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听雨楼(1 / 2)

尚有来生 司空2009 3955 字 202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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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潭本以为我会跟在他身后,一转头竟没见到我的人,便散开众人到处寻我。恰好让他看见我正往别人身上倒的情景,他似风般穿过人潮,眼疾手快的将那人向后拉倒,又恰好接住摇摇欲坠的我。

我恍恍惚惚的睁开眼,见自己正在昀潭怀中,慌忙起身抱住他的胳膊。只听他冷声问道:“他?是不是欺负你?”

欺负我?好像没有吧,是我撞了他才对。

那名贵公子被摔得有些疼,酒意有所醒转,见我找来帮手。盛气凌人道:“哟,还有帮手,这玉面小公子还挺抢手,哈哈哈!”惹得周围一片人都看我和昀潭怪怪的感觉。

“找死!”昀潭冷哼一声。

随即顺手扯过身边布条,三两下将这贵公子捆起来扔到二楼房梁上,在一楼舞台正中央悬挂着。吓得这名贵公子酒气全无,骂骂咧咧着说自己是卫丞相的侄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丞相定不会放过昀潭。

“那我倒是想看看,丞相究竟是怎么个不放过我的法儿?”昀潭轻挑眉,松了松手中布条。吓得贵公子惊叫连连。

老鸨赶忙出来劝架,这要是在她楼里出了事,她也就剩卷铺盖走人的份儿。

我拉着昀潭的胳膊,小声道:“明明是我撞了他,你干嘛这么对人家?你快放了他吧!”

“像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纨绔子弟,就该好好教训一番。还要在外打着丞相的名声,丢尽卫家颜面。”昀潭面色沉稳,言之凿凿,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位公子不过醉酒,对着这位玉面公子说了几句轻言,倒是让尊下发了如此大火。”不远处厢房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夹杂着清丽的女子之声,甚是动听。

“是明廊姑娘,明廊姑娘……”众人窃窃私语,对着厢房中烛火勾勒出的倩影垂涎欲滴。

昀潭不以为意,轻笑一声:“哦?几句轻言,半句都说不得!”随即将人捆在栏杆上,自己却悠悠然走了。

厢房内的女子继续手中琴音,柔声道:“那尊下可否看在明廊的份上,放过这位公子。”

那名女子的声音温柔,挠的人心痒痒的。周遭男人眼中那副豺狼虎豹的眼神,相当讨厌。

“姑娘甚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隔着重重帷幔,还真是不知如何看在姑娘的面儿上?”昀潭假意离开,不欲多言。

“等一下。”厢房内的姑娘有些急切,停下抚琴,似是起身,“那明廊今日便让尊下做明廊的座上宾如何?”

周围一片艳羡神情,还有的人恨得牙痒痒的正在咬牙切齿,暗暗咒骂。

昀潭低头问我:“你觉得她是可言吗?”

原来他一直想逼出这位姑娘,是觉得她是可言。我摇摇头,完全不是。

“不必了,告辞。”昀潭见我摇头,冷声回答。

台上台下一阵唏嘘,虽可见昀潭气度不凡的模样。但若是有幸能得人族第一美人的垂青,也该是分外欣喜才对,怎会冷声拒绝美人?

厢房中的姑娘微微颔首,似是气馁。

“那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不孝表亲如何?”听声音似乎是一路小跑而来,有些急促。不过却分外熟悉。

我兴奋的趴在栏杆上,呼喊:“子卿,你怎么来了?”

来人手摇折扇,白衣翩翩,这才是真正的玉面公子。

“怎么?我好心好意替你们卫家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子,还有错了?”昀潭从楼梯口下来,一派威严。

子卿看着我,假装小声道:“凝儿,你快跟他说说,放了他吧。”

昀潭瞥一眼子卿,什么时候会利用自己的软肋了?!

“昀潭,算了吧。我们别玩了。”我撑在栏杆上,对昀潭软言软语。

“好。”昀潭浅浅说了句。

子卿点点头正准备将那哭爹喊娘的贵公子放下来,信口一问:“不过他究竟犯了什么错,惹了我们的昀潭公子。”

“对凝儿说了几句轻言。”昀潭说完恰好在大堂正中坐下,审视着周围。

子卿收回手,不苟言笑道:“那还是挂他个三天三夜吧。”说完上楼,与我汇合。

只听见那贵公子一声声‘表表哥,救我’,他也充耳不闻,假装没有听见。

昀潭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只留了一句‘若是有人敢将他放下来,便是真的与卫相爷作对’。

子卿进了房间,没好气道:“怎么堂堂太子殿下,还要借着区区丞相的名头?”

“方便又好用。”一句话把子卿气个半死。

子卿也是院长派来帮助我们,寻着我们一路留下的国学院独有记号而来,没想到一来就看了场大戏,也是精彩。

“那那位富丽堂皇的贵公子是你什么人呀?”我好奇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他是我父亲表妹的儿子,说起来也不怎么常与我家走动。没想到却打着我爹的旗号,真是气人。”子卿解释。

昀潭却并不关心这些事儿,他冷声问我:“你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慢吞吞道:“就是……好像灵力尽失了,可能要你们保护我了。”

说起要他们保护我时,还装作十分激动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

“什么?那你没事吧!”

