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旧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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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刀被打落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洒了一地。

玄武挡在苏承英面前,腹部被剑刺中的伤口血流不止,按理如他这般的灵兽,白城这般的凡人怎么说都不会是他的对手,然而从方才开始,玄武便觉得自己的气力正在莫名地流逝,跟白城过了几招,竟连拿刀的手都在颤抖。他回头看了一眼苏承英,发现他也是脸色铁青,摇摇欲坠的模样,猛然回想起上次在城门口对战众妖,苏承英突如其来的头疼时,脸色也是这般可怕,莫非……

“玄武,退下,不要和他硬碰硬。”苏承英强撑着说道,他的头疼得感觉就像要裂开一般,他很清楚,玄武和朱雀都是依靠着自己的灵力幻化出来的灵兽,眼下自己这般虚弱,玄武自然更是弱不禁风,这种状态去和白城交手,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哼!就凭你现在这般模样,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白城提着剑步步逼近,玄武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把抱住白城,尽力将他往远离苏承英的方向推去。

“休伤我主!”玄武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嘶吼,一手拼死将苏承英推开。

“哼!”白城心中冷笑,手起剑落,玄武的一条胳膊从肩膀处被齐齐斩断,断臂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在尖叫的人群当中。

“白城!”看着倒在地上的玄武,苏承英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喉头,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周身被一圈光晕所环绕,转瞬之间却已转圜成诡异的雾气,迸发出几团如鬼火一般的青蓝色火苗,雾气中苏承英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安静的人群忽然又开始发出尖叫声:“妖!你们看妖!”

苏承英听到人群的骚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金光闪闪的鳞片错落有致,原是在盛怒之下,他恢复了龙的真身,但缘何这些人会说自己是妖,纵然再没见过什么世面,也该知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天上的神龙啊。然而,人们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纷纷往后退去,苏承英心中疑惑,他透过那些人惊恐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一身漆黑被冥火所围绕,竟然是……蛟龙!

这一定是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搞得鬼,如果说琼云和白城他们是一伙的,那么她帮着送来这件有问题的衣服便不足为奇,看来真的是自己大意了,偏偏莫子兮那家伙方才也跟着苏锦后头出了门,说是看不下去不如去讨杯酒喝,眼下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躲懒,好在小锦那丫头不在这里。

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牵涉到这世间的弯弯绕绕,是是非非中。

苏承英靠着仅剩的灵力挣扎着,却没想到束缚住自己的咒术是如此厉害,竟连他耗尽全力都敌不过。正在此时,躺在地上的玄武也有了异变,他蜷缩的身体不停地变小,最终在他躺着的原地出现了一只断了腿的龟。

惊慌的人群终于被这最后一次打击而彻底将恐惧点燃,纷纷尖叫着往大殿门外逃去:“国主是妖!真的是妖啊!”

“锦都也要亡了!苍天啊!”

不一会儿,原本挤满人的大殿便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桌椅,和对峙着的寥寥数人。“你们也退下吧,本将军要亲自解决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白城挥挥手让殿中的几个御穹侍也撤了出去,御穹侍还想辩解几句,被白城用眼神制止了,最终没有说什么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大殿,合上了大殿的门。

闹哄哄的大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白城踱到苏承英跟前:“碍事的人终于都走了,终于只剩下你和我可以好好聊聊了。”

苏承英恢复了人形,抹掉嘴角的血迹,拖了张椅子兀自坐下,情理之上他都是这锦都的国主,自是不必与白城客气,纵使头疼得似要裂开一样,但他依旧秉持着一国之主的尊严,端坐在椅子上从容不迫地看着冷笑着的白城。

“苏国主,怎么样?这种孤立无援的滋味如何?你从我身边带走幻琴的时候就该想到早晚会有这一刻。”白城的声音中处处透露着冷酷无情,从再次见到“破邪镯”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断地追查着苏锦和苏承英的关系,尽管曲折,但最终他终于得知了一切始末,他便发誓要让“抹杀”幻琴的苏承英身败名裂。

“你确定本国主就一定孤立无援吗?”尽管华服上设下的咒术已经令苏承英的五脏六腑都痛苦不堪,他却始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知道高傲如白城,不把对手踩死在地上是绝对不会和盘托出真相的。

白城扬起下巴,“哼,你还能做什么?御穹殿文书失窃一案,我早就从你手中收走了所有的文书,兵符在我手中,你根本无法调用御穹殿,傅长轩也被你亲手处决,眼下锦都的禁军由藏冥和白琢贤统领,这两个人却都是我的义子。现在你被困在这里,纵然你是龙族又如何?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溪宁每日送来的紫阳花都是我精心培植的,专门用来对付龙族,国主怕是身体不适有一阵子了吧,难道就没想过是被人动了手脚吗?”

