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何谓权势(1 / 2)

金陵女商 弓子 2198 字 202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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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这辈子,最感谢的人,不是安哥,也不是母亲,是骆师傅。

当初我眼疾治愈后,陆乌冬说我身子弱,应该多锻炼。但是又不宜练武,母亲就给我拜了个师傅,便是方才在白龙馆馆主床榻上相认的那位。

我第一眼见他,只觉得是个严肃死脑筋的壮汉,三十出头的样子,又没什么出类拔萃的本事,很是不愿意跟他的。可是母命难为,过几天我便跟着他跑商队了,我人生第一次远行,便是十三岁那年。

当时我心里郁闷,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也不怎么管我。走一段路,就从马背上回头:“诶,小妮子还活着吗?”

我通常都会回一句:“哼。”沙漠里要保存体力,应他毕竟浪费口水。

然后他转过去,撑着马鞍唱起了北漠民歌。我嫌弃的捂住耳朵,看向一旁已经习惯了他钵锣嗓的商队其他人,一脸生无可恋。

我深吸一口气,朝他喊道:“别唱了,要命死了,你就不知道自己那咸嗓子有多难听吗?别唱了,一会马都给你唱死了。”

“恩,中气十足,应该死不了,能熬到下一站。”他转头得逞的做总结。

我:“”

然后他的马忽然前蹄一曲,整个摊在地上。

整个商队爆发出一阵嘹亮的笑声。行商多年沙漠汉子一亮嗓,真的唱死了马。

不过后来到了市集上,一次月下火堆旁,他坦白过,说从没带过这么小的人,还是个女孩子走这么远的商队。实在怕我半路上焉了,不好跟母亲交代。

我一直以为,他是暗恋我母亲,才愿意收我这个懒散徒弟的。所以我经常威胁他若不顺我意,就要向母亲告状,他都表现出一副慌张的样子。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是个完美的误会。

白龙馆内,茶厅间,骆师傅和凤先生坐在上座,我与可可坐在下座的对面。

“您大老远来了大宋竟然不去看望徒弟,跑来京城找乐子。真是伤心死了。”我捂着左边胸口,冷脸看他。

骆师傅捋了捋络腮须,贱贱的笑道:“阿言别生气啊,师傅我这不是来京城送货吗,昨天刚交单,正准备明天出发去金陵看你呢。”

我冷眼看着他,一身藏青色胡袍,白毡帽,尤其是那一条修剪整齐的络腮须,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很直的人。

“师傅你短袖这事,我母亲知道吗?”我问道。

骆师傅正喝着茶缓减气氛,一口水呛喉咙里:“咳,咳别胡说,这事除了这里四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大概觉得自己模样有点怂,忽然放下茶杯,猛拍桌子,粗声粗气道:“警告你们啊,今日这事,谁说出去,谁就是与我骆世秋为敌!”

我抱胸淡然的看着他,可可憋住笑意,凤先生不满的嘟嘴。

骆师傅见冷场,尴尬的又咳了几声:“尤其是你,徒儿,师傅这点登不上堂面的小嗜好呐,您就别往外说了,好不好?”他放软语气,对我说道。

我瞟了他一眼,看向凤先生:“我师父说的是他的嗜好登不上堂面,还是您登不上堂面来着?”我今天挑拨离间定了。

凤先生眨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忽然笑了:“好一个伶俐的姑娘,先是隐瞒身份,现在又挑拨离间。不愧是骆骆的徒弟。”

“什么?什么骆?骆什么来着”我故意反问道。

骆师傅老脸一红,凤先生淡定的重复一遍:“骆-骆,听清了吧,姑娘。你不必在我面前踩他,也不必挑拨我们的关系,于我而言他不过是我诸多相好里的一个,来了,便好生伺候,走了,也能留名罩我。”

我张了张嘴,看到骆师傅同意的点头,顿时觉得,难道他们不是我以为的那种摒弃世俗的真爱?

看着凤先生那双凉薄的眼睛,我忽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馆主,选白龙赛事,开了。”厅外传来少年的声音。

凤先生甩了甩衣袖:“几位,先候着,待那位柳知宜来了,我自会派人通知你的。”

可可起身送至门边,轻轻应了一句:“是。”

我则目不转睛的盯着骆师傅:“师傅,你好厉害啊,给我寻了这么一个绝世的师娘?”

骆师傅老脸一红:“行了你,不依不饶的,我还不知道你吗?要什么。\"

他这么问,我也只好爽快的说了:“师傅你人脉遍及宋辽夏等国,帮我打听陆乌冬好吗?”

他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丫头,你病了?”

我心中一暖,只能撒谎道:“没有,是受人之托。”

“切,你平时冷心冷眼的,让你动嘴巴求的人,肯定不出那几个熟人。说吧,谁得了不治之症。”骆师傅拍拍我肩膀。

“夫家的人。”我淡淡道。

他又呲了一声,走回座位:“不想说我就不逼问了,只要不是你自个就好。”

我低头拿起茶杯掩饰落寞。别看他平常一副浪荡样,其实他的心比谁的都细。毕竟我们也在北漠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不是白相处的。

“自己成亲连张喜帖都不给我送,一见面就埋怨我”骆师傅在一旁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传到我耳里。

我难得有丝愧疚,起身走到厅外。

楼下四处亮起灯火,几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在台上摆着撩人的姿态。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柳知宜那副媚面孔,果然在廊柱后露出半个头,他不时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应该是柳絮然。

凤先生在上座上望向我,我随手一指廊柱后,他看过去,对台上一位少年示意一番,少年起身下了舞台,朝那边走过去。

这时不少人也跟着少年挤过去,大抵是献殷勤的。

“死相,你怎么现在才来,让人家好等。”少年拉着柳知宜的胳膊依偎过去,柳知宜瞪圆了眼睛,而后慌张的推开,跟身后的人解释这什么。

我下了一阶梯,打量过去。以柳知宜的性子,会跟柳絮然解释这种事吗?

可他身后的人藏在柱子后面,看不清身影。我觉得不太好,走下楼,这时他身后的人被人流带出来,一身褐色武服,发上冠着金玉。

昊阳!我暗觉不妙,柳知宜带来的不是柳絮然,而是男扮女装的昊阳,她那种低劣的乔装,行家一眼就视破了。

“胡说什么,我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柳知宜嫌弃的推开少年,回头道:“我不是断袖,别误会,徐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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