我朝昀潭点点头,证实他的想法,的确是因为小猫我才如此。转身安慰子卿:“我没事儿,过段日子就好了。毕竟前阵子受了那么重的伤。”

子卿没有再追问,只是让我好生休养,寻找可言有他们二人即可。

我们喝喝茶,又吃了一会儿点心,听说今日有场盛大的活动,看来得等到很晚。我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子卿聊天,随意一问:“子卿,那你今晚要在这儿留宿吗?”

子卿正喝着水,差点呛出来,偏头恨恨的看一眼昀潭。哪知昀潭微微耸肩,很是不屑。

“我听昀潭哥哥说,你们以前也会去永安城中的秦楼楚馆玩乐,有时还会在那儿留宿。我想今日恐怕晚了,不如我们就住这儿吧?”我看着昀潭和子卿,说的十分正经。

昀潭喝茶的手垂在半空,幽幽然说了句:“不行。”

子卿这次是真的实实在在的一口水被呛出来,连咳了好几声。断断续续道:“这个,凝砚啊,这儿不是客栈,都是姑娘的厢房,我们不太好住这儿。”

“那我就跟姑娘一起睡好了。”我不假思索到,转头一想似乎不对,又摇头,“不行不行,那你们不能跟姑娘同住一屋,不就没地方住了。还是算了吧。”

我耷拉着脑袋,觉得特别困,很想睡觉。

昀潭摸摸我的额头,替我缕额边的发丝,问我:“是不是累了?”

我打了个哈欠,便将脑袋放在桌子上,嘴里哼哼着回了句“嗯”。我模模糊糊的记的昀潭将我抱起放在了厢房中的床榻上,解下外袍盖在我身上。

他摸着我的耳朵,声音很轻柔:“你先睡一会儿,晚点我叫你。”

如今没了灵力,还要养这只灵猫,我的确变得容易犯困许多。

子卿看着楼下正中央的舞台,问:“她睡着了?”

“嗯。”

恰好此时老鸨带了一群姑娘进来准备伺候今日难得来的贵公子。刚一进门,昀潭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老鸨,声音冰冷:“银子照给,姑娘不用来,太吵。出去吧。”

老鸨赶忙摆手,让门外的姑娘不用进来,殷勤的笑道:“待会儿我们明廊姑娘的表演就要开始了,这……那位公子是不是可以……”

“放他下来吧。”昀潭说完摆手示意老鸨赶紧出去。

这青楼里的老鸨向来最会看人脸色,出门时还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榻上休息的人儿,瞬间了然于心,带着姑娘们匆忙离开厢房。

边走边对姑娘们说到:“一看这就不是来逛窑子的主儿。那玉面小公子八成就是个姑娘,带着玩来了。官宦人家使个障眼法,让姑娘看起来更像男子一些有什么难的。所以啊,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放机灵点,别瞎进去,得罪了官家!还有把那玉面小公子哄好了,银子自然就来了,明白吗?”

新来不久的姑娘不解:“妈妈都说那玉面小公子是姑娘了,我们还要去哄人家姑娘吗?”

“笨死了!一看那姑娘就是刚刚那位阔绰公子心尖上儿的人。你们啊,只要别傻乎乎的惹得人家姑娘吃醋,这银子就大把大把的来,懂了吗?”老鸨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拉着那最不懂事的姑娘厉声教导。

昀潭在厢房周围施了术法,所以厢房内很安静。

子卿斟茶浅笑:“我们自来冷傲不近人情的太子殿下,也会有如此心细如发的时候,难得难得。”

“冷傲?我一直以为我很平易近人。”昀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子卿侧目看了一眼昀潭,抬手扶额:“你也就是看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其实从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就偏偏喜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凝砚呢?”

“不如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吧?”昀潭不答反问。

子卿一时语塞,不作答。其实他喜欢凝砚这事儿,昀潭一直看在眼里,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会与自己相争。

昀潭见子卿沉默,又缓缓说到:“你和青儿他们一样都是凝儿最珍视的朋友。凝儿虽然不通世故,但也并不是完全不懂人情,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发现的。只是那时不知凝儿会如何?凝儿曾说泽梦对魔尊一直深感愧疚,因她知晓魔尊对其有所执着,对待敌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朋友!而在这一点上,凝儿像极了泽梦。”

“子卿,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兄弟。但在凝儿的事情上,我输不起。金山银山,乃至皇权霸业,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可凝儿就是凝儿,不能让,也让不了。只要是她的心意,哪怕不是我,我也会放手成全,但如果是我,我绝不放手。”昀潭放下手中茶盏,说了许多。

他以为子卿的心思很快会淡去,就像青儿最初对自己的执念一样慢慢淡化。可他却发现子卿看凝儿的深情有增无减。尤其是离心阵中凝儿心意变换时,子卿的眼神分明是希望永远不要出阵。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他都有必要提醒一下子卿。

子卿低头久久未言,脸上笑意不在,最后昀潭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见他说:“我知道。”

“子卿,若是你的目光不再看着凝儿,能够看向她人,你会发现有人一直在等你回头看她一眼。”昀潭像往日般拍子卿的肩膀,提醒道。

子卿一时没回过神,正欲相问,只听得老鸨在楼下高声呼喊。

“下面有请明廊姑娘为大家带来今日的压轴演出,《霓裳羽衣曲》。”

“不是说是隔纱奏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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