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猜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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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名灵是太子跟前恩宠正盛的大红人,凡事提及她,宫人们都不得不先思虑再三,以免惹怒太子,毕竟太子因为她连德喜公公都冷落了,更别说普通宫人。

复述事实的太监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惶恐的偷瞄一眼李义的表情,弓着身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水名灵与袁艺“有私情”整个东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来袁艺突然高升,现今事发第一个要找的是水名灵,他们的亲密关系逐渐明朗,再清晰不过。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大家揣着清楚装糊涂,只是想看一看,殿下能对她纵容到什么程度。

寒凉的夜风拂过李义的衣袍,起起落落,当下分明是春晚,却比冬夜还要刺骨,等候的宫人们不由瑟瑟。

他凌厉的视线转向水名灵,她于逆光处,那张美而冷的从容面庞被浓重的阴影晕染,只杏眸一点漆黑发亮,亦望着他。

纵使到了这个时候,她对他还是没有一分解释!

李义刀锋般的眉斜插入鬓,狠狠的瞪着她,一些话在口中百回千转,终是没有说出来。

他压制着怒意一拂袖,嗓音低沉,“那个该死的太监在哪!?”

德喜公公双肩一抖,“回,回殿下,带去刑房了!”

“走!”

“是,殿下。”

德喜公公深感郁闷,惹殿下生气的明明是她,可遭罪的却是他!他实在难以理解,不就救了殿下的命吗?殿下何必对她百般容忍?对于这种不知恩遇的人,要他来说,就该早早打杀了,以绝后患,也省得他们当差的被殃及。

纵使心中不服气,他也只敢把话憋在心里头,临走时趁众人不注意,警告的瞪一眼水名灵。

这一桩凶杀案,到底死的都是奴才,在冤魂无数的皇宫里,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李义眼里容不得沙子,站在灯火之中,华贵衣袍上的云纹若隐若现。他英俊的面容沉在夜色里,似暗夜的狩猎者,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令人发悚的魄力,“今日之事,谁若敢以讹传讹,侮辱东宫名声,本太子便拿谁是问!”

众人被他的气场摄住,纷纷道:“是!”

说罢李义戾气深重的背影融入朦胧月色之中,宫人们哄的一声尽数散去。

本来极满数十人的小院,一瞬空荡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而狭小的屋子内,只剩下关二面目狰狞的躺在地板上,空气里血腥味蔓延,透着一丝丝诡秘。

李义领着一众人进刑房,亲自审问袁艺。

水名灵和李祁站在幽暗的室外,缄默无言。

月光倾泻一地凉薄,城墙高高,在黑暗里重重叠叠,偌大的东宫之夜,太平里暗藏汹涌。

她从知晓关二被杀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李祁的表情也只是淡淡的,似乎并不为线索的中断感到苦恼。

两人并肩站了一会儿,飒飒风儿拂过她光洁的面庞,额角几丝碎发轻扬,衬得她越发动人。

半晌,李祁低头凝望她,眼里载着一汪脉脉秋水,“灵儿。”

他的嗓音轻又缓,似薄纱被风托起,又似仙钟飘渺。

水名灵闻言,慢慢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他们的眼里都装着面色冷清的彼此。

水名灵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此刻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他们。

“灵儿,你不会出卖胤儿,我知道。”李祁说得很肯定,温润的视线紧紧扣在她身上,“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也是一个正直的女子,说一不二,凡是认定了什么,不论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他知道他必须慢慢来,因为现在的境况不容她再固执己见。

但水名灵只拿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回视他,不作答,也不给他从中找到破绽的机会。

李祁苦恼,“今夜方找到突破口,传唤关二,但关二却蹊跷的死了,被袁艺杀死的……”

提到“袁艺”二字,他不觉眉头微微皱起,很想现在就进入刑房狠狠的教训他一顿。若不是因为他与灵儿走得亲密,也不会刺激胤儿早早动手,恰好在他生病的那夜将水名灵强行收于麾下。

那一夜,一切都太巧合了,他没有阻止胤儿的机会,胤儿恰好在当夜设局……

李祁清润的眼痛苦的闭了闭,手指隐隐发抖,似在担心什么。

风过,他又睁开,再看她时,眼底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害怕,“灵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他的直觉一向敏锐,从水名灵故意制造与袁艺亲密的假象之时,他就猜到了她有所谋划。不过她具体在谋划什么,他查不出来,也无法查证……她的行事太隐蔽,也太有耐心。

“多谢瑜王相信奴婢,但瑜王不怕奴婢在骗太子?”水名灵不紧不慢的开口。

说到底,纵使他相信她,她也不会认为他相信她。

因为重新回到这个世上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一个人,只有五年寿命,无法用短短的时间享受生命,就要日夜谋划的孤独者。看过深宫的太多尔虞我诈,狗仗人势,她深刻的意识到,唯有相信自己才能走得更远。

所以,纵使李祁曾经对她温存万千,她也只感动罢了,更何况,他心里至始至终装着另一个人,她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

感情之事没有对错,她不恨,也不怨。

她很清醒的在自己和所有人之间划了一道鸿沟,站在河岸的人以为离她很近,但鸿沟宽广,流水湍急,他们依旧很远……

李祁闻言,如月的面庞失望转瞬即逝,他露出温和笑,“灵儿,我相信你!”

是吗?

面对他坚定的视线,水名灵却没有自信,她微微扬唇,“愿我不负你的一片苦心。”

“嗯,不会的。”李祁把玲珑骰子塞到她纤细的手中,“收下吧,小玩意儿,当作是对我的安慰。”

又是如此暧昧的话题……

水名灵站在凉薄的月色之下,恍然想起自己愚蠢的悸动,笑着摇头,“入骨相思非我也,瑜王又何必强求?”

她那日给了他一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又自己的肝胆侠义,不为儿女私情委屈,更不为一时扭曲的痴念停留。

她终是拒绝了他!

李祁闻言,幽邃的眼底卷起一个漩涡,深沉的黑,白月光无法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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