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问禅(1 / 2)

金陵女商 弓子 2235 字 202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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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知府府上的师爷过来传话,三日后午时,重审碧水一案,我作为证人,务必出席。

我亲自送师爷出了妆府,顺便送上一点礼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希望师爷能捎点消息给小女。”

“客气客气。”师爷掂量礼盒,笑得见牙不见眼。

待师爷走远,我转头吩咐婢女给杨掌柜送些安神汤。总觉得关知民不会轻易放过我,不会搪塞掉我杀了狱卒的事。

于刺骑马从街尾而来,下了马,急匆匆的走近:“小姐,发生了一些事。”

我环顾四周,朝他招手:“府中详叙。”

于刺跟着我进了府,拐进长廊,挥退了婢女,才开口:“昨夜有杀手潜入画风舫,刺杀桃夭姑娘。”

我挑了挑眉:“有意思,这姑娘看来是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事啊,竟然有人欲灭口。杀手人呢?”

于刺歪头笑道:“死了,所以我才急啊,如果是个普通杀手,给灭了无所谓,关键这杀手有点来头”

“难道是官府上的?”

“十杀阁。”于刺低声道。

我转身看向一旁,蹙了蹙眉头,这可不好办啊,据说十杀阁向来接单必成,这次他们没杀了桃夭,必定会源源不断派杀手。而且,我若是以盟友的名义求他不要插手,也是坏了规矩的事,不定他们会答应。

“这事,不好处理,将桃夭送去给关知民,再将情况跟他说明一下,他自然会将证人保护好的。”我沉吟道。

“就他府中那些虾兵蟹将?”于刺怀疑道:“别到时候,连累关大人也”

我白了他一眼:“我不过是拖延时间,放进知府府上,他们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了。待三日后案子结了,就送桃夭离开宋境。你替我联系十杀阁的人。”

“求他们?”

我恨铁不成钢的推了他一把:“对方动我妆家的人,当然是出双倍的钱,买下要桃夭人头的幕后主人!”

于刺嬉笑着应了一声,出去办事了。

今日十九,是否该上趟龙泉寺了。

我摸着胸口,距离上次在幽州服用祁孝廉给的解药,一月将至。

完些时分,我在腰间拴了一壶茶叶,牵着白白往北驶出城门,远远看见苏府街口,车马络绎不绝。心里空落,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走城西的路也能上龙泉山。

龙泉寺,始建前唐,原为鹤林玄素禅师说法处。依山而筑。前有腊梅,左侧龙泉。

行至山门,前有块石碑,碑上挂满枯萎的藤蔓。上面篆刻着几个字:古刹生灵。

我下了马,牵着白白在石碑前看着许久,才进入山门。

龙泉寺大门前,一个扫地僧在清扫寺前一株腊梅的落花,模样认真。不知因何,想起京城梅园掉落的红梅。

我将白白牵到一旁,走到扫地僧面前,合手作揖:“小师傅,请问贵寺,有没有一位在此修行的夫人,法号:虚怀。

他放下扫帚,回了一个佛礼,眼神清澈,点头道:“是有一位带发修行的夫人,住在后院,不过此时应在殿前和一众师傅念经。”

我又问道:“那有位长期居住的施主,明先生,能否通报,妆家小姐拜见。”

扫地僧点头,领着我进去:“明先生交代过,近几日会有位妆小姐来拜见,请跟贫僧进去。”

我抱上茶壶,跟着扫地僧绕过三殿,穿过法堂,进了后院。

一处偏僻的厢房外,扫地僧朝我示意后,作揖离开。

我观察一下周围环境,隔壁院墙就是武僧堂,若是跟他起了冲突,高声叫唤,应该能惊动武僧。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正打算再敲一下,门忽然自己开了。

我进了屋内,里面窗户紧闭,有些昏暗。

“妆依依,前来领取下个月的解药。”我大声道,也为自己壮胆。

“桌子上,左边是解药,右边是命令。”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我望向声源处,只有一片昏暗。

我挪到桌边,拿过解药和写着命令的纸条,迅速离开了房间。才舒了口气,这时身后,门吱呀一声又合上了。

我将解药塞进袖兜里,打开字条,里面只有一行字:月二十三夜子时,里应外合,掳苏氏。否则,黄姬命丧龙泉寺。

我盯了半响,将纸条塞进袖兜。慢慢走出后院,心里五味交杂。

我虽然讨厌苏老夫人,可是我明白赵光义掳走她,就是为了要挟苏络青,甚至整个苏家。

赵光义到底做这些是为什么?苏家一直趋避皇权,并没有碍着他,也没有构成危险,为什么他处心积虑的对付苏家。而他的儿子赵恒又是苏家的同盟。

我无力的靠在院门沉思,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从各方面一些对话间,不难发现,似乎都与当年赵光义那位神秘的皇后有关。

我是个怕死的人,真的。我不知道再回苏家,我会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做出什么事来。

前殿的诵经之声停息,我站在一丛荆棘旁,看着黄姬一身素服,从殿后的长廊过来,惊喜的望着我,快步走来。

“依依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她拉着我的手。

“心中一事不明,来问佛。”我看着她一脸祥和,随口答道。

黄姬看见我怀里的茶壶拉着我往东走:“正好我的东院还缺一杯好茶。”

我跟着她往东面的走,她因身份与僧人不同,在东面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子。

院前一棵菩提孤零零的立在院子里。

“为什么礼佛之人都喜欢在院角种菩提?”苏老夫人堂前也有一棵。

“因为菩提有佛性。沉稳无声,又俯瞰世人。”黄姬答道。

我推开院门,缓缓走到树下:“说它有佛性,也不过是人赋予的。就如同评价一个人美丑一样,都是用自己的眼光去定义的,与人无关,也与树无关。”

她笑了笑,从屋里提出一个小炉来,坐在树下烹茶。

“那你要问的问题,问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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