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什夷知道古陆留一一直在打量着她,她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子,两人再见虽已是生人,可她还是多了些顾忌。
“卫国法律,凡朝中直属军队必用虎符才可调动,如今虎符在常曲归那儿,古陆少主可给皇帝建议,让他密信一封,告知常曲归朝中内乱,急需虎符,等虎符到手,那边再无后顾之忧了。”
“虎符只是一种命令形式,军队真正拥戴之人,是常曲归。”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常曲归的父母妻儿尚在都城,也得让他知道,皇帝陛下会好好照顾他的父母妻儿的。”
古陆留一微微眯眼,“你可真够狠的。”
“真正狠心的,可是这皇上和古陆少主你呀,不知道每天被年庸残害的百姓有多少吗?还在这顾及一件有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
“你!”
江什夷捏了捏福袋。
古陆留一收回脸色,冷冷道:“据本宫所知,皇上的确有年庸犯事的种种罪证,可都无实质性可以直指年庸的,年庸随便找个替罪羊就可翻案。”
江什夷微微一笑:“夺命楼的规矩,就是要亲自与金主见面的,而他们的生意,可都是有记录的。小的不才,刚好手上有一份年庸□□的记录,而上面盖着的,正是年庸的太傅印。”
江什夷从袖中拿出几张折叠在一起的纸。
古陆留一蹙眉看着那叠纸,“前段时间听说城郊树林有座楼宇被一夜之间烧毁,官府到达的时候看到牌匾才知道那是神秘莫测的夺命楼,而云奉扶与其手下杀手不知所踪,那件事情,是你做的?”
“正是。”江什夷也不打算隐瞒。
“你告诉本宫,你是什么人,本宫就听你的去劝皇上。”
“古陆少主不想要回自己的东西了吗?”江什夷摇了摇手上的福袋。
“……”
“我原本是打算把话说完就还于古陆少主的,可我好心给古陆少主解惑,还提供这么重要的罪证,古陆少主却反过来威胁我。我改变主意了,等虎符到都城那日,我就将福袋还于少主。”
“混蛋!”
“我混不混蛋少主自己明白,少主内心通透,想必自己已有了想法,在下就告辞了。”
江什夷说完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身姿及其轻盈。
身后的古陆留一气得七窍生烟,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厚脸皮!
他从未在口头上吃过亏,只有这一次!
古陆留一又无意看到了那个狗奴才睡过的软榻,他走近,仿佛还闻到微微的香气。
狗内侍,这是我的软榻!我的软榻!
他睡上去,在上面滚来滚去,试图将那人的气味给抹掉。
滚着滚着,他竟然被安了神,闭上眼缓缓睡去。
待他熟睡之时,一个身影悄然从窗户跃入,在他的胸口摸索片刻,又悄然从窗户跃出。
刚一跃出,就正面遇上了迈步前来的萧刃。
“什么人!”
内侍打扮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瞬间点住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兰其央刚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己丈夫被一个身形极快的身影给封住了经脉,当即拔剑袭去。
江什夷被逼退两步,兰其央趁机解开了萧刃的穴道,二人拔剑而上。
江什夷五指微微成爪,控住了二人的剑,让剑动弹不得,可萧刃与兰其央二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也在用内力奋力抵抗。
这样下去实在是太拖延时间了,他们的援兵不一会就会到,江什夷微微蹙眉。
“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你们少主一夜未眠,刚刚歇下,你们想吵醒他吗?”
萧刃不屑一笑,加大了内力输出:“对于来路不明的人,少主也不会放过的。”
“真是冥顽不灵。”
江什夷果断运气,将内力全部集中于掌内,倾注泻出。
二人被强大内力的所冲撞,跌落在地。
屋内似是起了些动静,江什夷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站住!”萧刃扶起兰其央。
被扶起的兰其央却皱眉,陷入沉思。
房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了揉着太阳穴的古陆留一。
看着狼狈的二人,他发问:“怎么回事?”
“少主,刚刚有生人闯入,武功及其高强,我与其央二人未是对手。”
“是不是内侍打扮?”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然后萧刃回道:“正是。”
“不用对他下功夫,那人本宫认识。”古陆留一又小声嘀咕:“本宫怎么没听见动静。”
下一刻,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少主应当是被下了药了。”
白影纤丽,优雅的身影慢慢走进。
柳舞对古陆留一微微一笑:“少主不断揉着太阳穴,乃是脑内气血不畅之表现,少主请再注意下胸口,看看有无不适。”
古陆留一右手抚上心口,而后道:“倒是没什么不适。”
下一刻,他的瞳孔大震,在胸上摸来摸去。
他看了看天空:“萧刃,你说那个内侍刚刚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