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面浪了一圈，进郭也办公室的时候，郭也正跟linda聊着事儿呢，看到叶蓁蓁眼前一亮：“姑娘，你来啦？”

Linda立刻站起来去拥抱叶蓁蓁：“哎哟蓁蓁来了，你瘦了好多哎，最近忙不忙？”

两个懂事的好姑娘，马上互相接话开启商业互吹的光明模式，叶蓁蓁完全不掉链子，一句跟一句的：“我再忙也没有我linda姐忙，再瘦也没我linda姐苗条修长，羡慕你。”伸手扯扯人家的衣服领子，那是一件上海滩红底绿花桑蚕丝衬衣，配三宅一生经典的皱褶中裙，利落又不失风格，这样的衣服最挑架子，而linda身高差不多175，比例匀称，穿起来是真好看，叶蓁蓁的恭维和亲热也就显得格外合情合理，贴心贴肺：“怎么你就能穿三花带翠的衣服还那么有品，我要是穿这个，我就是盆生菜。”

Linda拉着她的手：“就算是生菜，那也是一盆超级可爱的生菜好吗。”

郭也在旁边听得直摇头。

这俩才不管大叔什么表情，继续聊，Linda问她：“一会儿咱们就出发，你带礼服了吗，要补妆吧？准备在公司完全换好还是去会场弄？”

叶蓁蓁拍拍包：“带了，肯定尊重大会。我一会儿到会场换，免得磕磕碰碰的。”对linda眨眨眼：“你呢，你穿啥？”

Linda还没回答，郭也在旁边咳嗽：“行了啊，这就谈上衣服了，正事儿没说完呢。”

Linda跟他很久了，本来就不用特别注意言行，何况创世的人都知道，只要叶蓁蓁在，老郭就会自动慈祥一大截：“郭总，咱们基本都谈完啦，刚不说到我先把今年绩效考核的新制度整理出来吗？整理完讨论过，再看到底怎么办，今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郭也想想也对，点点头：“行吧，那你去吧。”

Linda答应了一声，对叶蓁蓁眨眨眼：“你跟郭总一会儿坐我车过去，他的车今天拿去修了。”拿着笔记本就走了。

郭也就笑眯眯看着叶蓁蓁：“你最近怎么样啊？”

叶蓁蓁一屁股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盒递过去：“我最近啊，一言难尽啊，哎，郭叔，这是给你做的小肉烧麦和酱排骨，还热着，你是这会儿吃还是等年会完了宵夜吃啊。”

不说吃的不觉得，一说郭也马上就馋了，还等什么啊，打开盒子抓起一个整齐漂亮的酱排骨就开始啃：“太好吃了，你这个手艺，金不换啊。”

继续问：“什么叫一言难尽啊？”

在郭也面前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叶蓁蓁就把自己到和合上班以来的遭遇和盘托出，郭也一边听一边啃骨头，眉头微皱着，表情不算特别好看，但偶尔叶蓁蓁说得有趣，他也笑一下。

叶蓁蓁说得告一段落，他手头刚好两个骨头也啃完了，抓了张纸擦了擦手，然后说：“老唐这一手垂帘听政，还真像是他的风格。”

叶蓁蓁噗嗤一声：“老佛爷啊，还垂帘听政呢。”

郭也说：“是啊，老佛爷老佛爷，你想想佛爷能脏手去做麻烦事吗？不都是供在那里，一句顶一万句？一个公司千丝万缕的日常，以前都是你高姐操心，和合的人看起来是她强势，不让老唐插手，其实本质上也是老唐根本不耐烦管，现在估计也不会例外，所以怎么都得找个用起来得心应手的。”

不愧是高佳妮多年老友，一语中的，叶蓁蓁跟自己的经验一印证，也觉得是很有道理。

她确实没有见过唐在云安排和过问什么具体事务，大体上来说，都是他定一个方向，理业务和资源框架，而后其他人去研讨，计划，落实执行，反馈结果，而罗西就像是他的替身或者分身，如影随形跟进细节，确保他的意志得到贯彻。

叶蓁蓁难免好奇：“高姐希望他管吗？”

郭也想了想：“和希不希望没关系，你高姐在的时候，老唐更像是皇帝身边的谋臣，被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影响力无远弗届，但听还是不听，被不被影响，真正的权力始终是在皇帝手里的。”

“听起来唐总不会喜欢这样的分工欸。”

郭也短促地笑了一下：“他一开始是没问题的，因为老唐还有一个角色，是和合的品牌代言人，代表和合在政界和商界，包括学术界的形象，经营重要的公共关系，他这方面的造诣是独一无二的，不然不会被外界推崇那么多年。”

“啥叫一开始没问题？”

“一个人刚到聚光灯下的时候，虚名看起来就足够吸引人了，但等他习惯了一切外在的光环，就会慢慢明白过来，真正重要和实际的东西是什么。”

叶蓁蓁不笨，前后一想就知道了：“对公司的控制权。”

“是的，因为那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也是财富之源。”

郭也说完这句，摇摇头念了一句诗：“向使当时身复死，一生真伪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