没想到爸爸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

真的要答应吗？如果答应了，她真的对不起从地狱趴出来的自己，对不起自己意志，毕竟，她是带着恨意和复仇回来的，可爸爸却让她放过顾思恩，这……让她怎么办呢？

如果不答应了，可看到爸爸的眼睛，顾予恩于心不忍，活了两世，这一要求摧毁的是她的信念和意志啊，她该答应吗？

“恩恩，爸爸知道对不住你，可爸爸也对不住了思恩了啊，但你毕竟是我亲生的，你有我，有易阳有沈言秋，未来可能还有孩子，可思恩她什么都没有，她做错了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不要求其他的，只要求保住她的命就可以了，只是这样……都不行吗？”顾怀杨哽咽道。

顾予恩起身背对着顾怀杨，她也很难受，如果答应了，她后面的计划或许会失败，可……她还是不忍让爸爸伤心。

顾予恩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蹲在窗前，严肃的说道：“爸爸我可以答应您这个请求，可前提是，顾思恩不能做出危害您生命安全的事情，否则，这个请求就作罢。”

这是顾予恩的底线了，如果顾思恩她敢这么做，她里面送她去地狱。

顾怀杨也知道，这或许就是女儿的让步了，他也不能太逼她了，不然，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好，好，就这么决定了。”

“好了，您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顾予恩扶顾怀杨躺下。

“你也早些休息吧。”顾怀杨道。

“恩，知道了。”

关了灯，走出房间，顾予恩呆呆站在房间门口。

顾思恩，这是我对你最后底线，也是我最后的退让，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