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范成颦则一脸遗憾和恼怒，再三劝，再三劝，“姐姐，你真的不放弃行吗？古陆少主哪是池中物啊，怎能便宜了那苗疆郡主？”

江什夷实在受不了二人的唠叨，站起身，“你们别小瞧了古陆留一，他是个聪明人，这段婚姻是增进两地关系的，他已经将自己交予了国家，必定之后会大有作为的。”

二人还想说些什么，江什夷伸出纤细的双手，“行了，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赶忙跑了，留二人在后面，脸色越来越紫。

夜色正凉，万余经过千艳园，准备回住处去。

却见前方有一赏月之人，明黄龙袍，身伴老奴。

江什夷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恭敬着身子，微微行礼：“奴才见过皇上。”

卫琰转身看向她，“免礼。万内侍可真忙，让朕好等。”

“皇上抬举奴才了，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些。”

“你在皇后那里可待太久了，朕倒不知，万内侍如何与皇后开始有交情的？”

“之前去太医院送药，碰见了来拿药的婢女，说是皇后头疼，奴才便献上了家乡的土方子。”

卫琰突然一笑，向梁公公伸出手。

只见梁公公从袖后拿出一沓信纸递于卫琰。

卫琰走近江什夷，将纸递于她：“不知那土方子，可是这些？”

江什夷结果信纸看了看，心中一惊，却也不慌乱，沉默片刻，道：“正是。”

信纸上面，尽是她与范成颦的来往内容。

卫琰收敛了面色，“万余，你可知罪？”语气不怒自威。

江什夷立马跪下，“万余知罪。可希望皇上念在万余一片诚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过万余。”

“万余如此才华，令朕佩服，可你倒是能否告诉朕，为何选择帮范成颦？你又为何到皇宫？”

“幼时流落于街头，受过皇后娘娘一饭之恩，万余也是世俗之人，入宫也只为生活好些。”

卫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万余的本领如此高，扳年庸，扶皇后，倒不像是为了吃饱饭而进宫的人。”

江什夷抬起头，直视卫琰：“后来侥幸被一世外高人收为徒弟，奋力修炼，如此才可略施才能。”

卫琰不再看她，又继续抬头看向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听见他道：“起来吧。”

“谢皇上。”

“你回去吧。”

“是。”

刚走两步，又听见卫琰说了句话，这句话差点让江什夷窒息。

“万余当个内侍可惜了，如此之才，又与古陆少主投缘，不如跟着古陆少主，为我卫国效力吧。”

江什夷稳住心神，“皇上，奴才就只想着在皇后娘娘身边报恩，古陆少主天人之姿，奴才着实不配。”

“朕开玩笑的，你下去吧。”

“是。”

“可是，万余。”江什夷还没走两步，卫琰又开口了，“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拒绝的，更何况是受过苦日子的你。”

江什夷不再多言，本就觉得这深宫之中没有简单人物，而这深宫的主人果然更加非同凡响。

“下去吧。”

得到金口，万余赶紧快步离开了。

卫琰看着万余离开的步子，眼神慢慢沉下，散发出帝王自带的锐气，“梁公公，这个万余是真的内侍吗？”

梁公公一下子了然，“回皇上，这个要查一查，只不过皇上之前不是说，这万余的来历，不深究也可吗？”

卫琰淡然一笑，“的确不深究也行，可是朕的心中，有个猜测，也有个疑惑，这个猜测和疑惑，朕也觉得荒唐。”

梁公公不再多言，恭敬地笑着，这主人的心思，从来都不是他可以猜的。

江什夷慢步走在路上，心中思量着卫琰刚刚的那番话，卫琰怀疑她她可以理解，卫琰不信任她她也明白，可这皇帝就是出乎她意料，仿佛不过多追究她的来历，可他最后那句话，意义到底何在？

的确，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去古陆留一身边效力，可她已经说了只想在范成颦身边，为什么卫琰还是要怀疑？

他是抱着什么心思在问？若他想让她为卫国效力，大可下旨就行，为什么要多说那些话？

走着走着，就要到内侍住所门口了。

猛然，她停住。

门口，站了个高大的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