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干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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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艺被踢滚一步远,小身板差点没缓过气,当即昏死过去。但他知道现在不能装死,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忍住不让嘴里的腥甜流出嘴角,他咧嘴笑,牙齿也因为染血红艳艳的,“奉仪明鉴,自打您将奴才从受其他公公欺辱的日子里救出来,奴才这一整颗心都是向着您的!奴才自愧没有什么本事,只能说些奉仪爱听的话,让您开心开心,见您开心,奴才就满足了!”

他有一张讨喜的脸,干干净净,颇为耐看,只要恭恭敬敬的往殿里一跪,就能给那些常年积压受气的主子们一种征服的快感。

但就因为这比其他公公俊俏的长相,他在新来的公公里最有竞争力,也成了众矢之的。在还未被分选之前,他们“不小心”打翻他的饭碗,不让他吃饭,他时常饿得半夜爬起来喝水。除此之外,他们还将他的衣服藏起来,使他洗澡出来只能赤身裸体,被管事儿的公公责难……

可以上都还算轻的,最叫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的裤子撒一种会令人奇痒无比的粉末,对于刚受过宫刑,正在恢复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最致命的痛!

那个夜晚他缩在被子里冷汗直冒,痒得浑身抽搐,他喊,他叫,祈求能引起管事公公的注意,可他不过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连打点管事公公的银两都没有,公公怎么会理他?

他叫破了喉咙,叫哑了嗓子,周围的人也像睡死了一般,十来人,没有谁动一下,更别说起身看他一眼。

在伤口仿佛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的痛痒中,他忘了行刑时的叮嘱,他拼命的挠,可越挠只会越痛越痒。浓稠的血水打湿了他的裤子,浸润了被褥,他躲在无尽的黑暗里,哭得涕泗横流,痛得撕心裂肺,只想一死了之。

可他终究还是熬过来了,在第一缕曙光照进狭小木屋的同时,他掀开被子,在众人的嘲讽和嫌恶中下床,拖着血迹斑斑的裤子,忍着疼痛擦拭身子。

自那天起,他发誓,他要比他们任何人都站得高,把他们全踩在脚下,狠狠碾死!

后来,他遇到了姚奉仪,为她将他带出深渊而感恩戴德,可世界上哪有什么光明?离开上一个深渊,不过是进入下一个深渊罢了!

袁艺趴在地上,用竭尽全力的讨好换取姚露的好感。

姚露看他颤颤巍巍的样子,哼一声,“没用的东西!我让你把水名灵引到荷香池,却迟迟不见她的人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奉仪,不是奴才不想,是水名灵太奸诈狡猾!”袁艺煞有其事道:“她城府深重,知晓奴才是您的人,恐怕早有顾虑,所以不肯赴约!”

依水名灵的心计,猜到这次约会有诈也在情理之中。

姚露没想到好好的一出戏就这么被她拆了,气得指尖发抖,“枉费我让你天天给她送汤,没想到一切都是她在做戏!这个贱婢,居然敢耍我!”

如今姚露真信了他的话,袁艺暗自窃喜,表情却忠心耿耿,“奉仪切莫与她一个小婢女置气,您现在可是恩宠正盛,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况且,您不还捏着她的命嘛?”

虽然水名灵看破了她的计谋,但却没有料到她会在汤里下毒,总体来说,这场博弈,还是她胜出!

思及此,姚露妩媚笑一声,恢复平日一步一摇,风姿摇曳的娇态,“也对,她小命儿还在我手上,还怕她不为我所用?”

“起来吧!”睨一眼跪在地上胆小得头都不敢抬的袁艺,她捻着兰花指,“既然她不肯乖乖入我的圈套,那么我们就直白些,你直接告诉她,让她帮我杀了沈妙雪!否则……我就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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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上有伤,水名灵被特许早上不用伺候李义梳洗,直睡到下了早朝才起身。

她来到李义的书房外,碰巧遇见德喜公公。

德喜公公吊角眼眯成一条阴森的缝,嗓音尖细,“殿下不需要你了,你快滚吧!”

他早就看水名灵不顺眼了,如今逮到机会,须得乘胜追击,好好利用她昨夜犯的错离间殿下和她的关系。

水名灵着深绿宫装,淡漠的眉眼隐在房檐投下的阴影中,一步一步走得不紧不慢,但每一步都充斥无形的威压。

“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婢,来或者去,自然听殿下的吩咐。”她脸色阴沉一瞬,看向德喜公公,“莫不是公公觉得自己比殿下还大,连殿下也要听你的?”

一句话往小了说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往大了说,便是目无皇权,对太子不尊,若水名灵真有心对付他拿此事做文章,依太子暴躁的脾性,他一把老骨头免不了挨打。

德喜公公上次就在她手上吃过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气憋闷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却拿她没办法,半晌才蹦出一句话,“老奴的忠心,殿下怎会不知?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挑拨的?”

水名灵不再搭理他,默默思索着德喜刚才说的话。

他突然这么说必然是李义知道了什么,或者误会了什么,否则比人精还精的德喜公公不会在她最受李义信任的时候来找茬。

春风呼呼刮过,天上云涌翻腾。

不一会儿,李义由几人簇拥着走过来。

他一眼扫见房檐下娴静清冷的水名灵,下巴微抬,英俊而贵气的面庞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水名灵隐隐察觉到他气息的不寻常,表情却很平淡,让人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德喜公公左盼右盼终于等来太子,忙不迭迎上去施礼,“殿下……”

但不等他在肚子里转了一圈的话出口,突然从院外跑进来一个小公公,神色慌张。

他大口喘粗气,衣衫汗涔涔的被打湿一大片,见李义转身,他汲汲停下,狠狠咽了口唾沫润嗓子,断断续续道:“殿下,沈小姐,沈小姐她,她和姚奉仪打起来了!”

沈妙雪乃沈家名门嫡出的大小姐,身份贵重,家底殷实,不但深受皇后、太后的溺爱,更是当今太子妃的内定人选。她喜欢李义,打小就知道自己是做太子妃的命,所以隔三差五的往东宫跑,荷包、丝帕、糕点……变着花样的给李义送,一来是想博取太子的好感,增进彼此感情;二来是看住太子,别让他被狐狸精勾去。

以往太子不近女色,东宫也算太平,如今太子夜夜宠幸姚露,她来闹事简直家常便饭。

这才消停几天,居然又来了!

“嘶~”吸一口冷气,李义头痛扶额,“变本加厉,还打起来了,成何体统?!”

来报的太监懂得引火烧身的道理,只低低应一声,不多禀一句,也不少答一声。

李义愠怒,“她们二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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