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迅速出剑逼开元肃,我乘势往殿门走,身后一只大手擒住我胳膊,我挨身往后踢,却被抓住右脚。
“放开我!”
“王妃莫着急,皇上有请王妃一叙。”苏络青握住我的肩头,难以动弹。
“我跟他没话说!”我不悦的威胁道:“别碰我!”
“恐怕又不得王妃,得罪了。”苏络青拉着我往外走,我一偏头,一口牙狠狠咬上他的手腕。
周围传来倒抽气,我咬得越发狠。
过了片刻,苏络青妥协放开我的肩:“王妃不怕在下卸了您精致的下巴,就请继续。”
我皱眉松开牙,一道铁腥味窜进我舌尖。
我看着他手腕上一排牙印上的血迹,抹了把唇上的血迹,愣在当场。
“郑王爷,血,血流不止!”一个太医跑出来。
我飞快转身,一脚踢开那个太医:“王爷若是有事,我亲手剁了你!”
偏殿内,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堆太医围在床前,床上的人毫无声息。
我一把推开那几个老家伙,坐在床沿,看着他胸口上的伤口血流不止。
“一群庸医!”我不悦的骂道,回头吩咐:“去请使臣随行医师。”
几个太医战战兢兢离开。
我握着郑哥的手,异常冰凉。他的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苍白。
为什么要以自己去做饵食!我想骂他,却又不忍。
檀木带着辽国出使随行的医师而来。我退到屏风后,支开殿里几个宫女。
“王妃,可有伤着?”檀木关切道。
我看着虚弱的朕哥,摇了摇头:“我没事,如何了?”
“十杀阁的人,似乎计划失败,并没有劫到红楼里的那个妃子。但是他们拿着刺客身上的腰牌交给赵恒,赵恒却没有做指示。有意包庇宁陵殿那位。”檀木小声道。
我摆手:“让探子继续盯着,你带人时刻守在郑哥身边,片刻不许离!”
“是。”
“启禀王妃,王爷伤口缝合好了,血也止住了。苏先生若明日王爷能醒,那就没大碍。”医师跑过来,禀报。
我摆手,转头对檀木道:“你在这盯着,我出去一趟。”
檀木点头,给我拉开殿门。
殿外,几个太医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见我出来,立即噤声。
苏络青长立廊前,跟元肃说着什么。
我快步走过去:“苏先生,久等了,我随你去见宋皇。”
他转身,摆手道:“王妃请。”
元肃走回殿门前把守,我往正殿走,赵恒站在金漆圆柱旁,地上血迹已被清理。
“今日,惊吓到王妃了。”赵恒转身道:“王爷如何?”
我躬身行礼:“昏迷不醒,医师说,过了今晚,应该无大碍。”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挥手找来楚公公:“还不快让太医过来替王妃包扎手上的伤。”
我掏出手帕,擦拭着手指间的血迹,摇头道:“不必了,小伤。”
“今日,是我大宋为主不谨,竟让王爷遇刺,刺客之歹心昭然若揭,欲挑拨两国纷争,还请王妃回国后,详呈圣后。”赵恒温声道。
“不敢,皇上言重了,妾定当如实回禀辽皇,此事,自然不是宋朝廷所为。不知那刺客可已查清主使?”我佯装疑惑。
赵恒笑了笑:“刺客一死,幕后之人恐怕难以查出,不过近日碰巧有人劫皇宫一位嫔妃,想必两拨人是同一主谋,王妃静待佳音便可。”
我拱手道:“如此,妾放心了,容妾退下,照顾王爷。”
“王妃随意,”
我转身,总觉得赵恒神情不善。
苏络青候在殿外,远处灯火阑珊,在雨幕中更似幻境。
太监出来递过来一把伞,我正欲接过,苏络青拿过,在我头顶撑开:“雨夜,青砖路上苔痕未消,湿滑难走,在下送王妃别院休息。”
“不必了,我要守着王爷。”
“今日王妃刺中女刺客的那一剑,很是利索。”他淡淡道。
什么意思,威胁?
“那就烦请苏先生带路。”我妥协。
苏络青恭敬的领着我往宫道走。
“王妃很像一个人。”苏络青淡淡道。
我愣住,慌忙快一步跟上他的步伐。
“难道说,这又是苏先生预备套话的前戏?”我讽刺道。
“确是很像在下认识的一个人,尤其是你今日护王爷的那股狠劲。”苏络青继续道,他偏头观察我脸上的表情。
我故作不悦:“苏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王妃今日以血肉手握住那柄剑时,那股狠劲,那种表情,在下在另一个女子身上也见过。说实话,苏某阅历不浅,唯独见过两位全无内力,却杀气横生的人。也同样,轻易不落泪的女子……”
“这就是你要说的?”我打断他的话。
“在下只是好奇,这两位女子,竟然在右肩上有一道同样位置的伤疤,也同样跟郑王爷关系非同一般。”他意味深长。
我压下惊慌,挑眉道:“你什么意思?”
“今日,在下擒住你右肩时,你并不是因为恼怒而咬我而是我握住了你结痂的伤疤,你吃痛才反射性的报复。”苏络青一番悠闲语气。
我停住脚步,从他手上抽出伞柄:“苏先生,跟你聊天实在无趣,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子是谁,请你不要拿我跟一个妓院长大的下等女子相比,我的母氏时辽国尊贵的耶律氏,先行一步。”
苏络青停在原地,并未跟上来。
我压住心底底紧张,佯装成一个嫉恨妆依依的高贵辽女。雨势渐大,我回首时,他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