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人皇(1 / 2)

尚有来生 司空2009 3584 字 202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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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朝中政局变化,人皇突然重用原本不受宠的大皇子伯贤,试图分散昀潭在朝中的地位。可那位大皇子当初之所以不受重用,大抵是因为本身没有太多的才能且刚愎自用。大皇子行为处事独断专行,易受奸人蛊惑。

几年前人皇派伯贤处理水患问题,但他却盲目自信,没有明察秋毫,由着手下人亏空粮饷,差点造成灾民动乱。好在那时年少的昀潭出面解决,那也是昀潭第一次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治国之才。后来没多久人皇便封昀潭为太子。

那时朝中上下虽有异议,但昀潭之才也被众人看在眼中,无话可说。

可今日赋闲在家的大皇子突然受了重用,朝野上下众说纷纭。说是昀潭性情乖张,所以人皇想另择他人为人族之皇。也有说人皇是因大皇子的生母以死相逼,终是不忍放任他不管,要重新重用于他。

国学院虽有为国教导人才之责,但却只为苍生,甚少管朝中之事。而我们大多闭关修行,且国学院有不得妄议朝政这一院规,所以门中弟子对朝中局势知之甚少。

今日人皇派人接我入宫,说是想见我。我虽不情愿,但也知道人皇在人族的地位就相当于师父在魔族的地位,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我被带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后,领我的人让我自行进去,只说人皇已在里面等我。

古老的宫门被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我走进去,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幅画像,形态各异。画像上各式各样的人看的眼花缭乱。

“凝砚姑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站在一幅幅画中,自己也仿佛成为了其中一幅。

整座宫殿只有他一人,应该就是人皇,我拱手行礼,等着人皇说明来意。

“姑娘见到本皇竟敢不行礼?”人皇说这话时脸上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是我刚刚明明对他行过礼,人皇怕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再度拱手,低头:“参见王上。”

“跪礼。”他脸上氤氲起怒意。

跪礼?就是跪下来的意思吗?无论是师父还是国学院都没让我行过这样的礼节,不过跪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跪下来,又说了一遍‘参见王上’后快速起身。

人皇越显不镇定,伸手指着我:“我让你起来你才能起来!”

“哦,好吧。”于是我就真的跪下来等着他让我起来。再怎么样,他也是昀潭的父亲,总不会害我。

何况我在人族的这些日子,深刻的认识到人族规矩冗杂,礼数繁多。国学院没有太多的礼数,师父曾说所谓尊师重道在乎己心,不在礼节。

我等了许久,人皇都没有要我起来的意思。反倒开始跟我说些朝堂政局云云。说大皇子重新掌权,会威胁昀潭的太子之位。

第一我相信昀潭的能力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第二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半分干系,第三不当太子就没有那么多公务,可以一直留在国学院陪我们玩也挺好的。

人皇说这些时神情凝重,而我却在偷笑,表现的过于开心,人皇好像有点生气。方才一时忍不住,现在我收起笑脸,郑重的看着他表示认同,认为昀潭不应该玩物丧志。人情世故这个东西,好歹我在人族也呆了几个月,还是有一点懂的。

“嗯,王上,我觉得你刚刚说让大皇子掌权,是为了激励昀潭,但他却半分反应都没有,的确不应该,而且是相当的不应该。”我装作理解的样子陪他一起责骂昀潭。

“你……”谁知人皇还是不高兴,脸色较之刚才愈发不淡定,“可你知不知道本皇为何想废了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和你搅和在一起!”

紧接着人皇开始细数昀潭和我在一起的诸多过错,比如失了从前的稳重竟在众人面前喊一个平民丫头夫人,比如采花贼一案尚未完结却交托他人自己回了国学院,比如以一心修炼为借口,不理朝政,比如对大皇子暗中拉拢势力,结党营私的行为置若罔闻……而人皇认为造成昀潭所有一切改变的源头,就是因为我。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果然朝政这种东西真的很复杂,我一直认为昀潭为国为民,为苍生,为百姓,到头来却还是要被别人责怪误会。

人皇让我看墙上的画,说这些画是历代人皇的画像。

我环顾四周,这些画有的老态龙钟,有的英姿挺拔,有的俊朗非凡,有的凶神恶煞……总之千姿百态,各有千秋。

最后我的视线定在了正中间最不起眼的一张画上。画上的少年风采卓绝,眸光似水。我记得轩雨楼上挂着一幅画,画上就是这个少年。我大抵猜出他就是梁鱼,轩雨楼的那幅画出自泽梦之手,而师父虽然不喜欢梁鱼,却不愿意毁了泽梦的东西,所以才一直保留了那幅画。

“你的眼神倒是锐利,一下就看到本皇想让你看到的人。本皇想告诉你,别让昀潭步了当年梁鱼的后尘!”人皇突然拽着我的手,将我拉到梁鱼的画像前。

我对梁鱼并不了解,只是他的画像挂在轩雨楼,我大概能猜出他和泽梦的关系,也大概能够想象当年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师父这个人想得到的东西都会全力争取,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先将自己想要的牢牢握在手中。即使让自己喜欢的人满身伤痕,让自己遍体鳞伤,在无所畏惧。

我伸手想触摸画上的人,哪知人皇将画像急速推远。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画像中的人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变成模糊的一点。

人皇说:“当年魔族退兵后不过一年他就退位以身祭海,对外他是为了万民隐匿时光之河,但皇族皆知他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用诛身之痛换一个曾经背叛自己的女人一息之存!何等悲哀!”

