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太吃不饱。”不知是不是故意，姜熠辰非得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个面太干了。”凌雪瞪他一眼，“你想噎死我姐？”

“拿铁，是替你们点的。”姜熠辰转脸看向窗外，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温暖又带着几分距离感。

凌菡看得有些呆了。她觉得，姜熠辰与身边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们很是格格不入。而自己跟他，更像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染过头发，一直保持着十五年前的发型，指甲修得干净整洁，若是褪去身上的那套西服，真的还像是十五年前，自己刚刚认识的那个高中生。

“后悔了？”姜熠辰突然回头看她，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后悔跟我离婚了？”

“哈？”被姜熠辰抓了个正形，凌菡的脸一下子红了，头皮发麻，“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钱，真不该一时脑袋发热跟他离婚？”当着方瑾瑜的面，姜熠辰故意逗着凌菡，语气里充满了刻意的浮夸。

“不要脸！”

凌雪说出了凌菡心里的话。

“就是……”凌菡瞪他一眼，“在金鱼面前，说自己好看，太不要脸了吧！”

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方瑾瑜稍稍有些尴尬，坐立不安。连忙开口转移了话题:“学姐！如果这份工作你不满意的话，可以来我的俱乐部帮忙。”

“恐怕某些人不放心呢！”凌雪撇撇嘴，意有所指。

“好呀。”凌菡笑着答应，“金鱼，这份工作也是你替我介绍的吗？”

“哦。”

“我说嘛！”凌菡偷瞄一眼姜熠辰，“他可没这么细心。”

“其实，姜总他……”

方瑾瑜的话还没说完，午餐已经端上了桌，他只好抿嘴笑笑，没再开口。

凌菡笨拙地拿着刀叉，不知从何下手，一会儿看看凌雪，一会儿又看看对面的两个男人，学着他们的样子费力地切着牛排。一顿饭下来，简直像是打了一场败仗，狼狈不堪——重要的是，她真的没吃饱——尽管牛排和意面全都吃进了她的肚子。

“以后啊，你们谁要请我吃饭的话，去中餐厅吧！”走出餐厅，凌菡抱怨着揉了揉肚子，对身边的三人说，“当我老土好啦……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中餐好吃又实惠。”

“姐。你是没吃饱吧？”不愧是姐妹俩，凌雪一下子说中了，“我见你刚才，恨不得把盘子也给吃下去。”

“还不是怪你。”凌菡白她一眼，“谁让你定这个地方的？”

“带你见见世面呗～”凌雪捂着嘴笑笑。

“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险些又要掐起来。

方瑾瑜看着两人，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反观姜熠辰，却是一脸冰霜。

“学姐。”方瑾瑜上前一步，将凌雪拉到自己身边，随后微微弯了弯腰，对着凌菡轻轻地笑，眼里仿佛藏着星星，“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下午有场比赛。你这个妹妹呀～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凌菡仰头看着他。

方瑾瑜的脸离她很近，她一紧张，没出息地打了个嗝——“呃……”

方瑾瑜的笑容更甚了，抬手拍拍凌菡的脑袋:“我走了。”

“拜……拜！”凌菡傻傻地笑，嗝却停不下来，“呃……”

姜熠辰一脸不高兴地拉过凌菡的胳膊，将她藏到身后，直视着方瑾瑜的眼睛，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小心开车。”

“你也一样。”方瑾瑜收起笑容，“学姐暂时就先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暂时”两个字，他说得似乎格外用力。而令姜熠辰介意的是——“替我”两个字。

“凌菡是我妻子，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姜熠辰暗暗发力，“不劳你费心。”

“前妻。”凌菡从姜熠辰的身后探出脑袋，强调着，“不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