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观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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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皇帝没让周老福送他,只派了个健壮的内侍。

崇政殿的短短几层台阶,望月走得如芒在背——那王五郎定猜出她身份,才会如看到她这般如临大敌。

回到昭明宫,望月摒退左右,与皇后如此这般说明崇德殿中事。

皇后听了凝思着,迟疑道:“朝局莫非如此严峻,陛下竟不能从朝臣中,挑一忠心侍君的才俊。月儿,崇德殿宫人,尤其是容大监和周副监,待你态度如何?”

望月倒也琢磨过,便道:“容大监尊重客气,行事也周道,并无怠慢之处;周副监倒是热忱得紧,可儿臣觉着,他见人三分笑,对人都是一团和气,也不能说明什么。”

皇后思忖一会儿,笑道:“如此,我儿暂且宽心,现下看着,你父皇是看重你。”

望月不大确定,犹疑问道:“母后怎么如此笃定?”

冯皇后拉着她小手,笑得温和:“我同你父皇,夫妇二十载。总有不足外人道的默契,罢了,常日经心侍奉,不必战战兢兢。做父亲的,不见得希望子女怕他。”做父亲固然如此,做皇帝,难道会希望臣下不把他当回事?

此间之意,望月不能尽说,毕竟皇后在宽慰她,且恐昭明宫有皇帝的耳目。

每日在崇德殿,望月听入许多军政大事。政事且不说,这塘报出入,有时皇帝不耐烦听,叫侍读太监念诵。望月听了满耳的军机国政,真有豁然开朗之感。

西炎国这回铁了心,要同大陈争个高下。听塘报说,已故信恩公主夫,西炎左亲王,亲帅麾下主力,夤夜走马赶路,急奔乾灵关去了。

乾灵关乃大陈西北门户,毗邻此关的顺国,其国主系汉家苗裔,一向顺伏上国大陈。可每次国内有变,边疆危急,圣德帝皆不会忽视它。

前年晋王叛乱,和亲顺国的五公主敬和,其母还是剑南许氏嫡枝。敬和公主在顺国,处境也不知如何。听皇后说,敬和本要许亲老顺王,可老顺王以年老,将敬和嫁给太子,太子先妻倒被废黜后,才娶了敬和公主。

只是隐有传闻,那太子对先妻情深,一直冷落敬和公主,所以敬和一直无子。近传老顺王病笃,年富力强的太子监国。顺国的动向,倒变得微妙起来。

到三月间,天候日暖。顺国态度暧昧,不说敢与陈朝宣战,却给炎国借道供粮,即便它不增兵,左亲王陈兵国境,大陈两线作战之势,已成定局。

西炎敢举兵,顺国敢插刀。

望月不免就想到盘踞北地的燕国。想到它,真要后脊梁发凉。

望月揣摩皇帝心思,觉得他对燕国实在太放心了。

结合她所知情况,那燕王宠信崇安公主,将崇安所生长子,已立作太子。听重臣争论辩驳,望月才知,这燕王是放得下脸面身段的。

他比圣德帝还长八岁,却一口一个“卑婿”,动辄称皇帝为“天可汗”,言语间谦卑已极,每每还送来厚礼。燕酋亦是马背民族,却对圣德帝恭顺驯服,皇帝心中怎不得意。

兵法曰: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

若西炎国是怒而挠之,顺国想乱而取之,那么燕国可行“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乱而取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旦陈朝国势转弱,哪有到嘴的肉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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