“原来从这么早开始,白将军就已经开始算计本国主了,本国主竟是一点儿都未察觉到,不得不说白将军真是心思细腻,运筹帷幄。不过白将军有没有想过,本国主为何丝毫不在意兵权落在谁手中?”苏承英抬头看向白城,目光肃杀,就算英勇无畏如白城,也被这目光震慑地倒退了两步。苏承英勾起嘴角,语气中依旧是往日里的似笑非笑:“龙族怎么可能是你区区一个御穹殿,一个禁卫军就可以对付的?哦对,我忘了,龙族的力量又岂是你一个凡人可以想象到的?”

只听“砰”的一声,缠绕在苏承英身上的华服竟应声散成碎片,苏承英周身重又笼罩在一片祥瑞的光芒之中,“你……”白城也被这场景所惊呆,他此时才注意到那些摆放在殿中的紫阳花不知何时竟已被燃成了灰烬。

赤焱业火,这正是龙族的拿手好戏啊……

又是银光一闪,白城的剑刚一出鞘,便以破竹之势向苏承英劈来,苏承英也不闪躲,笃定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似悠闲地一抬手,便轻松地用两指接住了迎面而来的利刃,仿佛是用手夹起一张白纸般简单。白城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击,苏承英一掌便往他的腹部袭来,掌未至皮肉,掌风先到,白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一下便被震飞,径直撞到了殿柱上。

再看苏承英,已经惬意地坐到了椅子上:“若不是念及往日里的君臣情义,这一掌本可以要了你的命!”对于白城,苏承英心中一直存有愧疚之心,正如白城所说,幻琴的失踪确实与苏承英有关。幻琴的养父母曾说过,他们第一次见到幻琴时,她正一个人在蛮荒中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自己姓名,更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何独自在这莽荒中,他们只当是这孩子可怜,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这沙漠中自生自灭,殊不知幻琴原本就是无父无母生于这天地间的,更不知幻琴根本算不上是“人”,而是龙鳞的碎片幻化为人形的。

当年,林月儿的龙鳞破碎后,散落到了阳界的各个角落,苏承英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将这些碎片寻到,剩下的却怎么也找不到,直到有一日,他在殿门口撞见了和白城在一起的幻琴,她手上的破邪镯是父神赐给龙女的法器,自出生便随着龙女,拥有强大的灵力。只是没想到,月儿的龙鳞碎片竟借助着破邪镯的灵力幻化成了人形,怪不得苏承英遍寻阳界都没有结果,殊不知竟是近在眼前。当时,白城和幻琴已经谈婚论嫁,况且幻琴也整日闷在御穹殿中,苏承英也不好就让这个人凭空消失,于是便放出了蜚兽将幻琴掳走,人为制造了一个悲剧。

只是,苏承英想不通白城是如何知道幻琴的失踪和自己有关呢?他思来想去,唯一的破绽便是他放在那截枯骨上的破邪镯,做得过于完美,只因他当时急于让白城死心,放弃没日没夜地寻找幻琴,直到后来见到了苏锦和她手上的散魂铃,苏承英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非常愚蠢的错误,特别是在精明如白城这般的人面前。

不过,纵然白城注意到了破邪镯的破绽,苏承英已将缺失的那颗铃铛修补了上去,他又是如何将这一切的事情串联起来的呢?看他方才说的每一句话,白城心中早已确定幻琴的失踪正是苏承英的所为,可是,幻琴失踪是在十多年前,而在当时,锦都国主苏承英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而已,至少在锦都普通百姓的眼里是这样……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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