“世人皆知,泽梦作为守石人,罔顾道义,与魔族为伍,陷万民于水火!但那个少年得志,英明神武,威震四方的人皇却为了这样一个人众叛亲离,魂飞魄散。”人皇言语间有些激动。

“所以王上今日的目的是要我离开昀潭对吗?王上行事光明磊落,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直说不就好了!”今日我忍的够多,全看昀潭的面子,但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忍耐。

人皇不再遮掩:“好,既然如此。姑娘想要什么本皇都可以满足姑娘,还请姑娘离开国学院,离开永安城。”

我轻蔑的笑着,将他逼退至梯台:“泽梦若真的背叛人族,又何故倾尽修为建造时光之河,梁鱼若真的一心追随泽梦,又何故等至一年后。他们之间也许情爱的的确确是真的,但守护人族也不见得就是假的。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不要污蔑他人,污蔑曾经的梁鱼和泽梦,还有今日的我和昀潭!”

人皇似乎被我的怒火震慑,眼中有些慌张,虽然佯自镇定,但一步步向后退的脚步却足以说明他内心的恐惧。他一方面知道我不会伤害他,一方面也清楚他不是我的对手。那个曾经威风凛凛震慑四方的人皇终究还是老了,所以才对昀潭继位之事如此上心。

“凝儿!”那远方传来的声音中有些怒气。我听在耳中,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很是过分。的确,我这般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人皇委实不敬。

昀潭带着怒意将我扯开,他握我手的力道有些狠,弄得我臂膀生疼。我看着他,只字不语。静静等着他责骂我。

他回过头想开口训斥我,但看到我一副静等挨骂的表情,长吁口气,本要伸出指点我的手也停在半路。“你总是有办法叫我心软!无论如何,无论你多不懂规矩,都不该将我父王逼到这样的境地,明白吗?”昀潭的语气全无刚才叫我那一声中的怒气。

我郑重点头,向被昀潭扶起的人皇微微行礼:“凝砚出生乡野之地,不懂礼数,方才是凝砚失礼,还请王上不要见怪。凝砚告退。”

“凝儿,刚刚父王同你说了什么?”昀潭叫住往门外走的我。

人皇抢答道:“没什么,不过是与凝砚姑娘闲聊几句!”

昀潭看着人皇,眸光坚定:“父王,闲聊需要来这历代先祖画室吗?”

“没什么。”我没有回头,“王上同凝砚说了一个特别美的故事,凝砚听了十分感动。如果魂飞魄散都无所畏惧,那么携手一生又有何难?王上希望凝砚做到的事恐怕要辜负王上的美意,还请见谅!”

我不知道昀潭在画室中和人皇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总归今天的事让我明白在人族这个复杂的坏境背景下,我除了勤加修行,还有许多需要避讳的地方。

昀潭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急欲追出门,人皇拉住他后咳嗽了几声,吐出口血。昀潭见状只好扶他在一边坐下,助其打坐运功。

人皇原本也是修道之人,按说身体不该这么差。但数年前南荒一场□□,人皇亲自出兵镇压,自那之后重伤难愈,这些年不过是强自硬撑。他握着昀潭的手臂:“很快父王也会变成这其中的一幅画,苍生终要交到你手中,不要让父王失望可以吗?”

昀潭应允下来:“从今日起,儿臣会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朝政和百姓身上。父王近来身体越来越差,儿臣愿代理朝政。”

“好,好,好!”人皇欣慰笑着,闭上眼运功。

昀潭离开皇宫时,对内室说:“从今日起父王的折子都搬到国学院。”

“这……王上是希望殿下能回宫?”内官小声提醒。

“按我说的做!”昀潭看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跪下连说‘是是是’。

深宫大院,墙索秋千,为我引路的人不知所踪。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绕到了何处,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故意将我拉到这儿。

我进了一座阁楼,寻着阶梯,一步步向上攀爬。在最顶层时看到一位长者,发丝微微有些白。他看着天空,手中卜着命盘。进门时匾额上写着占星阁,那他就是占星师星魂。一个可以看清世间所有星辰魂魄的占星师。

星魂和无识院长师出同门,不过理念却全不相同。无识院长主张命由己造,认为世人的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应受任何人事物的摆布。可他的师弟星魂却认为命由天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的命运就如漫天繁星的轨迹般自有定数,顺应天命才是正道。

“尚未入夜,并无星象,先生在看些什么?”我看着天空,无半点星光。

星魂回过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人的命运都在朝前走,星空亦是如此。你看不到,并不代表它不在变化。”

“你叫我来干什么?”

“是姑娘自己要来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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