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献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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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将世人比牛马,有时,牛马反比世人自在。牛马只须献体力,便能吃上饭,而世人呢?既须耗尽体力,还要搜刮脑力。不然,就过得连牲口都不如。

皇宫禁内,每天都会死人,如何算得清,有几人是贪死,有几人是蠢死。

望月有几分心力,却不敢自负聪明,想着为所欲为。

就是对玉卿宫不利的松儿,望月设计之下,使其被严淑妃所弃,贬到长辛局后,便不再动手。倒非是一念之仁,只怕手伸得太长,叫人看出了端倪。

所以,望月求见皇帝,固然要进忠言,也不觉得一句忠言,就能大杀四方,成功又成名。

有些话便是埋在心里,谁也不能定她的罪。只是如若不说,推演成为现实,她没法面对自己。

纠结着,临到晌午,皇帝驾幸昭明宫。望月不说也得说了。

待用过午膳,皇帝将望月留下,其他人尽数退下。

皇帝不说话,望月主动近前,在皇帝膝边跪下,敛容肃声道:“父皇,儿臣有一言,数月盘桓心间,实在不吐不快。儿臣之言,利如刀斧,父皇若要处罚,儿臣任凭处置;只请不要罪及母后,及玉卿宫众人。”望月知说也不用,这事由不得她,可还是得说。

皇帝不言声,听气息也辩不出喜怒,望月只继续说:“父皇,边城对垒,您痛击炎国,严防顺国,却对燕国防御稀松,儿臣以为,恐有倾覆之祸——”说到此处,一双大手上来,钳住她的下巴,她被迫仰了头,听皇帝寒声道:“月儿,为父宠爱你,因你真的聪明,而非自作聪明,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望月被迫仰视皇帝,却双目湛湛,满脸坚定:“父皇,儿臣妇人之思,亦有可供斟酌之处,请听儿臣细说……”

望月先说皇族发家史,再说燕国现状,列举史上前车之鉴,说到唾沫都干了,皇帝似还无动于衷。

望月咬咬牙,将该说的合盘道出,最后总结道:“父皇,国祚绵延,盛世久安,是智者圣人的筹谋;天下间,多的是趋利避害,见小利而忘命者。天下大事,往往坏在聪明的小人身上。小人未必要谋国,可其言其行,只为劫夺利益。经他们搅和,国不能亡,却不能不弱,儿臣心中不忍。”说完,便哭丧着脸,一副听凭处置的模样。

皇帝看她神情懊丧,喟然叹道:“月儿,过来,坐在朕身边来。”望月依言落座,皇帝揽她入怀,摸着她的小手儿,怅然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何尝不知。月儿,你可知,天下财货,有几分在朕的国库里?”

望月摆正身板,垂眸说道:“父皇的苦衷,儿臣明白,内忧外患,自是先救命,再治病。您命世系捐粮赐官,须知,舍下脸捐官之人,多乏济世经时之才,也无文安武定之志;与其赐官,倒不爵禄动人心,捐赐之爵,三世而斩,父皇却尽可漫天要价。儿臣以为,如此才伤筋不动骨。”

望月说完,见皇帝半晌不言。抬头一看,见皇帝目光灼人,似能腾出烈焰来,不由吓了一跳,才见皇帝抚须而笑,道:“月儿若是男儿,朕无忧矣。”说着,难免怅然。

望月忙跪下告罪,口称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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