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陆泽出现在别墅外，走了约摸百米远，那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见他来，陆成便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车子缓缓离去，而卧室里的夏历历正睡得香甜。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数公里外的另一处别墅外停下。

正是万籁俱寂时分。

陆泽下车后，径自走进大门。

门口站着一人，寸头伤疤，一身肃杀之气，正是崔政。

他抱臂杵在那儿，宛如黑暗里的一尊杀神。

陆泽似乎没有瞧见他，径自从他身边经过。

陆成要跟进去，陆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成叔，在外面等我。”

崔政抬手将陆成堵在门口。

陆成失笑：“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还会硬闯不成？”

崔政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转身跟上陆泽的步伐。

还是熟悉的地下室，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唯有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血腥气。

陆泽走在前面，崔政落后半步，两人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仿佛扩大了无数倍，隐约还有回声传来。

陆泽一边走一边卷起袖子，淡淡道：“让成叔给你把这个地方收拾收拾，一股难闻的味道。”

崔政眼也不眨：“不必。”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喜欢。”

他是黑暗里爬出来的恶鬼，最喜欢的是血腥的味道。

陆泽显然很了解他，没有勉强。

来到地下室最后一间屋子，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墙根处那半死不活的家伙。

这人脸色糊了一层干涸的血污，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陆泽道：“下次不要随便使用暴力。”

崔政道：“那就别送到我这里来。”

“我有些问题需要亲自问他，你先出去。”陆泽打了个手势，崔政便关上了门。

陆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崔政一个人出来了。

他忙问：“怎么样？”

崔政看了他一眼：“没死。”

陆成啼笑皆非：“谁问你人死没死了？我是问你有没有问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崔政道：“那不是我的事。”

“……”陆成的好脾气都要给磨没了：“你这家伙……”

等陆泽的工夫，陆成拉着崔政闲聊起来。

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他说，崔政从来不在与他无关的事情上面发表任何意见。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夏历历，陆成感叹道：“崔政，你平时跟在夫人，最了解她的动向，有没有发现夫人和什么人走的特别近？尤其是陆家人。”

崔政硬邦邦地说：“没有。”

陆成啧了一声：“当初夫人死遁，少爷一直怀疑有人帮忙，查了挺久，什么也没有查到。”

崔政依然没反应。

陆成自说自话没意思，便不再多聊。

过了没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身看去，陆泽走了出来。

他一边将衣服整理好，一边对崔政说：“先把人留在你这里，别让他死了。”

崔政点头。

等陆泽一上车，他便关了门。

陆成：“……少爷，你得说说崔政，这么自闭下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