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婚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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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母劝慰她时,她还想着,定是沈家表妹也要入宫,大母怕我与她争持,大母怕被夫郎迁怒才来劝我。她那时比望还小,只因大母说话不合她意,她便将拳拳舐犊之心当做虚情假意。

望月知道,自己的表现让她想起某些人、某些事。她得以被皇后视若亲女,大半怕也是得益于此。

心中稍微有些难过,脸上却是诧然,慌忙道:“母后,可是儿言语不当,惹了您难过?”

皇后赶忙收拾情绪,一扫痛悔之情,淡淡笑道:“休要慌乱,我只是想起自己年少时,是远不及你懂事的。那时你大母已仙去了,你太母与我说了些逆耳忠言,我却一句听不进……她老人家多半是为了我,才早早仙游去了……”说着眼中便有泪意。

望月赶忙劝说:“母亲休要伤悲,大母与太母撇下母后早登极,定是冥冥之中知晓,这世上还会有一个我,我定会陪伴母后身边、保护母后的。”

皇后泪眼含笑,嗔道:“我儿年幼,休说这样的大话,你不见空中总是雄鹰展翅护住幼崽,何曾见幼崽有余力去回护雄鹰,还是乖乖地躲在巢穴里妥当,也免得雄鹰再为她分神。”

望月双眉轻蹙,薄唇微抿,瞪着水光莹润的双眼,不服气地看着皇后,心想也不必她争持,总归一直护着她就是了。

皇后便将她半揽在怀里,将她的考虑娓娓道来:“……城阳长公主比当今陛下小了十岁,陛下出宫建府时,她年方八岁。昭穆端圣太后荏弱又多病,在宫中根本护不住她。

“城阳长公主在先帝的章贵妃手下吃足了苦头,长成后也性情怪癖。陛下怜她年幼多苦,许多事都由着她,别人给她安了个‘跋扈恶毒’的名头,其实只是欺负些寒族庶民,说句不该说的话。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我儿面前,根本不足为虑。

“至于襄阳侯,却比她母亲聪明多矣,人都说他跋扈乖张,偏从小到大闯了不知多少祸,没有一件是让你父皇忍无可忍的。更难得的是,他自幼与城阳长公主不和,不担心这娘儿俩合伙儿与你为难。”

说到此处,皇后顿了顿,怅然一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年轻时也是记着这话,到如今真是有苦难言。阿月,我有一庶妹,冯侍郎继妻沈氏,欲从聘礼中多获钱财,将她许配给了以屠猪起家的粮商。

“她婚后一年,我请她过府叙话,见言谈中全是市侩之气,往后便再不曾见她。去年听冯府老奴说,她已是儿孙满堂,她丈夫虽是商户,却没有纳妾蓄婢的,一直守着她一个过活,”

冯皇后眼中又有泪光,她含泪笑道:“母后有时也想,若来生,是不是也该求一个那般的夫君。我儿尚年幼,且在今生寻觅便好。”

望月真觉吃了苍蝇,若说襄阳侯不算太笨她也接受。若说他有一日也能洁身自好、一心一意只对一人好,她怎么就这么没兴趣呢?

这一场对话,皇后几番心绪起伏,事后亦不曾多待,移驾回昭明宫去了。

而望月自己又何尝不是思绪万千。

亲情、友情、爱情,不怕不曾拥有,只怕拥有之后又被人收回。

皇后说的“你大母”,指的是吏部侍郎冯希之原配嫡妻沈氏,而“你太母”指的是已故中州沈氏家主——即沈贵妃之父——沈玄贵妾杨氏,是冯皇后亲外祖母。

皇后直接用“你大母、你太母”,从她当时的微表情来看,这其中情绪不会掺假,她确实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可是,她经过太多的失去和背弃,她真没法全心全意信任谁,也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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